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胆大包天
“谁先抓住云澜郡主，算首功！”刘婆子高喊。
家丁们提棍冲上前，云澜后退一步，对着虚空喊道：“冗白！”
黑色身影伴着银剑破空而来，快如闪电，将一切危险隔绝于云澜之外。
云澜出声提醒：“莫要伤及性命！”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家丁和刘婆子像叠罗汉一样堆成了山，一个个哀嚎不已，冗白朝云澜拱手跪拜，“郡主，已清理干净。”
“辛苦了！将人都绑了吧！”
呼吸间，疾风拂过，冗白不知从哪儿掏出大拇指粗的麻绳，将一众人绑在一起。
云澜疑惑：“这么随便？”
冗白面无表情，作揖道：“很牢，跑不了”似是觉得不够，补充道：“他们，菜鸡！”
众人：“……”
云澜呵笑点头，哥哥给的这个侍卫，差不多也跟她快五年，做事干净利索，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于不苟言笑，严肃正经了。
刘婆子基本搞定，云澜带着冗白和白芷往大厨房去。
大厨房里的丫鬟婆子们悠闲自得，嗑瓜子玩吊牌，打同花聊八卦，地板上没有一处可落脚的，四处散落着残羹剩食，哪还有一个公爵王府的体面可言，都快赶上乞丐窝了。
有一叼着青菜玩吊牌的婆子抬眸瞥到云澜，结结巴巴道：“郡……郡主！”
她对面的人打出自己的吊牌，毫不在意道：“陈勇媳妇，你魔怔了不成？快点的，吊牌里哪有什么郡主？再说你男人不是和刘婆子去……”
“真的是郡主！”，陈勇媳妇大叫一声，整个大厨房瞬间安静下来，丫鬟婆子们都往门口看，都吓了一跳。
云澜郡主竟然好好地站在门口。
云澜有些腿酸的动了动脚，皮笑肉不笑：“诸位，玩得很开心嘛！”
丫鬟婆子跪了一片，目测府里的基本都在这儿了，个个噤声寒战，心知刘婆子和自己男人失败了。
冗白在云澜的绣花鞋上停顿两秒，冷如霜剑的眸子扫视一圈，总算看到了个不错的雕花木椅，可惜上面坐着个又老又丑的婆子。
冗白上前几步，老婆子害怕得高呼“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云澜也吓了一跳，生怕冗白冲动，刚要出声阻止，冗白提着雕花木椅放她身后，“郡主，请坐！”
云澜有一瞬间的羞愧，不由得抬眸看冗白，表情冷若冰霜，手提银剑，真的像个杀人不眨眼的冷酷杀手。
云澜回神，颇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两声才道：“所有丫鬟婆子都在这儿了？”
陈勇媳妇头抵着地，颤颤巍巍的回答“禀……禀郡主，除了花婆子，都……都在这儿了”
花婆子？云澜印象里似乎有这么一个人，好像是母妃的乳母，十年前不知何种原因被派往上京北境王府，她小的时候，花婆子还抱过她，是个很温柔亲和的妇人。
正想着，大厨房外颤颤巍巍走进一个身着补丁衣裙、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她一瘸一拐走到云澜面前跪下来，声泪俱下：“郡主，老奴无能！让您受苦了。”
“你是花婆子？”
老妇人点头，苍老的手拨开银发，露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眼前的花婆子苍老瘦弱，脸上有道从左眼角到右唇角长长疤痕，狰狞可怖，云澜脑海中柔和丰腴的面容不复存在。
“这……”
花婆子放下银发遮住面颊，“郡主不必惊讶，老奴能等到您，便是不负这些年所受的苦”说着花婆子从怀里掏出两个破旧的本子递给云澜，“这……这里面是老奴这些年在府里搜集的证据，足够郡主肃清王府了。”
云澜心中一震，账本有些破旧乌黑，甚至有几处修补粘黏的痕迹，可想而知，花婆子得花费多少功夫，经历怎样的困难险阻才能将本子上的东西记录下来？
“花婆子，您辛苦了”，云澜心中感激，命白芷带花婆子下去好生安顿，再请个好郎中看看。
花婆子抓着云澜的手摇头，她声音苍老年迈，中气却很足，“郡主，这些奴才心眼多着，您刚入府，很多事儿不了解，老婆子在府里多年，谁做些什么腌臜事，一清二楚，让老奴留在这儿，帮衬着一二。”
云澜有心清算这些年北境王府的烂账，加之她确实需要个懂门道的人在旁提点，便随了花婆子的愿，让其坐在一旁听着。
“白芷，拿籍册，先清查人数。”云澜换了个姿势，面对着一众跪着丫鬟婆子，声音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你们可以趁这一空档，好好想想自己或他人对王府做过哪些好事或者犯过什么错。揭发他人属实者，赏十两银子；做好事属实者，按事件大小赏五到二十两银子不止，贡献大的可继续留在王府当差；当然，若发现虚报假报，或是顶替他人功劳的，皆处杖刑，按性质大小杖责十到百杖不止。”
白芷知晓云澜的打算，拿出一早准备好的籍册一一点名对照，一炷香的时间便已点完，白芷在籍册上落下最后一笔，将籍册摊开到云澜面前：“郡主，府中共有丫鬟56人，婆子28人，小厮58人，管家4人，田产管理者10人，丫鬟婆子共计84人，除刘婆子与钱宝珠，都在这儿了。”
拿过籍册，云澜随意的翻了翻，籍册记得非常的凌乱，且好几处有污点，很难辨清楚是两个名字还是一个名字，这就意味着籍册可能不准确。
“郡主好眼力，这本籍册确实不准确，实际上府里丫鬟有60人，婆子25个，小厮65个，管家1人，田产管理者8人，另4个丫鬟用于服侍刘婆子，前些日子刘婆子家中出了急事，人手不够派回去了；开年有2个年纪大的婆子病逝，一婆子失足掉进井里淹死……”
云澜听得心惊，这些年北境王府竟早已被刘婆子夫妻架空得彻底，管家之权、庄子田产、铺子钱庄全捏在他们手中，一个个养得膘肥体壮，胆大包天，难怪如此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