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22章 故事越来越离奇
大祭司有不死之身,这让金雨感到有点不可思议。虽然她亲眼见识过大祭司返老还童的事,但是如今在听到“不死”这样的字眼后,她还是难以从心里面把这样的词跟那个智慧的老叟联系在一起。
离开临时草棚后金雨让人去请大祭司,早听过一些关于大祭司阿洛的神秘传闻,但这一次她想听听当事人亲口讲的故事。很快大祭司便赶了过来,他全身上下除了那张脸看起来像个老人,其他的不论是精神还是举止那活脱脱一个热血青年。
见大祭司到来金雨笑盈盈地给他呈上茶水道:“大祭司来啦,快快进来坐。”大祭司刚坐下她又端来各种干果和自己做的小点心。
“这,大首领,今天这是啥日子,您怎么还客气上了呢?”大祭司端起茶碗一边喝茶一边问道
“嗨,咱们这不是两百年不见了吗,当然得客气点。”金雨道。
大祭司端茶的手突然一抖,一口茶水呛得他咳了几声道:“大首领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怪怪的呢?您是有事想问我吧?”
金雨见话题到此于是便开门见山道:“大祭司不愧是个两百岁的人精,什么话都是一点即通。”
“您是想听老仆的身世”大祭司淡淡地道。
“我也不是特意去窥探您的秘密,只是咱们都在一起共事,彼此了解的多一些做事也好有个分寸。”金雨道。
大祭司听后放下茶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老仆也是无奈啊!”
“大祭司,您这么大年岁都可以做我祖宗的祖宗了,您以后就不要用‘老仆’这样的字眼自称了,这样的词让人听起来有些别扭。”金雨忙陪笑打断道。
大祭司听吧看向金雨,脸上浮现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呵呵呵,那我以后在大首领跟前就自称老夫如何?”
“这个,我看行!”金雨爽朗地道。
“老夫之所以久久未与大首领交底,一是时间来不允许,二是怕说出来吓着您啦。”大祭司又端起茶碗啜了一口茶水道“没错,我已经活了两百岁了,可是这两百年来眼见着熬过一代又一代的族人,亲眼见着他们从牙牙学语到走入坟墓,老夫这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啊!”大祭司稍微停顿一下突然问道“这事,大首领是如何知晓的?”
“这事我早听说了,前些日子那些挖地道的旭日干人说的,他们还说偷偷挖地道进入咱们部落就是为了来抓您,说有什么大用处,我当时怕他们出去到处乱说于是便把他们埋在地道里了。原本想把这样的话当作无稽之谈的,但是今天有个被我们救活的伤患俘虏主动向我投诚,他又再次提起此时,他还说您是一座古代宝藏的守护者。”金雨言辞切切地道。
“照这么说,他们部落里应该也有一个与我同时代的不死人,他有没有提起过”大祭司有些惊讶道。
“您是说旭日干部落里还有一个跟您一样的人这个他没提到,他说了他们这些人是旭日干部落的死士,他们部落为了培养这些无牵无挂的死士从小就把他们父母杀了,他们从来都只听首领的命令,除了与他们所要执行的任务有关的事其他的一概不知。”金雨道。
“他们只听命于首领一个人吗?”大祭司问。
“跟他聊了不少,听他的话里话外只提到首领没有别人,估计是直接天命于首领的吧。”金雨道。
“他们说没说具体任务是什么?”大祭司问。
“好像前后两批人都是打算进谷抓您,然后找那座宝藏,还有顺便把我们的山泉偷走。”金雨道。
“呔!”大祭司叹息道“这个阿尔斯坦,原本以为他已经洗心革面了呢,怎么过了一百多年了还是死性不改呀?”
“这个阿尔斯坦就是那另外一个不死人吗?”金雨问。
“嗯嗯,他应该就是旭日干部落的首领了,从小就没干过一件好事,一百多年前本来应该遭天谴,但是我念在一起长大的份上救了他,本以为他会就此改过好好做人,想不到这么多年来他还是处心积虑地想着搞破坏。唉!”大祭司道,脸上掠过些许落寞和无奈。
“大首领,”大祭司继续道“既然您已经知道此事,我今天就不妨把一切告诉于你,只是这故事里的人物好坏就得凭你自己的理解去评判了。”
金雨见连日以来围绕在心中的神秘即将被揭晓,于是忙为大祭司斟满茶,如同一个孩子听长辈讲故事一样洗耳恭听起来。
七百多年前,蒙古勇士也速该(也就是后来的成吉思汗铁木真的父亲)被奸人所害,临死前他曾交给九岁的铁木真一个盒子,据说里面装着天神的力量,他告诉铁木真只要有天神的力量在,无论他经历多少苦难和折磨,等他长大后一定会成为人人都畏惧的英雄。果然,铁木真九死一生地熬过童年,长大后的他逐渐展现出父亲一样的英雄本色,后来他不但统一了蒙古还建立了一个有史以来最大的王朝“元”。
据说大元帝国凭借着天神的力量维持近百年,后来由于家族内部不断的权利纷争导致大元败落,公元1388年元顺帝去国号“元”改称“蒙古”后便将“天神的力量”交由子孙保管,以求日后某一位子孙再次凭借此力量复辟帝国。随着大元的消亡,铁木真的后代便各自建立起了自己的汗国。为了自己的汗国能再次崛起,大汗们一个个都觊觎着“天神的力量”,因此,那天神的力量便如同一只黄金蛋,今日滚进这家明日滚进那家从此开始了颠沛流离的生活。直到公元1635年最后一任大汗林丹汗被皇太极打败后逃至青海死去,那天神的力量便由一支蒙古残军带着逃进沙漠,他们在沙漠中建了一座地宫,把一同带来的蒙古皇家灵位与“天神的力量”一同藏了起来。
金雨听得津津有味,她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坐在教室里听历史老师讲课一样,一言不发地静静聆听着,思绪也紧紧跟随着故事的节奏不断起起伏伏,直到大祭司讲累了停下来休息她才又回到现实。
“大祭司,那咱们库亚西部族是不是就是当年互送天神的力量逃进沙漠的蒙古军队呀?”金雨问。
大祭司喝了一大口茶后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后叹道:“是,也不完全是。”
金雨没听懂他的意思,于是又问“为什么是又不完全是你这话怎么理解?”
“其实,当年那支蒙古军队逃到沙漠后便找到咱们这个山谷隐居了下来,我们的家族原本是皇家的祭司,自从逃到这里后便又承担起了保护宗祠的责任。一开始我们彼此都和平相处,一代又一代地传承着肩上的使命,只待有朝一日有皇家子孙能寻到我们取走“天神的力量”,但是,自从我的父亲遇到了一位当地的女子后一切就变了样。”大祭司忽然停了下来,抬起头痴痴地望着远方的大山,似乎又陷入了当年的局面。
“大祭司,你还好吗?”金雨小心地问道。
大祭司听到金雨的问话才慢慢回过神,那双自从返老还童后一直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明显地被蒙上了一层晦暗的忧伤。“没事,”他说“只是突然想到以前的一些事情心里有些难过而已。”
金雨见他忧伤的神情不忍心继续让他继续忧伤下去,于是提议让他出去走走透透气,等心情好些再继续讲。大祭司听从了她的建议便在她的陪伴下走出屋子向东山脚下一处院子走去。
这座院子是部落的炼油坊,为了避免有人闯进,油坊用一圈两米多高的土墙围了起来,门口还安排了专门的人看守。金雨和大祭司走到门口时,看守远远地地他们揖了礼,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写有“参观证”的小木牌微笑着递给他们道“大首领好,大祭司好,请带上参观证。”这一波操作都是金雨教给他们的,连木牌上的字都是她亲自写然后由工匠刻上去的,她之所以要教他们这些主要也是为了保证油坊的安全生产。
金雨接过参观证微笑着对看守道:“做得很好!”然后便随同大祭司一起走了进去。
油坊是由一排敞篷的土屋构成的,里面正在炼油的设备正是前些日子大祭司所设计的,如今已经制作好并投入使用了半个多月。金雨和大祭司刚走进炼油间,便见到哈尔巴带着两个年轻人在那里认真工作,由于炼油间一直不断地燃烧着炉火里面的温度相较外面要高很多,虽说如今已是深秋时节但他们三身上却大汗淋漓。
“哈尔巴,”大祭司喊道。
哈尔巴听到喊声,转过头看到大祭司和大首领一同来检查他的工作,于是高兴之余也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地道:“大,大首领,大祭司,你们好,好!”
金雨一听便知晓他的局促,于是便随和地笑了起来,像老朋友一样拍拍他的胳膊道:“你干得真好,管理得也好!”
哈尔巴见自己得到了大首领的赞许心中里一高兴便也忘了紧张和不安,脸上的神情也随之变得放松起来。“谢谢大首领夸奖,我会好好干的。”
“哈尔巴,咱这油坊一天能炼出多少油”金雨问道。
“哦,这一天能处一罐轻油两罐重油,另外还有一小盆油渣。”哈尔巴道。
“哦,好的。那你们有没有检测过两种油的质量”金雨问。
“我们查过了,轻油用皮毛蘸了三公分之内可点燃,重油得一公分,油渣嘛得烧好一会才燃得起来。”哈尔巴认真地解释道。
“不错,不错!”大祭司赞道“你对工作认真又负责,这个任务交给你真是对了!”一旁的金雨也点头赞同道。
“呵呵呵,谢谢大祭司。”哈尔巴憨厚地笑着用手挠了挠他被汗水浸湿的头发道。
走出油坊后金雨还在喋喋不休地对哈尔巴和几个年轻人进行夸奖,反观大祭司却眉头紧锁似乎若有所思。
“怎么啦,大祭司您这是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吗?”金雨不解地问道。
“我在想啊,这每天都在炼油可是我们用来装油的空罐子却没多少,按每天三个罐子来算那剩下的瓦罐最多也只够一个月,一个月后我的再出的油就没地方放了。”大祭司道。
“嗯,的确是这样,不过目前也没有好办法呀。”金雨道。
“嗨,”大祭司道“大首领也不用担心,咱们部落的罐子盆子都是自己烧的,只是烧得太多用不完就停掉了,我刚才就是想着把烧窑重新打开来再烧些罐子。”
金雨连连点头道:“这样好,这样好!想不到咱们部落还有这项烧窑的技术。不过我想要是再烧的话就得烧大一些的,总是烧小罐的话浪费时间。”
“嗯嗯,可以做大一些的坯。”大祭司道。
“大祭司,这烧窑的技术也是那时候带来的吗?”金雨突然问。
大祭司愣了一下便点头道:“对,我们带来的技术还有很多,比如冶金术,只是承祖先遗愿不能让部落过度发展,那样怕会遭来不幸,所以我们一直把这些技术都藏起来,时间长了后世便都不会了。”大祭司有些遗憾道,“不过咱们后世子孙有很多心灵手巧的,不管什么东西一教就会,如果以后用的上我也会一一教给他们。”
“天啦!大祭司您真是位天神,什么都会,我现在连墙都不扶就服你了!”金雨惊喜地赞道。
“什么不扶墙就服我,你这是说的啥话呀”大祭司对金雨突然说出的话一脸懵逼。
“唉,代沟,代沟!”金雨摇头道“我们年轻人的世界你怎么能懂呢?”
“你的世界我当然不懂,这二百年来我也没出去过。”大祭司有些黯然道。
金雨觉察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于是一改刚才的网络时代的潮流语言,转而又打起了文雅腔道:“大祭司,我的意思是说因为我们以来自不同的世界,所以有时候语言表达会有所不同,这是难免的。”
“也对,”大祭司道,脸上的表情又是拨开乌云见晴天了。
金雨见状又继续大气道:“咱们的油坊开起来了,烧窑又即将开烧,要是以后再把冶金也做起来那咱们的部落就会越来越好!”
“这样是好,可是祖先的遗愿……”大祭司有些迟疑道。
“嗨,既然天神都给你指示了那就先放下吧,再说现在已经过去几百年了,外面的世界都变化得不一样了,即便是有以前的蒙古皇家子孙在,他们也不会想什么复国的事了,咱们还是放下祖先遗愿随心而活吧。”金雨劝慰他道。见大祭司不再那么抵触这样的提议,金鱼便知他已放下了对祖先遗愿的执着,于是便又小心翼翼地道:“不过,目前,我还是挺愿意继续把您的故事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