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典记
房间里莘瑶琴裹着棉被躺在床铺内侧还在酣睡，
窦娥娘睡在床铺外面，依然是软绵绵的一副样子。
蒙放见状更不忍心了。
虽然是苏贞贞买回来的奴婢，但是现在可也算是自己的女人了…
“感觉好些了吗？”
蒙放趴在床沿，
轻抚着窦娥娘的额头，
亲吻着她的嘴唇。
窦娥娘脸上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能得官人如此疼爱，娥娘死了都值得。”
蒙放给她的感觉是从未有过的，
让她有了真正成为一个女人的感觉。
“不许说这些瞎话！”
蒙放抓起窦娥娘的手腕，
摸了摸她的脉搏，跳动沉稳，但是脉象虚浮。
这是体力透支的表现。
蒙放从系统商城里花了80个积分点买了一瓶“十全大补丸”，
倒了一瓶盖的药丸出来，和着温水喂窦娥娘吃下。
“这个药一天三次，饭后服用，你身体困乏就歇着多睡会，早饭我来做！”
蒙放洗漱过后又熬好了三人份的米粥，
这才离开了小院赶去东平府衙门里点卯。
外面的天刚蒙蒙亮，街面上还有薄薄的雾气，
踩着积雪走在清晨寒风中的蒙放不禁想起了乔大年他们几个人，
此时他们几个应该正搂着醉香园的小姐姐沉醉在温柔乡里面吧…
醉香园名字起的好啊，
酒不醉人香自醉。
原本与苏贞贞的关系不会发展这么快的，
没想到突然插进来一个醉香园的双欢欢，
不仅加速了蒙放与苏贞贞之间关系的进程，
还搭上了一个窦娥娘。
既来之则安之吧，
对于炼气伴侣，
蒙放是来者不拒的。
到达东平府衙门口的时候，
大门都还没打开呢！
宋朝的衙门里真正的官没有几个，
衙门的日常运作全靠下面的小吏在支撑。
募役法的时候，
这些小吏一年还能得个几两银子，
后来又恢复差役法了，
一年下来连这几两银子也没有了。
但不管是募役法还是差役法，
这些小吏是全不在乎有没有这几两银子的，
因为他们在衙门里当差，
手中多少都有或大或小的权利，
这些权利经过变现，
就成了成千上百两白花花的银子。
蒙放来到衙门里顶替典记后才知道，
像他这样的典记，
在衙门里不止他一个。
大宋朝衙门最庞大的职能部门，
就是吏，户，礼，兵，刑，工六曹。
历史上，
在崇宁年间，
宋徽宗根据蔡京等人的奏请，
诏各州县仿尚书吏、户、仪、兵、刑、工六部，
分设六曹六案。
州设六曹，县设六案。
视其职责，协助地方行政长官处理府县各项事务。
从此北宋末年全面进入了吏治时代。
这六曹六案的吏治，
最后架空了地方行政长官的权利，
也架空了整个北宋朝廷。
衙门里的所有职位都有文武之分，
典记属于文职，
几乎每个曹案里面都有典记这样的文职小吏，
主要职责就是日常的文案记录工作。
蒙放顶替的这个典记，
又与其他曹案的典记不同，
是坐在公堂上陪着审官一起审案的庭审笔录记录员。
知府曾孝序是不坐堂的，他是东平府的父母官，
坐堂的是他的副手，通判黄懋德。
与后世的法案审理是一级一级向上递进不同，宋朝民间只要有民事纠纷矛盾等等事情都可以直接进官府衙门报案立案，
而械斗凶杀等刑案那是提刑司的管辖。
蒙放所要做的，
就是把庭审官的问话和报案人的答话，
老老实实原原本本的记录下来。
别小看一个小小的庭审典记，
对这个职位的要求是还很高的，
一要求典记眼疾手快，记录必须跟上庭审问答说话的速度，
二要求典记字迹工整，不能潦草，不能模糊，不能有错别字，
光是这两点要求，就难倒了一大批典记员。
往往是有了写字速度，写出来的字就变得歪歪扭扭的，
而追求字迹整洁的话，往往你才写了开头，别人已经把话说完了。
蒙放来到衙门里以后才知道，这个庭审典记员是最没有人想当差的一个职位。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
这个职位就坐在庭审通判旁边，庭审记录写完是要当场给通判过目的，记录写的好不好马上就能知道，
写得不好的，挨一顿臭骂都是轻的，
已经有好几个典记就是因为工作疏漏失职挨了通判的大板子了…
蒙放前面的那个典记，就是挨了板子告假回家养伤去的。
从其他衙役那里得知了事情真相的蒙放心里面这个憋屈啊…
曾孝序你这个老匹夫，老子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不能这样坑我啊！
公堂上正中间有一张案桌，坐在后面头戴翅帽身着藏青官服的那位，正是东平府的通判黄懋德。
黄懋德国字脸黑皮肤颌下三缕长须，一副刚正不阿的正派人士形象。
在正堂案桌的右边还有一张小桌子，那就是留给典记的办公桌了。
点卯过后，蒙放抱着墨水瓶毛笔记录纸张，忐忑不安的坐在桌子后面的太师椅上，心里面七上八下的。
这时候还早，衙门口没有人击鼓鸣冤，衙门里也是冷冷清清的，
堂下一干衙役有的靠着柱子打着哈欠，有的拄着哨棒在打瞌睡，扭七八歪的没个正形。
啪！
通判黄懋德将惊堂木一拍，蒙放冷不丁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堂下的衙役也都被惊醒了，打起精神站好了队伍。
什么毛病这个人，蒙放心里面骂骂咧咧的重新坐了下来。
“你是东江书院的学生？”
黄懋德的声音从案桌后面传下来。
嗯？这是在跟自己说话？
蒙放赶紧站了起来，对着堂上案桌后面坐着的黄懋德拱手施礼：
“回少府，学生正是书院的生员。”
黄懋德摸了摸自己下巴点点头，又问道：
“平常都念些什么书？”
蒙放回答道：
“在学社里念的是《性理字训》，《十七史蒙求》，《史学提要》这几本书。”
黄懋德道：
“这几本书，只是四书五经的辑要，本官考考你，制治于未乱，保邦于未危，这句话出自何处？”
蒙放有条不紊的回答道：
“出自尚书·周书·周官，意谓治理国事要在动乱发生之先，保家卫国要在危难发生之前。喻指防患于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