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路在何方
听完萧白胭的指引，唐小鱼躬身一礼送别。
夜里，唐小鱼按照心法总纲潜心修行，但总感觉就像是有一道跨不过去的坎，明明前面就指明了一步跨过，但就是抬不起脚。
心里意乱之际，屋外袅袅琴音如潺潺溪水一样传入她的耳中。
唐小鱼起身来到屋外，拿起一双木剑在月色下舞动，感悟着剑道。
她如盲人摸象，亦如光脚过河，前路不知几何，又不知几许。
不用一丝真气，听着悦耳的箜篌之声舞完一曲，再舞一曲。
停下剑势，唐小鱼依旧迷茫，她踱步来到二十四桥之上，坐在栏杆处远远眺望着高绛婷，她如广寒仙子般坐在湖中亭台撩动箜篌，聆听那悦耳空灵的乐声。
高绛婷琴魔？无骨惊弦？像高师叔这种境界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呢？
她鼓起勇气，起身走向桥下，待到离高绛婷只有三十步之遥时停了下来。
唐小鱼跪坐在湖中廊道上，像个观众一般仔细聆听。
“何事？”曲终声止，高绛婷开口了。
“师侄有一事不明，想请高师叔解惑。”
高绛婷沉默了好一会才淡淡的开口：“你的路与我不同。”
“高师叔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素手清颜无骨惊弦，一手七十六弦箜篌名动天下。”
高绛婷似是被触及到了不好的回忆，冷冷的看这唐小鱼：“但你可曾听我琴魔之名？不要以为你是师姐的徒弟我就不敢动手伤你。”
唐小鱼依旧不为所动：“若能得师叔解惑，区区致命伤弟子甘愿受下。”
高绛婷却是疑惑了，难不成她一心求死？
“为何？”
“弟子一觉醒来现身龙门，身中无名蛊术，又天生阳脉生机无多，与其带着遗憾死去，还不如死在师叔手下来的痛快。”
高绛婷闻言又是一阵沉默，隔了一会突然笑起来，似是在嘲笑唐小鱼：“哈哈哈~~~，我说过，你的路与我不同，带着恨意与绝望去证道是我的路，而你只是贪生怕死。”
“是的师叔，我怕死，我不想带着绝望死去。”
高绛婷轻叹一声：“哎，你可离开秀坊去外历练，也许你能寻找到你想要的，希望你不要和我一样，带着恨与伤。”
唐小鱼思虑一会，俯身一拜：“多谢高师叔指点迷津。”
她好像明白了，呆在鸟窝的鸟儿是飞不高的，只有走出鸟巢，挥动翅膀才能翱翔。
高绛婷望着唐小鱼离去的背影微微一笑：“这孩子很有趣。”
过了半月有余，唐小鱼调理好身体，收拾好一切，来到忆盈楼下。
“师姐，我想求见一下师父。”
“师妹稍等。”
待守门师姐通报之后，唐小鱼步入了忆盈楼。
来到二楼，叶芷青正巧与萧白胭在接待一客人。
“可悲，可叹。”萧白胭对那妇人微微叹息。
“逝者已逝，妹妹莫要多想。”叶芷青也出声安慰。
叶芷青见唐小鱼来了立马招呼道：“小鱼，快过来见过你秋师叔。”
唐小鱼走上前，对着老妇一礼：“在下唐小鱼，见过秋师叔。”
“嗯，回想当年我们还是一群乳臭未干的孩子，想不到已经广收门徒了。”秋兰喟叹道。
“师父，我想出去游历一番。”
叶芷青若有所思，一句话已经猜出了个大概：“绛婷的路也许不适合你，希望你能为已而活，而不是带着仇恨去活。”
“弟子明白，以恨证道实属下策。”
“明白就好，马上就秋天了，去坊内织物处领几件衣服。”
“师父，我已将心法牢记，这个还给你。”唐小鱼从怀中拿出冰心诀与云裳心经的拓本交还叶芷青。
“去吧，若是乏了回来便可，这儿依旧是你的家。”
唐小鱼闻言双膝跪地，虔诚的叩首一拜。
“师父大恩弟子不敢忘，待有生之年扫清迷障，破去那阳脉诅咒，徒儿必定回来给您尽孝。”
叶芷青二十有九，在古时这个年纪的女子，孩子都该打酱油了，她膝下无子，见唐小鱼如此这般心生涟漪。
她走了过去扶起唐小鱼，给了她一个拥抱。
“孩子，记得写信回来。”
唐小鱼犹豫了一下，紧紧的搂住叶芷青泣不成声：“师父，徒儿会想你们的。”
萧白胭摇摇头笑道：“好了，又不是生死离别，秀坊女子可没有如此软弱之辈，切记不可在外人面前流泪。”
“明白了萧师叔！”唐小鱼对萧白胭弯腰一拜，又向秋水一拜告辞。
说罢，拿起包袱和木剑便准备转身离去。
“师侄留步。”
唐小鱼和叶萧二人齐齐望向她。
“敢问师叔何事？”
秋水从包袱取出一物，缓缓揭开。
“此物乃我夫君所铸，他参军战死，我在水缸之中发现了她的遗物，我取名短剑曰寒声·长剑名寂影，想赠送于你。”
唐小鱼看着那绽放出淡蓝色荧光的双剑愣了愣，连忙摆手：“师叔不可，既是您丈夫的遗物怎可送与我？”
“我确实不舍，但夫君生前行侠仗义，惩恶扬善，我相信流于你们之手更能发挥作用，望你能手下之后继承她的遗志。”
唐小鱼犹豫良久，还是不敢接受。
叶芷青笑了笑：“行走江湖怎可无神兵利器护身，七秀弟子锄强扶弱，救助孤寡，希望你出去游历之时切莫遗忘初心。”
“这，好吧，多谢师叔，我一定会倍加爱护，弘扬侠义。”
三人望着唐小鱼点点头。
告辞完叶芷青等人，唐小鱼去后勤处领了几件衣物便向着七秀码头去了。
“师妹！你要去哪儿？”
唐小鱼回过头看着姜玲儿露出一个微笑：“小师姐，我要出去游历了。”
“哎呀，你才来几天就要走啊。”
唐小鱼摸了摸她的头，将木剑递给她：“师姐帮我保管咯。”
“好吧，那你可要早点回来。”姜玲儿一脸不舍的看着她。
“会的，秀坊是我的家。”
走到码头，又遇见萧卿鸾正在码头和叶枫争吵着什么。
“你要娶便娶，干我何事？”
叶枫一改往日模样叹了口气：“卿鸾，你知我对你的心音，庄中给我安排的那门亲事我是不愿的。”
“师姐，叶兄。”唐小鱼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小鱼，你这是要去哪儿？”萧卿鸾望着她大包小包的猜出了什么。
“师姐，我修为停滞不前，想去游历一番长长见识。”
“哎，这秀坊始终是留不住人，人人都往外面跑。”
她七师叔游历江湖至今未归，薇秀王维林远嫁长歌门，昭秀曲云为情所伤远赴南疆，菡秀苏雨鸾隐世万花谷，现在坊内就剩下绮秀，楚秀，琴秀三位师父师叔坐镇。
唐小鱼安慰道：“师姐莫要担心，我不会去太久的，秀坊已经是我的家了，我还答应回来给师父养老呢。”
萧卿鸾轻叹一声不再多言，随即一拍叶枫：“嗯？”
叶枫挠了挠头：“干嘛？”
“我师妹行走江湖怎可没有盘缠，借我些银两下个月还你。”
“不必了师姐，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叶枫从怀中掏出二百两银票递了过来：“够了吗？不够在给你二百。”
唐小鱼和萧卿鸾扶额，这二少当真人傻钱多。
就这样，唐小鱼欠下了二百两巨款，向着未知的前路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