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火油
“不会那么快吧，”巴西姆瞪大眼睛道“那些人才刚刚死掉应该不会那么快就发臭的，可这臭味……”其他人听了他的话也不约而同转过身看向被封住的洞口，只有达娃不觉得奇怪，他慢慢放下捂着鼻子的手看向金雨再看看地上躺着的那只被摔坏的罐子。而金雨在看到他的眼神后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忽然一拍脑门懊恼地对大伙道:“哎呀，你看我这破记性，大家别害怕也别多想，这臭味不是那些坏人发出来的，绝对不是。”
“那是什么东西那么臭呀”巴西姆道。
“这……”金雨见没法再隐瞒，她略微筹措了一会道“刚才你们也看见我往柴火上泼了一些黑色粘液，这臭味就是那东西的。”
“哦，对对对，我也想起来了，大首领就是泼了些东西然后那火就烧得更旺了，哎，你往上面泼的是什么东西呀大首领？”巴西姆问。
“这是天然的石油，”金雨道“是先前那些猪掉下来后在洞里找食挖出来的。这东西虽臭但绝对是好东西，起先我是想先隐瞒着大家以免传出去被外族人惦记，可是现在你们既然发现了我也干脆告诉你们了。”
“啊？告诉我们？那你不怕被外人知道了？”一个汉子道。
“在这里的都是咱们部落最可靠的人，不会传出去的。”金雨点头道。
“那行，大首领既然对我们放心我们也绝不外传，出去了连家人也不说。”汉子道。
金雨听了微微颔首，带着众人来到她刚刚取石油的地方，由于之前她取过油后没有盖上，现在那地方已经冒出了一大摊黑乎乎的粘液。金雨把火把交给一旁的达娃，俯身用一根木棍在那摊黑粘液上蘸了一下拿起来对众人道:“这东西叫石油，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说罢她又将蘸有石油的木棍在火把上一烤，瞬间那木棍上便燃起了一束大火焰，众人见那火焰不但比寻常木棍所烧的还要大，而且烧了一会那木棍似乎还完好无损并没有被烧成木炭。金雨见众人都用好奇的目光盯着那燃烧的木棍，于是又接着道:“这东西能烧火做饭和取暖，比柴火好使，要是想办法把它加工提炼一下威力会比现在还要大。我本来是想留着为咱们部落今后的发展壮大用的，但刚才见那些柴火火势不够困不住那些坏人这才想到用油来助助力，不想刚刚太着急，取了油后忘记盖起来才会越冒越多导致臭味充斥了这半条地道。”
“原来这东西那么厉害，”巴西姆喃喃自语道，“可是这名字听起来感觉有点别扭，你看它稀稀黏黏的又能烧火，这跟石头扯不上什么关系怎么就叫石油了呢？”
金雨见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哦，考虑得还挺周到，那你说它该叫什么名字？”
“叫火油怎么样？”先前说话的汉子道。
“哎，火油好！”巴西姆赞道“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能烧火的油！”
金雨想了想，觉得这个名字对他们来说既形象又好记，于是也对那人点头称赞道:“好，这名字好听，那以后就叫它火油吧。”话毕她稍停了一下又道:“既然这是你取的名字，以后你就要好好保护着这火油不要让外人抢去！”
汉子见大首领这么肯定自己，不由得激动万分地道:“是，大首领，以后保护火油的任务交给我，就算豁出命我也要把它们保护好！”
“这就好！”金雨又道“以后咱们炼火油的任务也一并交给你了。”
巴西姆一听金雨这话不愿意了，他大步跨到金雨跟前道:“大首领，你这话我可不同意，我巴西姆也是个好汉，保护火油我也会呀怎么就交给哈尔巴不交给我呢？”
金雨一听这话也乐了，这巴西姆简直跟个小孩似的还犟起来了，于是她举起手一拳打在巴西姆胳膊上道:“巴西姆，你可是咱们部落一等一厉害的勇士，你的任务是保护咱们整个部落，这火油的事交给……”她略微想了一下道“这事就交给哈尔巴来干吧，他既然给火油取了名字这火油就像他的孩子一样了，谁让你刚才没给火油想到一个好名字呢？你说对吧？”
巴西姆这才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道:“哎，哎，也是，大首领说的有道理，”回头又对哈尔巴道:“哈尔巴，既然大首领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那你得好好干，可别让你的孩子被外人抢去！”
“会的，巴西姆大哥，我一定好好干！”哈尔巴一本正经地保证道。
回到地上，金雨并没有马上叫人把猪圈大坑堵上，而是找了部落里最心灵手巧的工匠，做了一扇比大坑还大的活动木门，这样既堵上了大坑以免孩子玩耍时不小心掉下去，又方便往后进出地洞取火油。
要炼油就必须有装置，可部落里最好的器皿也就是祭祀台上的那口大鼎，况且那大鼎还是敞口的没有盖子，这让金雨很是头疼。她每天都在琢磨怎么样做一个最初级的那种炼油装置，哪怕只能炼一两种油也好，可是她这个理科小白又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东西呢？看来这事还得有求于大祭司了。
根据这几个月来自己对大祭司的认识，金大觉得祭司阿洛这人虽生在古老部落，但他的见识和思想一点也不古老，他好钻研勤学问，凡事总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所以他平时除了负责管理部落大小祭祀外还自己设计制作了不少奇奇怪怪的小物件:比如发电风车的模型，免外力驱动的小车等等，最近有了山泉水后他又在捣鼓什么自出水装置，这样的人要是放在三国时期想必也可以与诸葛亮相媲美了。
可是令金雨感到奇怪的是，他所捣鼓出来的新奇玩意也只是藏于家中自己把玩而已，从来不向部落族人展示也没有真正应用到部族生活当中，只在偶尔金雨问起时他才随便讲解或者演示一二。即便如此他也从不提及有关自己这些小玩意的创作背景以及所需的知识储备。他热爱部落，但是总感觉他一直在对整个部落隐瞒着什么，族人们出于对他的敬畏始终没人敢过问，而他也从不主动去揭秘，即使大限将至他也死守着那个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秘密，熬过了一代又一代也苦守了将近两个世纪。
这天，为了早日把炼油一事提上日程，金雨再次去拜见了大祭司。不过这次她并没有提前通知他而是跟他来了个突然袭击，像拜访一个相识已久的老朋友一样悄然来到他的住所。一进门金雨就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大祭司没有像往常一样卧榻休息，也没有拿着古书研究什么天文地理，只见他背对着大门对着他的一堆新奇玩意发呆，完全没有注意到金雨的到访。许久他才抬起头唉声叹道:“天神啦！教一教您忠诚的仆人吧，！我一向遵从先祖的遗愿，两百年来让部落自然生长从不干涉也无意引导，可是您所派遣来的新首领她对此却是一腔的热情，为了部族她可以身先士卒，她也总是能想到好法子一次次让部族化险为夷。眼见她凭着满身的智慧一步步把族人往好日子里领，我很欣慰但同时也很矛盾，我不知道应该凡事都助她一臂之力呢还是故意拖她的后腿，从而让部族原地不动的自然生长。近来她又有了新的打算，为此她曾多次地央求我给她帮忙可我却一一拒绝了。我现在每天都活在羞愧与于心不忍中夜不能寐，食不知味，可我既已立誓遵从先祖遗愿还能怎么做呢天神啦，请求您给老仆一个提示吧！”大祭司话到此处便十指相扣贴于额前等待指示。此时，只见晴朗的天空突现一道惊雷，那雷带着金色闪电劈翻了大祭司的供桌劈掉了他用来占卜的木桶。
一旁的金雨被突如其来的雷电吓得失声尖叫，但反观大祭司却如同没有听到雷声一样淡定，他紧闭着双眼嘴里嘀嘀咕咕地念叨着一串什么咒语。许久，他才慢慢睁开眼，可当他刚往地上一瞧，瞬间却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讶地喃喃自语道:“天意呀！天意呀！”金雨见状很是好奇，此刻也顾不上什么礼仪忙跑上前去一看究竟，只见那占卜的木桶所掉落的地方，十几枚贝壳整齐地在地上排出了一个“心”字！
“这是何意？”金雨问。
“唉！”大祭司长叹一口气道“这是天神的旨意，天神让我随心啦！”
金雨听后瞬间心里一阵窃喜，心想大祭司内心其实是想帮助她一起建设部落的，可是因为先前曾向先祖立过誓所以才一直在帮与不帮中纠结，这下天神都让他随心了他不就有理由来说服自己的内心了吗？不过猜想归猜想，大祭司最后将如何决定还得由他自己来说，于是她便明知故问道:“那大祭司作何决断呢？”
大祭司双手倒背着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旨意，然后突然一拍大手道:“大首领您是知晓的，我现在也算是个年轻人，既然是年轻人那也只能随年轻人的潮流喽，没办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