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婚书既成
钟雪池将婚书递给了杨女士，娘亲看起来是前所未有的快乐。
钟雪池松了口气，还好她没直接退婚，陈岳说得在理，即使退了他的亲，娘亲也会为她寻找别的亲事，还不知道遇到什么奇怪的对象。如果说是为了给娘亲一个交代，那现在这份婚书足够了。
杨意柳拿着婚书的手微微颤抖，她一遍又一遍念着婚书的内容，手指在两人签名的地方反复摩挲。
她没有见过婚书，她与小池的父亲，是无媒之聘，为家族所不容，等她死后也是一缕孤魂，不得享用祖上荫德。
但她的小池不一样，即便是未来没有办法恢复身份，她依然可以通过夫家尽享尊荣。
杨意柳抱着婚书，将它贴在心口，不由得喜极而泣。
“娘亲……”
钟雪池感到自己的情绪被娘亲所感染，泪水忍不住涌出眼眶，她向前搂住杨女士，安慰她：“娘亲，你别哭了，看你哭我也想哭。”
钟雪池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慢慢地她的哭声停止了，她抬起头来看着钟雪池，眼睛里充满了爱意，她为钟雪池擦掉泪痕：“傻孩子，娘亲是高兴，是高兴……”
催婚风波可算是圆满度过了，钟雪池后知后觉发现，小塘不见了。她原本以为他先回府了，去到他的房间，发现根本没有回来的痕迹。
难道是因为她签婚书的时候，没有理会他讲线索，他生气了？
钟雪池心里还惦记着花魁大赛的事情，不管怎么说，鸾凤宝珠是娘亲的物件，那她要正大光明地赢回来。
她将后院的小亭当做排练场所，吩咐金秋别让其他人靠近。
她早就选好了才艺表演的内容，既要有古韵，但是又得有古代没有的绝活儿，那就选《山外青山楼外楼》吧。
钟雪池一边默写歌词，一边哼唱。
“山外青山楼外楼，人外有天天外辽阔，爱恨情仇几时罢休，多少纷扰尽消一壶酒……”
头顶突然传来一句声音：“好词。”
只见一抹蓝色长衫的廷玉公子从横梁上轻盈地翻下来，出现在她眼前。
“吓死我了，你这人怎么完全没声音。不对，你怎么来我家！”
廷玉公子缓缓摘下面具，变成了凌添莫，他笑着说：“那自然是来看，你有没有用心准备花魁大赛。”
钟雪池指向桌子：“曲子我已经选好了，这首歌我很熟，唱几遍就好了。”
凌添莫拿起钟雪池的墨宝，举起来欣赏歌词，他疑惑道：“是你作的词吗？”
“当然不是，”钟雪池可不敢贪功，她说：“是一个隐世高人做的，我直接拿来用了。”
“如此放荡不羁、江湖豪情的词意和曲风，真是闻所未闻，说不定这次魁首会是你。”
“还留了一点悬念，我这里缺一个伴奏的人，对，还有这段rap唱段，原本是男生唱的，不知廷玉公子可否愿意帮我。”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唱段？”
“就是需要非常快的语速唱的这段，还需要此人很懂得节奏感，能与乐曲完美融合成一体，这里。”
钟雪池示范道：“一世辗转千万里，山高水长君伴你，莫问成败重几许，浮生缓缓来奏一曲……”
凌添莫瞳孔震惊：“你这是在念经吗？”
“怎么样，很难是吧？确实，一般人都唱不了，我也是练了很久才可以。”
凌添莫若有所思。
钟雪池拍拍他的背：“没事，若是连音律大家廷玉公子都唱不了，那别人就更不行了，”钟雪池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唉，这个世界都没有懂音律的人了吗？我可以一人分饰两角。”
“我唱。”
“真的吗？”鱼儿上钩了，钟雪池咯咯咯笑了起来，有了廷玉公子助场，她还怕拿不下花魁吗？
凌添莫的神情略显不自在，他说：“我可以帮你，那你教我。”
天黑了，钟雪池也唱累了，送走了凌添莫这尊大神，她赶忙跑到小塘房间，发现他还没回来。
人究竟去哪里了呢？
钟雪池这才觉得古代真不方便，如果一个人此刻不在你面前，那你就失去了和他的联络。
突然，她想到一个人可能知道他的下落。
平润堂已经关门了，钟雪池持之不懈地敲门，终于把睡梦之中的易云齐吵醒了，他披着外衣，睡眼惺忪地打开门：“钟姑娘，这么晚了怎么来找我。”
“小塘在这里吗？”
易云齐摇头：“不在。”
钟雪池可不信易云齐的话，苏烨不在京城，除了她，那易云齐就是小塘唯一的朋友，一定在这里，她强行进门搜索。
易云齐连连说：“真不在啊，我的姑奶奶，这里有病人在休息，你别……”
她迅速地找了一圈，果真不在，钟雪池有些歉疚地说：“对不起，易郎中。”
易云齐倒是没在意，随口问：“小塘还没回家？”
“嗯。”
“他肯定是还在生闷气，要不你去附近酒楼和客栈找找？”
钟雪池抱怨道：“他生什么气啊？”
易云齐没好气地说：“你签婚书他怎么不生气。”
“我原本想等签完婚书再听他说话，谁知道他就不见了。”
易云齐倚在门框上，他说：“钟雪池，我发现，你就单纯把小塘当护卫呢？”
“我把他当好朋友啊，你为什么这么说。”
“还是说你，觉得签婚书这件事无关轻重？”
钟雪池隐隐有些生气：“你到底想说什么？”
易云齐脸色沉了下来：“我只是一个外人，有的话只能他亲口对你说，太晚了，医馆打烊了。”
说罢易云齐关上了门。
钟雪池走在夜晚安静的街道上，她好像明白了一些。
现在她需要找彻夜营业的场所，小塘到底在哪里呢？
她常去的望凤酒楼找过了，不在。
醉梦楼和如意楼也排查了，没有。
小塘能去哪里呢？别是出什么事才好。
钟雪池灰心了，在她打道回府的中途，一家不起眼的路边摊上，发现了醉倒在桌上的小塘。
钟雪池有种失而复得地欣喜，她开心地跑过去查看他的状况，轻声唤他：“小塘，小塘？”
他醉得完全不省人事，钟雪池转头问道：“婆婆，他喝了多少？”
卖酒婆婆在冷天中搓搓手，她一边准备收摊，一边笑着说：“你夫君把我摊位的酒，都喝光了。”
“他不是……”我夫君，钟雪池没有继续解释，她费力地搀起小塘，一步一步向家里走去。
钟雪池觉得肩头好重，她有些责怪他：“你不是说你千杯不醉吗？这不是就醉倒了吗？”
他均匀温热的呼吸打在钟雪池脸上，他面色酡红，感受到钟雪池身上好闻的香气，在似睡非睡之间地低声说。
“小池，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喜欢你。”
……
回到顾府后，钟雪池请金秋煮了醒酒汤，她舀了一勺喂给他。
“小姐，还是我来吧。”
“没事，金秋，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
金秋幽幽地说：“小姐，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钟雪池专注地喂他醒酒汤：“你觉得不合适就别说了。”
金秋退出房间，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