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枫华如血，国之将倾
离开天策府，唐小鱼踏上了前往潼关的路程。
她一路走走停停却在一处枫叶如火的峡谷停下了脚步。
“枫华谷~~~。”
当真正见到那游戏中的画面时，那橙红的橘色让她如痴如醉。
行了约莫半日，进入峡谷之时已是傍晚。
不远处隐隐能看见一处驿站茶摊。
“你好，上一壶茶。”
“好嘞客官。”
老板娘约莫三四十岁，是一位美妇人，长得成熟既有韵味。
“哟，小姑娘，不知道前面在打仗啊。”
“这位姐姐，我知道的。”
“这潼关那边的人都逃过来，你还往那边去？”
唐小鱼双手捧着茶水抿了抿：“正因为在打仗，所以我要去。”
老板娘听完直摇头：“哎，这世道，男的死光了还不够，还要拉上咱们这些弱女子。”
“老板娘，国之将倾，女子存活于世只会更惨，天下百姓若拧成一股绳，不分男女，岂会有安史之流这种乱臣贼子造反的余地？”
老板娘似是很久没与人聊天了，一下子就打开了话匣子。
她说以前路过的行商旅客经常会坐下喝杯茶，看看这枫华奇景，她现在都守着这座小屋茶摊一个月来无人问津，都是些忙着逃难的。
她的丈夫以前也是去打仗，死了十几年了，那时候她才花样年纪，生了个女儿也在逃难途中夭折。
“老板娘，那你为什么不逃呢？”
老板娘苦笑起来：“呵呵，我一妇人能去哪儿，这辈子只想在这孤独终老，现在连这点愿望都不能实现了。”
唐小鱼闻言沉默良久，有一种感同身受的错觉，偏安一隅么？这种命运何其相似？
“姑娘，这夜已深，住上一夜陪我说说话吧。”
唐小鱼望着老板娘愣了愣，显得很是尴尬，现在她是看到女人贴过来都有些怕了，温婉儿的事情记忆犹新。
不过也只是想想，她只能应承了下来。
“多谢姐姐。”
两人进了屋，唐小鱼给她露了几手厨艺。
“哎，我若是女儿还活着，应是你这般年纪了吧。”
唐小鱼笑了笑：“姐姐莫要伤心了，来尝尝我做的这道河蟹粥。”
两人一顿饭吃的不亦乐乎。
夜里，唐小鱼坐在床边，望着窗外的红叶湖泊倒是想起了七秀坊。
“也不知秀坊内姐妹都在干什么。”
再美的风景也终究会有逝去的那一天，她怀着沉重的心情在第二日清晨告别了老板娘。
唐小鱼沿着红叶湖向着谷内行去，此时已烈阳当头，她摘下水囊朝湖边走去。
突然唐小鱼的表情微变，手忙脚乱连忙朝着湖中走去。
待看清那具漂浮的人体时，她心中一沉：“陆姐姐！醒醒！”
陆云芩皱着眉头，脸色惨白，似是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唐小鱼手忙脚乱的背起她，沿着原路返回。
“老板娘！老板娘！”
“来嘞客官。”
当老板娘看着唐小鱼浑身湿漉漉的背着一个女子时呆住了。
她回过神来没有多问，赶忙上前扶着陆云芩进入屋内躺下。
唐小鱼连忙将陆云芩扶了起来，褪去她的外衣，双掌贴在陆云芩光洁的后背，运转云裳心经的疗伤法门。
一股柔和的阴性内力帮助陆云芩活跃气血，让陆云芩的脸色稍稍好转过来。
又是过了一日，陆云芩缓缓的睁开眼，看着陌生的天花板炸了毛般弹坐起来。
当她看着趴在床边熟睡的唐小鱼时，表情变得很是诧异。
陆云芩苦笑一声，摸了摸唐小鱼的头：“这算是救人一命，因果还报吗。”
唐小鱼察觉到异样，缓缓睁开眼：“陆姐姐！”
“陆云芩依旧是一副冰块脸，轻嗯了一声。
“发生了何事？”
陆云芩想了想解释道：“无事，就是去办点事，遭遇毒手后侥幸逃脱。”
她没有告诉唐小鱼自己是在荻花宫内受伤，侥幸从荻花宫密道逃了出来。
陆云芩身形一怔，连忙捂住软嫩的胸口表情显得极其难受。
“陆姐姐快快躺下，你受了很重的伤，需要慢慢调理。”
陆云芩听话的躺下，望了望唐小鱼。
“唐姑娘，些许时日不见，倒是令我刮目相看了。”
“陆姐姐说笑了。”唐小鱼坐在床边看着脚尖笑了笑。
次日清晨。
一些唐军逃兵慌慌张张的从门前经过。
唐小鱼和老板娘站在门口，透过门缝神情显得有些凝重。
她转身回到里屋：“陆姐姐，我需要去一趟潼关，我担心一位朋友会有危险。”
“嗯，你去吧，小心一些，我在这自行调理即可。”
待逃兵离去，唐小鱼吩咐了老板娘几句，留下一些钱财让她好生照看一下陆云芩。
“唐姑娘，你一定要小心啊。”老板娘显然有些不舍。
“放心老板娘，若有什么变故我一定会返回来与你们一起逃难的。”
帮老板娘锁上房门，找了一些杂草，木板挡在门口，制造了一些无人的乱象便径自离去。
去往潼关的路上，唐小鱼望见一个背后中了数箭唐军死在马背上，不禁眉头紧蹙，开始担心起曹雪阳的情况。
将那具唐军尸体拉了下来置于一旁，牵着马缰摸了摸马头：“好马儿，听话，我不太会骑。”
她翻身上马，有些生疏的调转马头向着，一夹马腹向着潼关方向疾驰而去。
而此时的潼关战场，早已溃不成军。
此前因唐玄宗得到狼牙军师徐归道故意放出的假情报，居然下令让哥舒翰，曹雪阳一众放弃这易守难攻的优势，转而进攻，没有意外的中了埋伏。
曹雪阳心灰意冷的看着病倒的马匹，他们前来支援之时水中早已被人下了毒，大半的马匹中毒之后无力再战。
城头上，曹雪阳已经是一身素衣满身血迹，盔甲已经丢弃在了灵宝西原，她带着天策将士手持陌刀排成刀阵，刀光如墙，一人倒下，后一人随即顶上，无一人惧死后退。
曹雪阳更是走在最前，刀光如电，碰之人马俱碎，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回到了潼关，此次唐玄宗的滑铁卢操作，使得唐将哥舒翰被擒，二十万唐军回守潼关的只剩八千！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军师！你且带人速回长安。”
“曹将军！你也退回天策吧与杨宁将军汇合！”
“天欲倾之国有殇，百战断头又何妨！”
军师朱剑秋一咬牙，带着几十护卫从小道离去，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任务，就是代替玄宗假扮圣上，以免天子离京，在生动乱！
而李承恩则护送着玄宗前往了成都避难。
望着朱剑秋的背影，曹雪阳这段时间难得露出一丝微笑。
“天策众将士！可愿死守潼关！”
“天威灭敌！死又何惧！”
“天威灭敌！死又何惧！”
午时，曹雪阳带着一众天策将士死守潼关，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几万狼牙军心中生出悲凉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