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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丧心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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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寒川揉揉惺忪的双眼,看着秦同风一副黯然伤神的面庞,也预感有什么重大的事发生了,便立即清醒了过来,直起上身问:“怎么了?见谁?”

    “你要答应我,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说到这里,秦同风已泣不成声!是的,他自己都还控制不住自己呢,又如何要求赵寒川能淡然面对呢?让他看到他爹的情形不要伤心吗?凡是个正常人都会伤心的吧!难道让他保证不许哭?可是明明自己也在哭啊!此时的秦同风从来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的无力感、无助感更重!哪怕是年幼的时候父母强制把他推到竹林里!也没有像现在这般摧枯拉朽!

    “算了,走吧!”秦同风不再有任何要求,因为他知道该面对的,最后始终都是要去面对的!没有捷径可言!

    赵寒川和魏扶桑默默的跟在秦同风身后,走出了囚室。赵寒川不知道,当他走出这个囚室时,就再也不是之前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年了!他将背负着他所意想不到的不可承受之重!

    就在秦同风一进一出兄长那个囚室的时候,时间仿佛被凝固了一般,至少有一千年之久!

    人往往在可以选择时迟疑不决,可当人别无选择时,也就不必再纠结了!别无选择也未必没有好处,它可以了结你选择时的左顾右盼,所以说别无选择也是最容易的一种选择方式!

    短暂的距离,漫长的历程!

    秦同风一脸忧郁的带着赵寒川来到兄长的囚室。赵寒川满眼疑惑望着被囚禁的那两个人,一个双手被锁链吊着,另外一个蜷缩在一个缸里,很难辨认那个缸里的是不是还活着!

    当魏扶桑发现缸里还有个人的时候顿时感到毛骨悚然,因为缸里的那个人只能看见头部,那么小的缸竟能将人套上去,可见那人手部和腿脚要么被蜷曲起来,要么就是被直接砍掉了,如此可怖的活人彘让人不寒而栗!不免让人怀疑究竟能有多大仇恨,多大的怨气,才能做得出这样惨无人道、灭绝人性的事!

    秦同风轻轻走到那口缸旁边依旧跪了下来,他拉了拉躲在身后的赵寒川,示意赵寒川也跪下,哽咽着说道:“来啊,这是你爹,你喊爹,他能听到的!”

    赵寒川倏地后退了一下,不可思议的咆哮道:“你骗我,他怎么可能是我爹呢?你说过我爹身高八尺,气宇轩昂,可是你看看他!他怎么可能是我爹呢!”赵寒川边说边退,直到不小心撞到后面的囚柱才停了下来,顺着柱子,瘫坐到地上,眼神里充满极度的质疑与哀伤!

    秦同风泪流满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赵寒川平静下来!

    “孩子,他的确是你爹!”孙寒烟望着和赵振裔年轻时共用一张脸的赵寒川,定定的说道。

    魏扶桑走过去弯身搀扶赵寒川,被赵寒川一手甩开,怒吼道:“走开!”魏扶桑一个趔趄也坐在了地上。

    秦同风站起身,挺直了脊梁,走到赵寒川旁边,低沉着说道:“你有你的选择,无论你认或是不认他,我都不怪你,但是他是我兄长,我是一定要救他出去的!”

    说完坚定的走向缸边,右手提起一股内力,朝着瓦缸的方向推了出去,瓦缸由于内力的冲击登时碎了一地,就在缸碎瞬间,秦同风拉起了兄长毫不费力将他背在背上,孙寒烟在旁边轻扶着,正准备要离开牢房时,秦同风抬眼一看,杨丹华带着一群人挡在门口:“还是被你们发现了!这大晚上的不睡觉,聚在这里话家常呢?”杨丹华说完双眸微微一眯:“你要带他走?走得了吗?难得一家人聚在一起,就这样走了,我怎么办?”

    “杨丹华!我兄长今天这般模样,都是拜你所赐,今后,我与你,势不两立!”秦同风咬牙切齿的说。

    赵寒川一个踉跄起身,跑到杨丹华面前绝望的问道:“是你吗?是你造成的今天这个局面吗?你告诉我,真的是你吗?”

    杨丹华见赵寒川来到自己身边,急忙抓住赵寒川的双手,说道:“川儿,让娘好好看看你,你之前都不怎么理我,我都要伤心死了!”

    赵寒川猛然甩开杨丹华,歇斯底里的吼道:“是你吗?”然后指了指秦同风背上的赵振裔问:“他为什么现在是这个样子,是你害的吗?”

    杨丹华揉了揉被甩的手,见赵寒川不好蒙骗,并不为自己的真情所动容,便漫不经心的说:“是不是我害的,你还要问,你是真的傻,还是在装傻?”

    “我之前还在犹豫如果十五年前的事跟你有关,我到底是要帮你还是我爹,可是当我看到我爹的惨状后,我就知道我先前的犹豫是多么可笑,你斩断了我对你所有的期望,所有的!”

    “然后呢?同他们一起,来对付我?”

    “这都是你逼的!”

    “川儿,娘问你,如果说娘全都知错了,你要不要跟着娘?娘痛改前非!怎么样?”杨丹华突然变得信誓旦旦。

    赵寒川被杨丹华猝不及防的道歉搞的心神不定,犹豫不决。

    秦同风并没有急于拆穿杨丹华,侧面敲击赵寒川,故意试探道:“黑火石呢?把黑火石交出来!”秦同风说完目光如锥子般射向杨丹华。

    “都到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黑火石啊!告诉你们黑火石我是不可能给你们的!”杨丹华阴鸷一笑,继续道:“你们走不走得了,都两说呢!”

    赵寒川这才发现,刚才她只是想诓骗自己,瞬时觉得自己愚不可及,她哪里就真的痛改前非了呢!

    见赵寒川被戏耍,孙寒烟上前一步说道:“你这毒妇,今天我与你同归于尽!”说完拔出赵寒川的子曰剑,朝着杨丹华刺去,杨丹华侧身一躲,双指夹剑,轻轻一转,剑身落地,孙寒烟后退数步!

    “老东西,被关了十多年,还不老实!”

    “你这个毒妇,人人得而诛之!”孙寒烟不解气的骂道。

    “诛不诛的,你说了不算,因为你现在与废人无异,对我造成不了什么威胁!”杨丹华沾沾自喜。

    继而杨丹华又微笑着问赵寒川:“川儿,你决定好了吗?如果你跟着娘,娘所有的一切都给你,包括厌空宗的宗主之位,你跟着他们,能有什么前途,最多也只是个镖局的镖头而已,可是如果你跟着为娘,等为娘复了西狢国之后,你就是西狢国的主宰!坐拥天下,不比那区区镖头来的畅快!”

    赵寒川苦笑了一下,冰冷的说道:“是挺诱人的!”

    “所以,你现在最明智最正确的选择就是跟着娘,娘能护你周全!来吧,儿子!可不许再让娘伤心了!”杨丹华说完就要去拉赵寒川。

    赵寒川趁其不意用脚挑起落在地上的子曰剑,踢向杨丹华,还未等剑飞起,就被早已察觉的杨丹华踩在脚下:“你也来跟我耍花样?”

    “你既然能做出谋害亲夫的事,就不要怪别人来讨伐你!”赵寒川目光锐利,神情淡漠阴冷。

    “既然你想跟着他们一块找死,为娘的,今天就成全你!”杨丹华说完,朝着赵寒川吹了一口蓝色的烟雾,赵寒川没有任何防备,吸入烟雾的赵寒川,顺势倒了下去,杨丹华吩咐左右:“先把他绑起来,送到我房里去!他在这里只会坏事!”

    “你要做什么?”秦同风冷冷的问。

    “他是我儿子,你说我能做什么?你希望我做什么?”

    “你若敢动他一根汗毛”

    “怎么着?刚才你说了与我势不两立,如果我动了赵寒川的话,你又会怎么样呢?”杨丹华极具挑衅的凝视着秦同风。

    “将你挫骨扬灰!”

    “哈哈哈,挫骨扬灰不适合从你嘴里说出来!记得大婚的家宴上,你曾夸我‘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青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那么美的词,我想从你嘴中再听一遍!”

    “白日做梦!”

    “现在是晚上,可以痴心妄想一番!”

    秦同风别过脸,懒得再理会几欲癫狂的杨丹华。

    “既然他们想在一块,那就先把他们关在一块,听候我发落!”杨丹华说完扬长而去。

    杨丹华走后,秦同风、魏扶桑、孙寒烟和已经残废了的赵振裔被关在一个牢房里。

    秦同风把赵振裔轻轻放下,让他依靠在囚室的角落里,魏扶桑仔细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势,赵振裔双手双腿已经折断,如同绳子一般,随意摇摆挂在身上!眼珠虽然完好,可是形同虚设,舌头也被杨丹华给割了,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

    “他身上的伤,时间很久远了,想恢复,怕是难了!”魏扶桑说。

    “能保住一条命,都很不容易了!”孙寒烟说。

    秦同风心痛不已的挨着兄长坐了下来,两眼空洞。

    “兄长,我是不是错了?我是不是应该瞒着寒川,不该带他过来?”

    旁边的赵振裔听了后,摇摇头!

    “秦兄弟,你莫要自责,你是了解你兄长的,他怎么会怪你呢!”孙寒烟劝慰道。

    “是啊,这种事情,你想瞒也是瞒不住的,他那么机灵,什么事能逃出他的眼睛!人啊,总是需要一段时间来接受事实,他是个聪明人,能想明白的!”魏扶桑挨着秦同风坐下来。

    “不错,虽然他现在还不能完全接受现在的状况,但是看那小子今晚的表现,是非曲直他拎的清!”

    “等他想明白的时候,我们就齐心协力一块攻出去!”魏扶桑信心满怀的说道。

    “可黑火石还没拿到!”

    “黑火石的事再从长计议吧,今天看她那样子,未必肯给!等我们先把孙前辈和你兄长送出去,安置好之后,再打探黑火石也不迟!”

    “目前,也只能这样了!”秦同风低沉的说道。

    “所以,我们要养足精神,等寒川回心转意时,我们就杀出去!”

    “对,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没有什么能阻挡的住我们!”孙寒烟也斗志盎然。

    旁边的赵振裔,也狠狠的点了两下头!

    秦同风深情的望着兄长,默默的把头搭在兄长的肩膀上,赵振裔也用一边的面庞蹭了蹭秦同风的面庞,此时两人毋需任何言语,此心安处是吾乡!

    杨丹华伫立在厌空宗大门口,看着山脚下的灯火点点,若有所思。阿若苏拿了一件披风,轻轻的披在杨丹华身上,随即默默的立在杨丹华旁边。

    “你说什么是幸福?”杨丹华突然问旁边的阿若苏。

    “幸福就是宗主的不惩罚!”阿若苏小心翼翼的说。

    “有人说幸福是阖家欢乐,齐聚团圆,有人说幸福是虚惊一场后的失而复得,有人还说幸福是破镜重圆,和好如初!可我觉得,齐聚之后便是离散,复得之后便是厌弃,而破镜重圆之后便是满目的裂痕!”

    “囚室的那些人,宗主打算怎么处置?”

    “哼!只要赵寒川在我手上,任他们也翻不出什么花来!我太了解秦同风的秉性了,他不会留赵寒川一人在这的!”

    “那小公子,宗主有什么打算?”

    “他对我应该还有一丝真情可言,我可以利用这一点,把他劝入厌空宗!”

    “如果他依旧坚持跟着秦同风他们呢?”

    “那就不要怪我这个当娘的,狠心了!”

    正说着,从山腰间一棵歪树杈上的鸟窝里,传来了叽叽喳喳的声音,只见两只大鸟不安的在围着鸟窝打转!原来旁边有一条蛇不知什么时候悄然来临,这个不速之客欲要进入鸟窝,准备饱餐一顿!两只大鸟岂会让那个不速之客得逞,随即在蛇的旁边低飞相啄,与蛇愤然搏击!两者缠斗了许久,那蛇见两只大鸟不好惹,便放弃了即将到嘴的美食,落荒而逃!

    “没出息,活着也没什么用!”杨丹华说完,朝着那条蛇弹了一指,那条蛇当场毙命!

    杨丹华又看了看旁边那个鸟窝,获得胜利的两只大鸟把小鸟揽在翅羽之下,安然入睡!

    “幸福,我都没得到的东西,你们也休想得到!”杨丹华说完又朝着那鸟窝弹了一指,只见那鸟窝翻转了两下,掉入万丈深渊,那两只大鸟飞着跟着下坠的鸟窝,叽喳叫个不停!

    “哈哈哈!”半山腰杨丹华阴森的笑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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