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奶奶的情况
青石村。
一辆三摩车在村口处停下，两只沉重的行李箱先被搬下车，随即一个健硕的身影走了下来。
林飞付了车费给三摩车司机，轻松的扛着行李箱，匆匆走进村。
下午时分，村里很多人出去干活了，村里安静得只听到鸡鸣狗叫声。
稍早前下过一场雨，泥巴路被淋得坑坑洼洼的，隔几步就出现一个小水坑。
林飞脚步飞快的朝着老屋走去，不看脚下也能完美躲过诸多水坑。
走到那条熟悉的小巷，远远的，他看到老屋的大门敞开着。
门口有一支树枝打磨成的简陋拐杖，孤零零的依墙而立。
拐杖旁边是一张打了不少补丁木块的矮木凳。
朦胧间，林飞好像看到矮板凳上出现了一个佝偻的身影。
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冲着他绽放出慈祥的笑。
“阿飞，你回来了。”
林飞眼睛一热，眨了一下眼，那一幕便如同镜中水月般，轰然破灭。
矮木凳上，没有人。
林飞连忙朝着屋里喊了一声。
“奶奶！”
“小声点！”
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从里屋走出来，冲着林飞直摇头。
林飞跟这个男人眉目相像，体型也是同样的高大强壮。
“你奶奶才睡下没多久呢，别吵醒她。”
林飞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没到不可挽回的程度。
他轻声问道：“爸，奶奶的情况怎么样？”
林青山眉头紧皱。
“情况不乐观，我们隔一段时间就去陈医生那里给你奶奶打营养针，前几天给陈医生检查了一下， 陈医生建议不用再打营养针了。
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说年纪可能到了。
你奶奶这几天下不来床，东西也吃不了几口，唉……”
林飞看了一眼父亲手上的保温壶，说道：“弄了什么好吃的给奶奶？”
林青山的伤心被儿子的归来冲淡了几分。
“这是你妈在教师村炖了带回来的白粥，给你奶奶睡醒喝的。”
林飞看了看屋里。
“我妈呢？”
林青山指着湿漉漉的天井地板，说道：“最近总下雨，青苔长起来了。
你妈去隔壁借铁铲打扫，省得萌萌摔倒了。”
萌萌？
林飞不记得家里有这一号人物，他正想说话时，屋里传来一声颤颤巍巍的声音。
“阿……飞……”
父子俩的对话戛然而止，两人瞬间达成了默契。
林飞语调轻快的应了一声。
“奶奶，是我，我回来了！”
他看了一眼林青山手中的保温壶。
“粥给我，我喂奶奶。”
林青山伸手去拿他的行李箱。
“你劝奶奶多吃点。”
林飞拿着保温壶，朝屋里走去。
大厅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
那是奶奶的床。
前几年，她坚持搬过来大厅睡。
这是林飞家这一带的风俗，老人年纪大了，就会睡大厅，这是为了方便亲人处理后事。
屋里没开风扇，蚊帐里奶奶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
这么热盖那么厚的被子，不是一般的虚弱了。
“奶奶。”
林飞走过去握住奶奶的手。
奶奶的手很大，很冰凉，就像干枯的树枝没有生命力。
在林飞轻声呼唤中，奶奶眼睛睁开一条缝，嘴巴轻轻动了一下，声音微弱。
“阿飞……”
林飞双手摩挲着奶奶的手，温暖她。
“奶奶，我扶你坐起来喝白粥。”
奶奶都没力气睁开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林飞从保温壶里舀出一小勺粥到碗里。
一个闪念，他将玉佩空间里的一滴生命液取出来，放到了一个喷雾小瓶里，小心翼翼地将半滴滴到了粥里。
他用勺子搅了搅白粥，让生命液彻底融进粥里，然后把奶奶扶坐起来。
“奶奶，粥来了。”
林飞给奶奶喂了一勺白粥。
奶奶闭着眼，嘴巴蠕动着，艰难的吞进去。
一滴粥水从奶奶的嘴角流下来，林飞用勺子精准的接住粥水，再细心的给奶奶喂。
林飞一点点的把那一勺粥喂奶奶吃下。
“奶奶，好喝吗？”
奶奶发出了愉悦的“嗯”声。
林飞嘴角微微扬起，这可是生命液啊，味道可好了。
他再倒了一碗白粥，这一次没加生命液了。
一滴生命液，对奶奶来说，可能效果太猛，还是悠着点来的好。
这一回，奶奶喝了两口就不吃了。
林飞问道：“奶奶，还喝吗？”
奶奶“不”了一声，就闭嘴了。
林飞不勉强她，吃下生命液就好。
他拿纸巾给奶奶擦了擦嘴，轻声说道：“奶奶，你继续睡，我今晚在家。”
奶奶安心的睡下了。
“希望奶奶能快点恢复元气。”
林飞摸了一下奶奶的手，感觉比刚才热了些。
他安心了不少。
要是错过这个时机，可能是永远的遗憾。
“哔哔哔…”
小孩子哨子鞋的声音，伴随着母亲沈燕丽的说话声，由远而近传来。
“萌萌，慢点，小心摔倒。”
林飞听到父亲走出院子，跟母亲说话。
“嘘，妈在睡觉呢。”
沈燕丽压低了声线。
“萌萌，乖乖不要吵，让奶奶睡觉。”
林飞的头上徐徐冒出了一个大问号。
萌萌？
这是他第二次听这个名字了。
他是家里这一代最小的孩子，没有堂妹或者堂弟。
是哪个亲戚的小孩？
沈燕丽轻声问道：“阿飞回来没？”
林青山说道：“刚到家，在给奶奶喂粥。”
沈燕丽压低声线。
“那件事，你跟他说了吗？”
“还没找到机会呢。”
林飞心里痒痒的，父母瞒着他做什么了？
他看了一眼奶奶，奶奶发出了均匀的鼻鼾声。
给奶奶盖好被子后，他轻手轻脚走出门。
林青山和沈燕丽站在天井说话，沈燕丽抱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
小女孩一两岁的样子，穿着白色蓬蓬裙，皮肤白里透红，脸蛋肉乎乎的，眼珠子像漂亮的黑葡萄，眼睫毛像扇子一样浓密。
尤其是那一双顾盼生辉的大眼睛，让林飞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好精致的小女孩！
这是谁？
“妈。”
听到林飞的声音，沈燕丽和林青山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沈燕丽挤出一个笑。
“阿飞，回来了啊，路上堵车不？”
林飞开门见山道：“这是？”
收到沈燕丽递来的眼色，林青山回答了林飞的话。
“这是你妹妹萌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