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有内鬼
“老潘,这样的意外,从咱们穿上警服那天开始就应该想到的,老郑这一辈子,对得起好警察这三个字,现在这种结果,可能对于老郑是最好的吧。”武世斌拍着潘国安的后背安慰道,说着说着自己的眼眶也湿润了。
潘国安在武世斌的办公室里哭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后来,潘国安带着郑嘉去参加了郑建军的葬礼,郑嘉只在得到父亲牺牲消息的当天哭了,父亲下葬的那天,郑嘉因为伤心过度,直接晕了过去。
潘国安把郑嘉接回自己家抚养,在郑建军家收拾东西时,看见了郑建军留给自己的信和存折。
潘国安看完那两封信,又不受控制的哭起来。潘国安冷静下来开始怀疑郑建军的死大概不是意外。他把两封信藏好,收拾好东西后就回了家。
“媳妇,我想跟你商量点事。”
“什么事?”林晓玲有些紧张,潘国安很少这样严肃。
“我想去刑警队,我觉得老郑的死不是意外。”潘国安眼睛直直的看着天花板说道。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林晓玲问道。
“你还是别知道了。还有,咱们搬家吧,小嘉的名字也改了吧。”
“给小嘉改名我没意见,不过搬家是为什么。”林晓玲疑惑道。
“就叫潘郑嘉吧,至于为什么搬家媳妇,等老郑的案子有个结果我再告诉你。”潘国安翻身抱住林晓玲说道。
“我是资历不够吗?”潘国安在田宏的办公室里拍着桌子喊道。
“老潘,你别激动。”田宏劝道。
“你磨磨唧唧半天也不松口,我能不激动吗?你就给句准话,我要调过来,你同不同意。”潘国安叉着腰说道。
“你来我当然欢迎,但是你要查老郑的事是不是得给我个理由?这件事都定性了是意外,你非要查,你查也行,证据呢,总要有疑点吧,你还不说,我我怎么让你查啊。”田宏难为情的说。
“我都说了,疑点就是那个货车司机,去查他,查他的车。”
“查了!没有问题!”
“你们查的不对!”
“那你能保证你查的对吗!”
“能!我有证据,证明老郑的死不是意外!”
“证据呢,交出来,咱们大家研究一下,如果合理咱们就立案,我就向局里打申请让你调过来查这个案子。”
“证据我现在不能给你。”
“老潘啊,我我不跟你吵,你就说,以你现在的理由,换成你是我,你同不同意立案。”
“田宏,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我潘国安是混不讲理的人吗?你为什么就不能信我一次!”
“老潘,咱们是警察,推理怀疑都可以,要有证据,要讲逻辑。你有证据却不说,咱们以什么理由立案呢?”
“老潘,我知道老郑死了你心里难过。你也别觉得你用这种方式就能排解心里的苦,你把小嘉照顾好,才是最能让老郑安心的方式。”田宏宽慰道。
潘国安有实打实的证据,郑建军的信里写的清清楚楚,他滥用职权帮人找了一个人,结果那个人就死了,随后郑建军去了交警队,说是查违章看监控,却突然调他去执勤,还恰巧碰上执行任务,结果郑建军却死了。
他了解郑建军,郑建军一定是受到威胁才去了交警队,在交警队时继续调查所以被人害死,这也证明可能警察队伍里有奸细。
可是他不能说,说了会打草惊蛇,说了就损害了郑建军一辈子的名誉,烈士的名号也会被拿下来,那小嘉以后可怎么办。
潘国安心里的盘算不能说,表面上被劝动了,实际上却去收集了郑建军牺牲案的所有详细资料。
交警队
“老潘,来,跟我进去说。”交警队队长钟义听别的警员说潘国安来找自己,就欢喜的去接他了。
“老潘,你可是稀客啊。”钟义进了办公室就开始泡茶。
“你别忙了,我问你点事我就走了。”潘国安说道。
“你说你的。”钟义并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
“钟队长,我想知道,老郑牺牲的那天发生什么了?”
“这都过了一个多月了,你还惦记这事儿呢?”钟义诧异的问。
“好,那天老郑在执勤,我们接到刑警队的支援通知,让我们拦截两辆车,老郑正好在那个路段,就派他去了。”
“老郑来交警队不是查违章吗?还管执勤?”潘国安质问。
“老潘,咱们是老战友了,你说这话我不跟你计较。我现在已经是队长了,该轮到我去执勤我还是要去,老郑为什么不能去执勤!”钟义的动作顿了一下,语气带着不满。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问得有点急。”潘国安意识到他这话说的没分寸了。
“喝茶。”钟义没说别的,把茶递给了潘国安。
“老钟,我是想说,我觉得老郑的死不是意外,我现在有一点线索,老郑可能是被人害死的。”潘国安喝了一口茶说道。
“被人害死的?有证据吗?”钟义问。
“咱们是老战友,我就跟你直说了吧,老郑应该是得罪人了,所以老郑才来了交警队。调来的时候说的好好的,就是查违章,怎么突然就去执勤了,怎么一执勤就出了意外呢?所以我怀疑,咱们内部有奸细,跟那个人联手害死了老郑。”潘国安说着自己的推理。
“你的意思是,老郑得罪了谁,所以被踢出刑警队,后来这个人联合我们的警察设计害死了老郑。”钟义神情严肃。
“老潘,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是在说我是内鬼,我和那个所谓的老郑得罪了的人一起害死了老郑,所以你来问我老郑为什么去执勤?”钟义突然站起来大声说道。
“老钟,我要是那个意思我会把我的想法告诉你吗?”
“老潘,你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天来我就觉得不对劲,咱们这么多年的好兄弟,我不怪你。你因为老郑牺牲,心里难过,口不择言我也没意见,但是我告诉你,我钟义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战友的事情,你要有证据,你去立案调查,我就坐在这儿等你的调查结果,如果没有,就不要随便怀疑自己同志!”钟义气愤的说道。
“你消消气吧。”潘国安无言以对,是自己刚才问的太急,让战友寒心了。潘国安放下茶杯就走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潘国安带着小嘉去派出所改了姓氏,户口本上也加了潘郑嘉的名字,他们一家四口也搬了家,至于郑建军的事,潘国安没有找出能说出口的直接证据,一直没有立案,但调查却一直在进行
2018年寒城夏
午后,桌子一大半都被阳光照耀着,外面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蝉鸣不断,仿佛都在叫嚣着这样夏天的午后有多热。
反观阳光照不到的桌子后,一个男人翘着腿悠闲的搭在桌子上,颀长的腿还打着弯。男人仰着头,一本书扣在脸上,遮住了五官,但眉毛黝黑整齐。
突然—
“潘岩,快点儿,后街张大爷的钥匙又落屋里了,出警了!”
“哎,这老头儿”潘岩迅速的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戴好帽子,在警容镜前整理一下衣服后,出了门。
警车在路上行驶着。
“人家警校毕业,去办大案要案,威武又风光,我们呢,一天就是这些事儿,真是那个词儿是什么来着?”严正偏头看着潘岩问他。
潘岩依旧闭着眼,像是还没睡醒的样子,都没睁眼就回他“大材小用?”
严正啧一声“倒也不是,就是觉得有点不值吧。上了四年警校,那么辛苦,想着能当警察,结果呢。哎”
“你现在也是警察”潘岩懒懒的回答他。
“警察和警察也是有区别的啊。”
严正心里想着,自己从小就想当警察,从小学开始就行侠仗义,打抱不平。那会儿经常因为看不得别人受欺负而帮别人打架,回家就被爸妈骂,他却仰起一张小脸,稚嫩的脸上浮着认真严肃,让人看着觉得可笑又可爱。“我长大要当警察,现在不练习抓坏人,长大了怎么能当个好警察!”
母亲每次要么帮他擦着小花脸,要么是帮他缝衣服,对着他温柔又宠溺地说“好,我们小正长大了当一名最厉害,最有正义感的警察。”
严正想着这些自嘲的摇摇头,认命一样坐直了身体,呆呆的看着窗外。
到了张大爷家楼下,潘岩动作娴熟地爬上二楼,翻窗户进去从屋里开了门。张大爷赶紧进屋拉着潘岩的手“又麻烦你们了,这人老了记性不好,总是忘东忘西。来来来,大热天的,喝杯水再走。”
“没事儿,大爷。为人民服务嘛,咱都是熟人,不用说这些话。您先帮我在这个出警记录上签个字。”潘岩笑呵呵地说。
张大爷签好字以后,拉着潘岩聊了好一会天儿才舍得放他走。
严正在车里等的百无聊赖,正想打电话催一下,就看到潘岩走出来了就调侃道“也就你了,跟这些老人关系处得好,你可真是适合这份工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