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快乐是将痛苦传递给他人
锈迹斑斑的铁栏杆夺走百灵鸟展翅高飞的权力，却怎么也挡不住它向往自由地歌喉。
法律的失误同样将犯人封印在凝固的水泥之中，可在绝望之地，象征着爱和幸福的力量依旧永垂不朽。
最后王柯还是要来对方的家庭住址，也知道这名犯人的名字是牛詹。
他蹬着自行车来到牛詹的家，
是与王柯曾经的家完全相同的筒子楼，
楼体表面墙皮一块块的掉，露出因风吹雨打而腐烂斑驳的红砖。
走进楼里，按照记忆里的数字在这迷宫般的走廊中寻找终点，
三楼，楼梯口向右走，第二个通道转，门牌号3219正是牛詹的家。
咚咚咚！
敲门声回荡在走廊。
王柯静等了许久，却还没有人过来开门。
怎么回事？
他心中纳闷，索性用手推了一下门，
吱吱呀呀的晦涩声音传来，门被顺势推开。
走进去，屋子被翻得乱糟糟的，
锅碗瓢盆、牙刷桌子等一系列物品全都摆在各自的位置上。
“您慢等……我真就给你拿钱。”
在另一个房间，有暮气沉沉的声音传来，
那声音里面充满了慌乱和恐惧。
王柯走进去，
在他眼中，面容尽是苍老皱纹的老太婆颤颤巍巍扶墙走过来，
一把皱巴巴的钱在老人手中晃动，
看着钱被送到自己手中，
王柯眼前下意识浮现出熟悉的一幕，
曾经刘大虎也是这样去去向他的那些年迈邻居要钱的，
将送到身前的零钱挡住，王柯笑着解释道，
“阿婆，我是牛詹的朋友，不是受保护费的坏人。”
“哦……原来是我儿子的朋友。”
老人像是在自问自答，她伸在空中的手半天没有收回，只是低眉顺眼，目光盯着脚下布满油渍的地板。
“阿婆，听说牛詹进监狱了，我过来看看我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王柯继续说道。
“帮忙？不了不了！没什么事需要帮忙。”
老人猛地摇起头来。
抓着钱的手仿佛被遗忘了，于是化作一道城墙将王柯和老人隔离在墙的两边。
“阿婆，我看你刚才好像是要交保护费，你还有没有钱继续维持生活？
不够的话，我可以借给你们一些。”
“不，不要！我们有钱！有钱！”
听到王柯要借钱，老人的反应忽然激烈起来，抓着零钱的手不停的在王柯眼前挥动，
像一只被修了指甲的受惊猫咪，疯狂挥舞自己的爪子，却没办法对坏人造成任何威胁。
“阿婆，我没有恶意，真的是想帮助你们。”
真诚的语气却没有换来对方的平静，
看着面前老人逐渐陷入癫狂，王柯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他走出凌乱的屋子，
外面乱糟糟的，有一衣着邋遢的人将他围住，
大部分人都是老人，
叽叽喳喳的声音中王柯听到了一些话，
“牛老太疯了，你要不到钱的！”
王柯完全没想到老人会疯，
他拽住身旁一个人的衣领询问，
“怎么回事？”
“刘老大过来收保护费，老太婆没钱被揍了一顿，不知道是不是打到脑袋了，没过一会儿老太婆就疯疯癫癫地在屋子里面大喊大叫。”
听完解释，王柯脸色变得无比阴沉，
“刘老大是刘大虎？”
王柯握紧拳头，将冉冉升起的愤怒按住。
“不要随便称呼刘老大的名字，小心遭受报复！”
王柯没有再说话，
他松开自己的手，推开人群，耳旁犹如沸水翻腾的声音渐渐远去。
王柯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牛詹，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
他骑着车返回家，心情一直都很低落。
电梯匀速向上攀登，双脚逐渐和大地拉开距离，
失重感转变成飞翔时的漂浮，
可是没有翅膀的王柯并没有感受到飞鸟翱翔时的自由快乐。
叮！
电梯门打开，
他走出电梯，
家门大开，好像一只饕餮，要将所有眼前的活物全部嚼成粉碎。
王柯连忙冲进家，
客厅一片狼藉，
茶几被重物劈成两半，狼狈的等待主人归来，
沙发上面满是窟窿，白色的海绵外露出来，像腐烂尸体上猖狂的蛆虫。
咚咚咚！
有声音在王柯耳边传来，那是他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那双失魂落魄的眼瞳中此刻有两幅画面交替出现，
一幅是喜气洋洋的搬家聚会，
一幅是眼前惨不忍睹的惨景。
天堂和地狱都和他近在咫尺，
他拼命伸出手，朝着天空伸去，
身子却直直坠入恶鬼狂笑的地狱。
“雅慧！”
王柯冲向妹妹的房间，床被挪到了房间中央，地上赫然出现四道床腿擦过地板后的黑色痕迹。
王柯走到床前，他的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
叮铃铃——
刺耳，好像刀子而耳蜗划过。
接听电话，让人作呕的声音浮现在耳旁，
“王柯，来你以前的家。
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你再次看到你妹妹的时候，她是什么样子！”
火山彻底爆发。
可滚烫的熔岩还没喷出山口，电话断掉后嘟嘟嘟的声音便将一切都湮没。
该找谁？
妹妹就在刘大虎的手中，
那个丧心病狂的人可以对老人出手，自然不会对妹妹手软。
找胡志强帮忙吗？
王柯认识的异能者少到可怜，
其中愿意为他出手的人更是凤毛麟角。
该怎么办？
毫无头绪！
王柯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炸掉了。
……
叮！叮！叮！
铁锥敲在坚硬的石头上，只是溅出稀少的白色颗粒物，
叮叮叮！
上百人抡起自己手中的铁锥朝着前方砸去，
前方的巨石却好像屹立不倒的巨人，
铁锥对它的攻击就好像在挠痒痒一般。
李木脱掉了上衣，在他后背流淌的汗水与空气中的灰尘融合，让他看起来好像一头黑黝黝的怪熊。
叮叮叮！
他和身旁的犯人同时举起铁锥，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挥下去。
虎口被震得发麻，
全身都酸疼无力，
他感觉自己就是一根被压到极致的弹簧，稍稍松一口气，整个人都会彻底栽倒，昏迷过去。
啪！
在犯人后方，一根皮鞭摔在地上，溅起地上的碎石。
“都给我加把劲！攻破这块石头之后，后面就是大量的矿石，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狱警吼声几乎盖过了铁锥敲击石头的声音。
已经被榨干所有力量的犯人继续挥舞着铁锥，
叮叮叮！
后方的狱警今天吃了饱饱一碗红烧肉，
嘴角还残留着油渍，他端着大大的肚子在犯人身后走来走去，
看到谁想要偷懒歇息，就挥舞鞭子狠狠的鞭打对方。
于是在这暗无天日的矿井中发生了奇怪的一幕，
吃饱喝足满是干劲的狱警并不对真的阻碍发展的巨石出力，
转而将自己的力气用在压榨那些精疲力尽的犯人身上。
哪怕在犯人身上一点价值都挖掘不出来，
他也不去思考，
其实想要快速打败拦路虎的方法是自己同样拿起铁锥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