第 40章 让我想想,可以吗?
清晨,温竹清缓缓醒来,他看着陌生的环境,已经不想去思考自己是不是处于危险中了。
也没有像昨天一样一心求死了。
他盯着天花板,双眼无神,眼睛里只有空洞麻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果不是他睁开了眼睛,都不会认为他是醒着的。
从前那个守着自己卑微希望,坚强活着的温竹清已经死在了昨天晚上。
温竹清听到了敲门的声音,可他不想理,也不想动。
他很乱,也很迷茫。
“温先生,我进来了。”楚宴清冷又带着丝丝温柔的嗓音从门外响起。
楚宴进来,温竹清没有丝毫反应。
楚宴将书桌下的凳子搬到他床边坐下,“你想报仇吗?”
温竹清还是没有反应,甚至都没看楚宴。
“我可以帮你。”
帮他!
温竹清的心底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可谁会无缘无故帮她?谁能帮他?谁敢帮他?
他闭上眼睛,沉默,眼眶好像关不上泪水,他的泪水不断地从眼角流出。
他努力控制住自己,可他还是止不住地颤抖!
“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
温竹清听了这话,不免产生几分悲凉,他也活了二十多年了,他刚出社会的时候,他也认为他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可后来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他已经不相信靠自己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了。
“你甘心吗?这不是你的错。”
甘心吗?
当然不甘心!
凭什么一群渣滓可以肆意的活着,凭什么他们为了一己私欲就可以伤害别人!凭什么痛苦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要复仇,他要让他们统统付出代价!
温竹清用嘶哑的喉咙说:“你是谁?”
“楚宴,星月痕迹的楚宴。”
星月痕迹不过才成立短短三年,怎么斗得过他们?
虽然这里有贺离轩,可也只有他一个人。
是他们救了他,他怎么能拖累他们呢?
温竹清起身,“让我想想,可以吗?”
他终究没有把话说死。
这一次,他看清了楚宴的长相,让他心里一颤,他以前没见过楚宴,昨天一心求死,也没仔细瞧他。
刚刚从他的声音听出来,他年纪不大,没想到不仅如此,还容貌甚佳。
年纪轻轻就创立了公司,脑子也极好。
公司与公司之间,如果有利益往来,牺牲一个小艺人,也无伤大雅。
如果没有利益往来,便是井水不犯河水。
他们一般不会撕破脸,同行之间,只要没有达到万劫不复的程度,他们也不会落井下石。
楚宴为什么会冒着这样的风险,去帮他呢?
虽然他看着不像坏人。
楚宴起身,将几个袋子放到他床边,“我看你和离轩身形差不多,就按他的尺寸买了套衣服,温先生若不嫌弃,可以将就着穿。”
“温先生想好后,可以随时来找我。”
楚宴转身离开,温竹清盯着楚宴直到他身影完全消失,他也没有回过神儿。
如果他当年加入的是星月痕迹,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其实,当年星月痕迹也给他发过邀请的。
好像,贺离轩贺影帝也向他发出过邀请。
他记不清了。
但是,星月痕迹的的确确是邀请过他。
当时他也接到了天选的邀请,天选的副总亲自与他面谈,不仅如此,还承诺让天选最好的经纪人带他,给他最好的资源。
他心动了。
而当时星月痕迹只派了一个保镖和他谈,那个保镖好像叫……月影……
他邀请他的时候,就说了一句话,如果他来星月痕迹,他可以保证,他可以演戏。
因为这个,他不太看好星月痕迹,也以为他们不太重视他,所以他婉拒了。
看楚宴刚刚的反应,他应该已经不记得了,不记得了,也挺好的,至少,不会那么尴尬。
若是他想起来,我曾经拒绝过他,现在还混成这样,他会不会嘲笑自己?
应该不会,他好像不是那样的人。
他也喜欢他吗?
不然,他为什么要冒险救他?
应该不是,以前他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自信的,可这帝京容貌好的多了去了,不说别的,贺离轩就已经是极品了。
就连他自己,容貌也是万中无一的。
楚宴有财有颜,气质又如人间谪仙。
他应该不会因为别人长得还不错,就帮助别人。
难道,他也想像那些人一样,拿他去讨好别人!等到他没有用的时候就弃之如敝履。
这时,门外的敲门声响起,“温先生,您是想在房间里用餐,还是到餐厅里和宴公子与离轩先生一起用餐。”
“宴公子说,让您不必拘束。”
温竹清还不知道怎么面对贺离轩,毕竟他昨天……
他不想下去,也不想麻烦别人,“我不饿。”
“温先生,能让我进去吗?”
他还没同意,他就进去了。
把温竹清吓了一跳,他以为楚宴的人都和他一样谦逊有礼,不会不经过别人的同意就进别人的房间,虽然也不是他的房间,只是他暂住的地方。
好在他穿了睡衣。
等等。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睡衣,谁给他穿的!这是谁的睡衣!不会是楚宴的吧!
月影提着食盒走到他身边,一副冷冷冰冰,酷酷拽拽的样子。
让人看着不太好相处。
但是温竹清看着他的脸,怎么感觉有些似曾相识呢?
月影将食盒里的饭菜端出来,摆到小桌子上,“所有的菜都给你拿了些,过来吃。”
随后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盯着他。
他的眼神太冰冷了,不知道还以为他是他的仇人。
本来他想反驳什么,可他一身黑色西装,气场强大,他都不敢大声说话,本来就底气不足,现在更害怕了,嗫嚅着,“我想,洗漱一下 。”
虽然声音很小,但他还是听见了。“洗手间有新的洗漱用品。”
他急急忙忙走到洗手间,看了一圈屋内陈设,全是冷色系,他想起来,那个房间好像也是。
有点阴森森的感觉。
楚宴那样的人,怎么会把房子装修成那样?
他在洗手间磨蹭,过了半小时才出来,他以为月影已经走了。
没想到他还在,还是那个位置,还是那个姿势。
“饭菜冷了。”不是责难的语气,只是单纯地陈述事实。
“没事,我习惯吃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