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种地

    回到部落时月亮已经落到西山上空，但族人还在守着篝火等待他们的归来。大祭司已经安排人手把白天打来的那些猎物一一收拾妥当并分割成小块，按每户一块自认自领，四只小猪仔也被他们挖了个宽宽的土坑关了起来。

    当金雨带着众人进入山谷住地时，空气中都弥漫着食物的香气。为了不耽误别人吃饭，金雨让人把几个羊皮口袋里的菜苗都倒在一起，并吩咐往菜苗上泼了些水后便让他们各自回家吃饭，她自己则把羊皮袋子小心地盖在菜苗上以免夜间流窜的牛羊将菜苗给吃掉。

    瓦蓝蓝的夜空中星星略带疲倦地眨巴着眼睛，先前还依稀可见的银河此时也跟着月亮的西落慢慢隐去。都说夜深人静时是一个人的意念最为脆弱的时候，看着头顶这片熟悉的天空，金雨忽然想起家乡花红柳绿的春夏以及果实累累的秋天，她不知道此时的家乡是个什么样，也许绿油油的秧苗已经遮盖了水田，满山的野百合和杜鹃花已经开到了鼎盛，还有此起彼伏的鸟叫声声唤人回家，可是，回得去吗？还能回得去吗？自己被无端的抛弃到这跟家乡比起来可以算是荒野的地方，举目无亲，每天还得不停地为这些奇奇怪怪的可怜人的生计做打算，凭什么呀？自己不也有父母需要孝敬有兄弟姐妹需要陪伴吗？想到家人她的心不禁越来越柔软，忽然鼻子一酸两行热泪便夺眶而出。

    “嗷呜！”一声尖细的嚎叫声打断了金雨的思绪吓得她一激灵，她随即续燃一个火把顺着声音走过去查看，哦，原来是那几头小野猪仔，刚才可能是某头小猪被同伴压疼了嚎叫的，她虚惊一场，不过这样也好，要不老是沉浸在悲伤的思绪里时间久了说不定真能叫人断肠呢。金雨细细查看了小猪仔们没有一个受伤便放下心来，这些小家伙们已经失去母亲了，不知道它们自己知不知道。都说猪蠢，金雨以前从来不那么想，但是此时此刻她却希望眼前这几头小猪仔都是蠢的，因为只有那样它们才不会因为失去它们的母亲而伤心难过。

    该给她们喂点什么好呢？青草？菜苗？还是米糊什么的？不过部落里好像没有米，那可怎么办呢？她摇摇脑袋还是别去想了，也许明天问问部落里其他人就知道了。见小猪们没有异常金雨这才转身回屋睡觉，她想不管怎么样睡觉是每个人每天不可或缺的事情，只有休息好了才有满满的精力去应付第二天的一切事情。

    第二天，金雨是在一片吵闹声中醒来的，出门一看，门口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这些人近来都已经习惯了听从大首领的安排，即便是孩子们也习惯来跟她打个招呼问个好。金雨见人都等着呢，她来不及洗漱只是匆匆用清水漱了个口便开始安排族人们的工作了。

    “今天的工作重心是开荒地，”金雨用手指了指神山下那片已经浇过水的沙地说道“巴拉木带领一队猎人继续打猎，苏德带几个人找些粗点的木头来给小猪们做个屋顶，其余的人十个一队把山脚那片地翻一翻。”

    众人答应着去了，这时大祭司走过来行了个礼呵呵笑道:“大首领，您可是把我们这些老家伙忘了呀！我们虽然老了走不了远路干不了打猎的活，但是这翻地的事我们也能干呢。”

    金雨听大祭司这么说也有一番道理，他们虽然老了但并不是毫无用处坐吃等死，瞧，那片地就是他们浇的水。金雨又回头看了看大祭司道:“行，那就辛苦大祭司带老人们沿着山脚再另外开一个沟，把水引下来浇那边的地，另外再安排两个人煮点东西给小猪仔们吃，毕竟他们刚被断了奶光吃草是不行的。”

    “大首领说的对，小猪们是得吃点糊糊才能长得好，不过咱们这片地已经够种菜苗了，再浇一片地干啥？”大祭司道。

    金雨朝大祭司所指的方向看了看道:“我们光种菜苗不够吃呀，咱们不是还存了些玉米和麦子粒吗，反正现在有野菜有肉吃，我们多开些地出来种上玉米和麦子，只要好好照管秋天肯定能收不少呢。”大祭司听了，一手捻了捻花白的胡须连连点头。

    中午时分，地已经翻了大半，猪仔的屋顶也盖得差不多了，苏德还在上面铺上一些杂草，小野猪的家就算做好了。吃过午饭，金雨带着女人们按半尺的距离把小菜苗一颗一颗地种到地里，男人们则继续翻剩下的地。大伙都是第一次干这样的活，没有谁喊累也没有谁会偷懒，都是互帮互助干的热火朝天。

    种庄稼就得施肥，翻完地种完菜后，金雨又在猪圈附近划了两片地让巴西姆带着男人们挖坑，待坑挖到半人深之后她又命那些比较壮实的男人们用木头使劲把坑底和周围夯实，一边夯一边浇水直到把整个坑都夯得坚硬反光了才行。因为这坑是要用来做厕所的，如果不把坑壁夯得结结实实就没法存得下粪便没法沤肥。夯土壁是个卖力的精细活，一个坑看似不大，但按金雨的标准夯完一个后天已经黑了，金雨叫人打来水倒进夯好的土坑，那经过夯实的地上光光滑滑的完全看不出有涵水的迹象，“好！”金雨高兴地竖起大拇指对那些汉子赞道“你们干的非常好，明天另外一个坑也这样干，咱们有了这两个坑以后就有粪肥了，往后无论是猪粪还是牛羊粪都往里面放，我们人的大小便也往里面排。”一群汉子听她这么说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金雨明白他们想什么，无非就是所有人都来这上厕所不方便罢了，但是现在给他们说要在上面盖个小房子来遮羞他们肯定也没法想象，于是她便与他们尬笑一番自顾回了自己家。

    今天狩猎队伍收获也不错，一共打了十几只斑鸠，几只山鸡还有几只野兔，另外还收获了一窝刚出生不久的小兔子，他们还挺细心地用青草做了一个窝把小兔子们放在里面带了回来。另外，巴拉木还挖回了几株植物，其中两株金雨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三七，一种很好的伤药，还有另外几株有些眼熟但是她一下叫不出名字，巴拉木反复跟他解释说是煮水喝的，喝完它的汤汁人就会舒服，金雨一边听一边想，好大一会才终于想起来那好像是板蓝根，预防感冒的草药，用它煮水很了身体不就是舒服了吗。“太好了！”金雨高声赞道:“以后我们慢慢地就有牲口，有粮食，有药了！咱们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可不是嘛，自从金雨下令挖开荒种植养动物以来，部落里的人一旦遇到可挖可采的植物都想办法挖回来，遇到动物仔子也会带回来养。如今山谷里已经有菜地，玉米地和麦地，还有一小片种植各种药草的地，有猪圈，鸡圈和兔舍，就连两个公共厕所也盖上了草屋，接下来就是如何把人也从山洞里搬下来了，毕竟山洞里黑乎乎的，长年累月地住在里面对身体不是很好，如果能盖些房子把人都搬出来住的话，那整个部落的文明将会被提上一个大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