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知遇之恩
第一个心思这么难猜的人。正思索间,突然前方白城城门大开。众人瞬间警惕起来。却见城门开后,守城官和身后的士兵都卸了甲,自缚着出了城。白城倒是成了既桃城后第二个不战而降的城池。陆鹤羽等人接受了白城的投降,入城出榜安民,而后更是直接断了梅、景二城的粮道,十日后,乔仲宇和苏子安先后派人来白城送信,梅、景二城皆因粮尽,献城投降。安排好守城事务,陆鹤羽登上白城远眺楚国国都方向。萧初旭见他半晌不说话,不由得问道:“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陆鹤羽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而是另起了一个话题,“今番出兵也算小有所得,可惜粮尽,传令下去,明日回朝。”
说完,他朝身边几个将军点了点头,便自行离开。萧初旭有些不解的嘟囔,“大将军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收复了失地,他好像也没有开心呢?”
于希珩向来粗枝大叶,也摸不着头脑。倒是何潇向来心细,也望了望刚刚陆鹤羽看向的方向,而后对萧初旭道:“再往前,越过四座城池,便是齐郡了。”
此话一出,萧初旭和于希珩也不插科打诨了,三人都有些沉默。齐郡,那是陆鹤羽的家乡,可他已经有十四年未曾回过故里,也十四年未曾回去祭拜父母了。……班师回朝后,早朝之上论功行赏。燕皇帝孟秉煜龙颜大悦,对此次有功之臣大加封赏。而陆鹤羽一封奏疏上达天听,孟秉煜也是准了陆鹤羽的举荐,封黎世谦为云麾将军,定北侯;黎木樨虽为女子,但归顺后献计夺白、梅、景三城功不可没,破例准入朝为官,封宁远将军;丁云祺官拜少卿。……一切尘埃落定,黎木樨也的确达到目的,自己与父亲皆是兵权在手,如今只需要暂时休养生息,若是顺利,明年便可继续出兵楚国,复国复仇,指日可待。正思索着,突然有人叫住了她。“宁远将军。”
黎木樨脚步一顿,抬眼看去,竟是陆鹤羽。这人举荐父亲与自己,甚至直接放兵权给自己父女二人,自己与父亲一介降将刚刚归顺便有此待遇,说一句“知遇之恩”也不为过。心中带着感激,黎木樨自然脸上带了笑,“大将军。”
陆鹤羽本是看见黎木樨低头走路还在神游,明显没有看路,担心她受伤这才叫住她。哪知这小丫头抬眸看向自己,先是一愣,而后便是一个明媚的笑。倒是真容易让人晃神。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陆鹤羽摇了摇头,暗骂都是于希珩这老不正经的,天天在自己耳边胡言乱语,搞得自己都被带偏了。明明自己对这小丫头不过是爱才之心,与当年两位师父对自己是一样的。定了定神,陆鹤羽走过来道:“去校场?”
黎木樨笑着点头。陆鹤羽道:“一起吧。”
两人并肩走着,街上热闹非凡。陆鹤羽突然问道:“来这边还习惯吗?”
黎木樨笑道:“还好,风土人情确实与北方边陲不同,没有草原辽阔,也没有大漠苍凉,反倒是奇山秀水,美不胜收。”
说完,她抬头看向陆鹤羽问道:“大将军看过草原和沙漠吗?”
陆鹤羽神情微怔,而后似是想起什么,笑容里有一丝浅浅的、不易发觉的惆怅。“见过的,我是齐郡人。”
“齐郡?”
黎木樨偏头,她虽然没有去过齐郡,但作为一个将军,对大楚的国土也是十分了解,此时不由得问道:“齐郡应该是汉羌混居,大将军是羌人吗?”
轻轻摇头,陆鹤羽轻笑,“不,我是汉人,不过外祖母是羌人。”
黎木樨笑道:“难怪,看大将军五官轮廓比汉人深邃,又不似羌人那般十分深邃,原来真的有羌人血统。”
两人正聊着,冷不防陆鹤羽脚步一顿,黎木樨不明所以,却见他目光看向一个迎面过来的女子。那女子也是一愣,下一瞬却目不斜视的与他们擦肩而过。直觉这女子与陆鹤羽应当是相识的,黎木樨抬眼看向陆鹤羽,却见陆鹤羽低着头,面上难得带了些黯然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