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分别
“要不，我先去，你慢一小步”，姜木木拉住他的衣袖，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短短的距离。
傅辞转头装作思考两秒，神情认真，好似下一秒就要点头答应。
然而，几秒过后，他只是伸手把那两根手指紧紧贴在一起，转过身作势又要走。
“等等，等等”姜木木连忙小声惊呼，忙不迭拉住他，绞尽脑汁开始说好话。
“你最好了对不对？”
“你最喜欢我了对不对？”
“你会对我好的对不对？”
傅辞点头，又纠正道：“是最爱你”。
姜木木又被撩得心脏一跳，半年下来，她已经对傅辞时不时的示爱免疫了，但每次听到他说爱，还是会有不同的感觉。
一本正经表白的老男人最可爱了，她暗戳戳想。
虽然可爱，但现在可不是跟姜妈妈坦白的好机会，姜木木犹豫几秒，脸上不自觉露出讨好的表情：“你是不是也累了”
“是有点”，傅辞低头，作势又要往前走，说：“正好可以去里面休息休息”。
再走可就真的露馅了，姜木木心里一急，竟然把人拉了个踉跄。
“不是，不是”，她眼神期盼，赶紧说：“我给你订酒店好不好，订酒店，会舒服点”。事到临头，她还是退缩了，如果注定要见面，她还是宁愿这个时候晚点到来。
再逗下去就过了，傅辞将人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道：“现在太晚了，我还是下次来拜访吧”。
夜已经深了，即便再不舍，离别还是会到来。
真到了要分开时，姜木木心中反倒涌起不舍。这半年来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从陌生人到如今亲密无间的爱人，只用了短短半年时间。
如期而至的分别似乎会打破这来之不易的感情。姜木木将脸深深埋进傅辞怀里，声音闷闷的：“你会想我吗？”
傅辞抚摸着他的头，声音坚定：“分开的每分每秒我都会想你”。
不过是一个暑期而已，叫两个人弄得像极了生离死别。姜木木努力从低落的情绪中挣脱出来，姜妈妈已经等了太久了，她该回家了。
傅辞躲在阴暗处，看见姜木木扑进姜妈妈怀里，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大门里才回到车上。
周围重新归于一片黑暗。
“姐姐，姐姐 ，吃饭啦！吃饭啦!”
“羞羞，羞羞，姐姐这么大了还赖床。”
“嘘，姐姐累了，大家都不要吵了”
耳边是儿童的叽叽喳喳，姜木木将被子盖过头顶，企图阻绝这恼人的声音。
她昨天凌晨四点多才睡着，现在也不过只睡了四个小时左右。
房间重新归于安静，她闭着眼眯了会儿，生物钟强迫脑子慢慢清醒。
“哇，姐姐下来了”
一个男童乖乖坐在小凳子上，指着楼梯上的人，惊呼道。
姜妈妈正端着一大盆面条从房间走出来，看见睡眼惺忪的人，关心道：“怎么不多睡会儿，还早呢”。
姜木木走过去接过她手上的面条：“已经睡饱了，躺床上也没什么事”。
“你这孩子”，姜妈妈有些无奈，总是这样，从小到大都起得早，就为了多帮她干些活。
十五个孩子，三个大人坐在一张桌子上，桌子有些矮，是专门为了小孩子做的。已经能自己吃饭的孩子都乖乖拿着筷子吃面 剩下比较小的就只能靠大人喂。
姜木木正把一个小女孩抱在怀里，拿着勺子喂米糊。福利院的孩子不断来来往往，这些事她也做习惯了。
人手有限，多一个人便多一份指望。姜木木回来总不能她先吃，让孩子饿着待会儿喂。
姜妈妈看得心疼又无奈，却也没有好的办法。
“我现在还不太饿，把燕燕喂了也好”，她看出姜妈妈的心疼，出声安慰道。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既然回来了，姜木木一大早就开始忙活，自己在一天，多做一点活，其他人便能轻松轻松。
她麻利地切菜，语气带着开心：“过几天我就出去兼职，再等一学期，小虎的医药费就能凑齐了，到时候就可以把手术做了”。
姜妈妈的脸隐在水雾中，手上翻炒锅里的菜，听见这话手上动作一顿，想到前不久突然出现的钱，犹豫几秒，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言。
“木木，这个暑假就在家里好好陪陪弟弟妹妹就行，钱的事你不用操心”。
姜木木摇摇头：“小虎马上就五岁了，那个时候做手术最好”，又咧嘴对姜妈妈笑：“这几天我好好陪陪她，她肯定也很想我”。
正说着，一个小女孩冲进来抱住她的双腿，仰着头看她，笑嘻嘻的。
姜木木低下头看她，手在身上随便擦了两下，然后用力把人抱起来，哄道：“哎呀，是谁回来了呀”。
小女孩把头埋在她的肩上，两只小手紧紧抱住她，好像一松手人就会消失一样。
“理理姐姐好不好？小虎最好了对不对？”她的声音很温柔，带着哄孩子的稚嫩。
小女孩，也就是小虎摇摇头，声音闷闷的：“你都不回来看我，我好想你”。
半年来两个人只通过视频见面，回家的车票太贵，姜木木又想抓紧时间赚钱，因此从过年后，她就再没有回来过。
这次回来也是待几天就要走。
“姐姐这不是回来了吗，小虎看看我好不好”。
小虎支起身看她，小手在她脸上摸了几下，声音带着哭腔：“姐姐不要走了好不好，小虎好想你，可是你就是不回来”。
小女孩也不大声哭，只在她怀里默默流泪，手紧紧抱住她的脖子，像久别的孩子重新投入母亲的怀抱。
小虎刚到孤儿院时才半岁，就被人悄悄放在院门口，听到敲门声姜木木去开门才将她抱进来。
当时她正上高一，孤儿院那会儿孩子也多，姜妈妈有些照顾不过来，小虎可以说是她带大的。
两个人的感情很不一般。
姜木木看了眼姜妈妈，抱着人来到外面的院子里。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小虎牵着她的手进来时还一蹦一跳的，看起来颇为高兴。
晚上小虎也缠着要和她一起睡，等身边的小孩睡熟了，姜木木才有空给傅辞回信息。
这一天过得很充实，此时闲下来她才觉得有些不习惯，身边总是像少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