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当一切准备就绪
“其实我也不知道。因为不同世界的人，不能发生过多交集，否则就会被执法者裁决。
裁决方式无非两种，抹除和弱化。
要么将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全部抹去，直接不存在。要么将影响全盘弱化，弱化到只剩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以此回溯相关之人和物的运行轨迹。”
“这么邪乎？”郭守白不太理解。
王命点点头：“如此才能维持各个世界和维度最基本的稳定。否则，一些强大的世界，几个人便足以消灭一个弱小的世界了。这是谁都不想看到的结果。
世界还在孕育，万物正在生长，没有自取灭亡的道理。”
郭守白点点头：“规定这么严格，那你是怎么挣钱的呢？”
王命见白老板开始对业务上心了，心里笑开了花：“其实，说白了，我要做的事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在接到一个委托后，我只需找到正确的物品，然后把它交给正确的人，不用具体说要他干什么，让他自己看着办。”
“啊？这样真的能完成委托吗？”郭守白挠挠头。
“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对的时间，对的地点，对的人和对的物品。当一切都准备就绪，事情自然会朝着我所想要的对的方向发展。如果失败，那就是我选的人不对。”
郭守白再次体会到了和下棋的两个人聊天的感觉，虽然他一个字也没听懂，但还是回了句：“原来如此。”
但是王命却和那俩人不同，他安慰道：“没关系，白老板，您才刚来没几天，这些事情，慢慢都会懂的。而且，我相信，您掌握的速度一定比我快，毕竟您可是十步商铺真正的老板。”
被王命这么一说，郭守白豪气冲天，恨不得现在就出门和李维泰大战三百回合！不过，他想起今天上午莫名其妙走掉的两个人，向王命问道：
“说来奇怪，今天那俩下棋的拜托我找人，我只是帮忙写了个特别敷衍的寻人启事，那韩天启就拉着韩天元高高兴兴离开了。
你说那韩天启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这么好的棋笥和棋盘，就为了换一张破纸？这种委托，是不是我也能接？”
王命听完却皱起了眉头：“委托人不是韩天启，是那个韩天元。听你说那韩天启的表现，似乎他并不太想找到棋王啊。”
“什么？”郭守白。
“没事，白老板，不用激动。毕竟您对下面坐着的人都不了解。正好过几天我打算带你出去转转，还没选好地方，那就天棋大陆好了。
天色已晚，早点休息吧，有我呢白老板。”
说完，王命退出了郭守白的房间。
郭守白高高兴兴地吃了王命的定心丸，又干了王命热乎的鸡汤，美滋滋地睡下了。不过王命，今天晚上可是一点儿都不困。
他没想到，郭守白只是刚刚现身，就出现这么多问题。
毕竟，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谈委托，可比和自己这个老狐狸谈强多了。
不过，他王命也不是吃素的，他早就对今天有所准备了。只见他缓缓走到二楼的一间客房门前，用手敲了敲门。
白色房门缓缓向内打开，这便是王命的第一手“准备”。
……
翌日，张九德切鱼时不小心切破了手指，鲜血沾到了鱼肉上。
然后，在他震惊的目光中，已经被片好的鱼肉又重新黏合到了一起。鱼鳞重新长出，鲤鱼一翻白眼，甩着尾巴跳起来扇了张九德一巴掌。
张九德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王命要他做什么。
可随即他又犹豫了，他当然可以用自己的鲜血去复活剑鬼，但不知道要用多少血，虽然就算把血流干了也无所谓，他烂命一条，无需纠结。
可是，他同样可以用他的血去复活他的女儿们，虽然应该复活不了全部，但复活一个两个也是好的啊。
而且王命走之前只说了让他还债，却没说怎么还。还债？他女儿一样可以还债。就在他犹豫不决时，那条起死回生的鲤鱼又跳起来给了他一尾巴。
“啪”的一声把张九德打醒了。
他想起那天王命差点拿剑捅死自己。又想起剑鬼拿这把剑大杀四方，又想起王命把他三个女儿从湖里捞出来，看了一眼就又嫌弃地扔了回去。
于是他取出飞剑，看着剑身上突兀的二十个毫不相关的字，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可能剑鬼的委托和这把剑有关。如此神剑，肯定不是他们本土的东西，那就是王命给剑鬼的。可是剑鬼死的不是时候，导致这把剑上的字没有刻完，所以王命没有收回这把剑。而自己又用了这把剑报仇，所以王命最终把账算在了自己头上。
而王命不仅让自己报了仇，还给了自己两条命。
于是，张九德决定，无论流多少血，都要想办法把剑鬼复活了，然后问他与王命的委托是什么，想办法将其完成。就算自己的血没流干，也不会再去让自己的女儿复活了。从王命割破他脖子的那一刻起，他张九德就知道，他的命已经是王命的了。
更何况，如今这世道，呆在哪里都没有呆在太平间太平。如果剑鬼真的复活，指不定又要掀起多少腥风血雨。自己那命苦的女儿们，还是安心在湖底长眠吧。
在他下定决心后，肚子也叫了起来。他这才想起来菜板上还有一条复活的鱼。
只见那条鲤鱼像人一样站了起来，两条短小的鱼鳍做了个叉腰的姿势，然后侧身朝他点了点头。然后，噗通一声跳进了煮沸的锅里，自己炖自己去了。
张九德哪儿还敢吃这条神仙，连忙将锅打翻在地，把鲤鱼从地上捡起，放回刚才打鱼的木桶中。提起装满水的木桶后，又从灶台上揣了个馒头，边啃边朝湖边跑去。
木桶里的鱼躺在水中，翘着并不存在的二郎腿，枕着并不存在的两条胳膊，不多时便被张九德连桶带鱼扔回湖里了。
张九德终于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只需要找到一个靠谱的人，做好复活剑鬼的所有准备就行了。
他思来想去，寻找着合适的人选。然后他想起了昨天半夜和他一起走出城主府的下人，李二。说来也奇怪，在他提着头站到城主府正房门口后，他还在旁边低头默念着什么。
似乎王命大人也是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自己一眼。自己当时还以为王命大人是让自己赶他走，于是就把头扔到地上把他吓跑了。现在想想，或许王命大人的眼神别有深意。
想到这里，张九德也是动身去做复活王命的准备了。不过，与此同时，他还有别的事要做。既然王命大人没把剑收回，趁自己现在还活着，再砍几个人吧，仇！可是还没报干净呐！
于是乎，张九德披着夕阳，朝皇城走去。
不知何其遥远的星空下，一方连光都无法逃逸的平台，一道幽怨的声音响起：“好好好，王命是吧！别让老子再逮到你！裤衩都不给你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