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求之不得
“还有些杂七杂八的吧，不过我觉得大多数是很可爱的。”
林曦很坦诚地说着，在那些日子里，林曦把这些账号看作是她与他唯一的联系。
她如阴暗角落里的老鼠，一点点搜集他的信息，一点点去了解他。
“可爱？我能说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
“说实在的，你不当侦探，怪可惜的。”
“对不起。”
林曦再次道歉，她知道她的行为有多过分。用一些蛛丝马迹去找到唐逸在网络世界上的各个痕迹，然后窥视他的生活本身就是不光彩的事情。
唐逸无奈，看着几近将头埋进饭碗里的林曦，伸手揉揉她的脑袋，然后撑着手臂看她。
“我真的不在意啦，本来嘛，但凡发出来的内容就会被看到，你只是在看公开的内容而已呀。”
“还有，其实我也有做过类似的事情。我也试着在百度上搜过你的名字，然后把你写下的文章保存下来。”
“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啊。我们总会希望靠近自己在意的人，而有些时候，我们会有些极端，但只要没对他人造成伤害，就没关系的。”
林曦在唐逸的安慰下渐渐抬起了头，那些负罪感终于消失了不少。
在过去那些日子，她一边试着靠近他，一边又鄙视指责自己，可她忍不住。
她希望能了解唐逸，也希望能靠近他。
“嗯。”林曦应答：“我其实有很多不太好的一面，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我，但我不想骗你。”
我希望你喜欢真正的我，哪怕真正的我可能会被你厌恶，我也要毫无保留地展示给你。
我要让你知道我不是个很好的人，我会有很强的窥私欲，我也有占有欲，我会幻想和你在一起后的生活，我也会为了和你在一起而耍一些小手段……
“所以，刚刚算是测试吗？测试我能不能接受这样的你？”
“嗯，我希望你喜欢完整的我。”
“我当然会喜欢完整你啦，所以不要吝啬，把所有的你，展现给我。”
他们有很多事情需要沟通，有很多事情需要解决，他们需要磨合，也需要碰撞。
他们是一起回去的依旧没有牵手。
林曦似乎不太适应自己的新身份，而唐逸也不曾去勉强她。
唐：下班了，我们去江边？
曦：我这儿还有点事儿，你先走吧。
唐：我等你吧，你走的时候，跟我说。
工作繁忙，在一起这件事似乎并没有小说中描述得那样美好。
他们有自己的事要做，他们只能抽空爱对方。
等夜幕低垂，同事们陆陆续续走光，林曦手上的事儿才算是忙完了。
曦：还在吗？我这边搞完了。
唐：看身后。
林曦扭头，看到了靠着门口站着的唐逸，依旧是松松垮垮的站着，但林曦觉得他好像又有些不一样。
是期待，等待是件很累的事情，而他似乎只有期待。
“怎么不早点跟我说你来了？”
唐逸走过来，递给林曦一杯奶茶：“我也才等了没多久，放心，你同事没看到我们。”
“嗯。”
走在江边，风已经有些凉了，但也依旧有不少人在散步。
迎面走来的一对情侣牵着手，女孩子笑嘻嘻的，男生则安静地听着女孩子说话。
“可以牵手吗？”
林曦转头，看着正在看向那对情侣的唐逸，淡淡地说。
“当然，求之不得。”
他握住林曦的手，很柔软，也很凉。
“冷吗？冷的话，我们早点回去。”
“不冷，紧张。”
唐逸轻笑着，将林曦的手牵得更紧些，她似乎总在一些出乎意料的地方，意外地坦诚。
“多牵牵，多牵牵就不紧张了。”
唐逸的手温暖干燥，林曦觉得很安心。
“小姐姐，可以采访你们一下吗？”
一个拿着话筒的小姑娘突然叫住了两人，小姑娘看上去很活泼，也很热情，打扮得很有活力，看上去是学生。
“采访？”
“是嘞，我们是大学生，这不快过国庆了，所以来采访完成作业。怎么样，小姐姐有时间嘛？”
林曦扭头看看唐逸，她不喜欢被摄像头对着拍。
“我女朋友比较社恐，所以……”
“所以帅哥你可以接采采访？”
“……”
唐逸微微皱起眉毛，林曦在一旁看他怎么处理。
“小言，快来，这儿有个帅哥可以接受采访。他长得可真帅，肯定可以给我们贡献不少播放量。”
被称作小言的女生，正在拍江景，听到有人叫自己，举着一个相机就过来了。
林曦注意到，这个女生就是那天给他卫生巾的女生。
“诶？姐姐！是你！”陈言将相机的绳子缠在右手臂上，用左手牵起了林曦的手。
“好巧，没想到在这儿能遇到你。”
“害，苦命大学生完作业呢。”陈言注意到了唐逸：“这位是姐姐的男朋友？跟姐姐很般配呢。”
“嗯，男朋友。”
最后，在陈言的劝说下，也为了还陈言人情，林曦也参与了视频录制。
“请问小姐姐知道九价是什么吗？”
“是预防hpv的吧。”
“那小姐姐知道hpv病毒主要的传播途径有哪些吗？”
“血液、性传播、母婴……”
林曦回答问题时，唐逸就静静地看着她，林曦被看得有些不太自在，清了清嗓子。
陈言看到二人的模样，将话筒对向了唐逸。
“你知道男生也可以打九价吗？”
“嗯。”唐逸对着镜头回答：“不过现在疫苗比较少，国内暂时没有办法打，我打算等过阵子去国外打。”
他的语调平缓，声音不大不小，一如很多年前在课堂上回答问题。
林曦默默听着，陷入回忆，她似乎一直都在回忆。
采访结束后，李冉简单地与林曦闲谈了几句，就离开了。
江边的风有些潮湿，也带着些鱼腥味儿。
远处有个孩子，和爸爸妈妈一起散步，孩子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爸爸妈妈笑得开怀。
“怎么，喜欢孩子？”
林曦看到唐逸看着一家人愣神的样子，随口问道。
“嗯。”末了，他顿了顿：“也不算，我只是觉得，自己以后会是个好父亲。”
他的笑带着一些苦涩，林曦想起自己似乎并不是特别了解他。
“嗯，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