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暗城，也属墨江澜

    楚晏拿着一套西服回到“先生”那里，进去后，便将其放在了沙发上。

    “先生”穿着浴袍，露出大半小麦色胸膛，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

    “不问为何把他留下，又为何将其羞辱。”

    “先生自有决断。”

    楚晏知道“先生”运筹帷幄，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他并非池中之物，迟早会鱼跃龙门，您这么做，是否有失妥当。”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先生”眼里晦暗不明，“你不过见了他一次，对他评价就如此高？”

    “直觉而已。”

    “先生”走到楚晏身后，看向墙上的名画，“你可从来不相信所谓的直觉。”抬手抚摸着相框上的金丝纹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职工竟能入你的眼。”

    楚晏拿出一条边角绣有翠竹的绢帕，递给“先生”，“您能允许他到墨江澜，来见您就足以说明他不简单。”

    “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以后可能是您最强劲的对手。”

    “先生”接过了绢帕，轻轻在手上擦拭，看见了帕子上的翠竹就停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将帕子捏在自己手里。

    “先生”喃喃自语道：“直觉挺准。”

    楚晏不解地看着“先生”，什么意思？您也觉得他不简单，还是，信了我的玄学，觉得他以后将成为我们的劲敌。

    “先生”俊脸幽沉，黑眸微眯，冷冷开口，语气嗜血，“老爷子还真是老当益壮，六十好几的人了，还想娶十八岁的小姑娘，不惜拿藏匿多年的私生子为诱饵。”

    “真是……畜牲。”

    楚晏瞬间理解，意思就是，高寒竟是“先生”的叔伯，可他比“先生”还小两岁。

    让楚晏震惊的是，老爷子要娶小姑娘!他和老爷子打过几回交道，深知老爷子可不是什么真爱至上的人。

    就算老爷子真的喜欢她，怎么可能娶她。

    “先生”看懂了楚晏眼里的疑惑，“老爷子自然不可能娶她，放出这样的话，不过是哄小情儿和迷惑其他人罢了。”

    “一个棋子不听话，就等于废了，废了的棋子当然要扔掉，重炼一个。”

    楚晏看“先生”的眼神不自觉得流露出几分心疼，“先生”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能云淡风轻地说出此话。

    楚晏询问道：“那高寒该放在……”墨江澜什么位置？

    “先生”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双眸看向窗外的阴影处，“暗城，也属墨江澜。”

    楚晏身体微倾，表示明白。

    “不觉得我残忍？他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没受过家里什么恩惠。”

    楚晏淡然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先生”对他的话表示很认可，不过他也没打算把高寒弄死，毕竟一个憨厚的小平头还不值得他动手。

    把他放在暗城任其自生自灭，一来试试他的潜力，二来测试一下老爷子究竟想干什么。

    “先生”拿起沙发上的西服，往更衣间走，“阿晏，我记得你的茶艺极好，刚好新得了一套茶具，你试试。”

    “先生”指了指桌上的几个盒子，便拿着西服进了更衣室。

    楚晏将精致的盒子一一打开，原来是月溪堂出品，确实非凡。

    “先生”出来时，才注意到，楚晏换下了那身高档西服，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件简单的素白毛衣。

    他一直觉得楚晏很适合西服，别人穿西服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绅士化的感觉，楚晏穿上，则给人一种高不可攀，淡漠疏离，矜贵的感觉。

    没想到他穿毛衣也能穿出一副仙人下凡的感觉，不过这时的仙人的脸少了几分冷淡多了几分温和。

    “先生”出来时，楚晏已经将茶泡好了，“先生”拿着领带，用眼神示意，楚晏心领神会，停了手上动作，熟练地接过领带就在他衣领上侍弄。

    楚晏整理好“先生”的衣服后，就端起了茶杯，送到他跟前。

    不过“先生”没接，“你喝。”

    楚晏也没多想，以为自己许久没练习茶艺，技术退步了，口感差了些，尝了一口，好像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他又喝了一口，挺好喝的，这茶叶和“先生”以前喝的不太一样，但又十分相似。

    “先生”给自己倒来一杯，“这茶叶是新到的，名曰阳春白雪，味道如何？”

    楚晏又喝了一口，“甚好。”

    “先生”浅尝，嘴角微微上扬，“嗯，确实不错，喜欢就带些回去。”

    墨江澜一向对员工不错，“先生”对身边的人也很好，虽然不是逢年过节，不知他为何送礼，但楚晏也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