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章 宋武帝次子刘义真

    参考宋史资料，刘义真：宋武帝刘裕次子，被辅佐大臣诬陷后贬为庶人，之后又被徐羡之等派人杀害。

    东晋末年受封桂阳县公。义真跟从刘裕北伐后秦，平定关中地区，拜雍州刺史。不久刘裕回建康，让刘义真镇守长安，但被夏国赫连勃勃击败，全军覆没，逃回建康。义熙十四年(418年)十月，迁扬州刺史，镇守石头城。宋武帝刘裕即位后，受封庐陵王，迁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南豫州刺史。

    景平二年(424年)，刘义真被辅政大臣徐羡之、傅亮、谢晦诬陷，贬为庶人。7月15日，刘义真被徐羡之派人杀害，年仅十八岁。少帝刘义符也被杀。宋文帝刘义隆即位后，追赠刘义真为侍中、大将军、庐陵王，谥号孝献，过继皇五子刘绍嗣位。

    晋安帝义熙九年(413年)九月，刘义真受封桂阳县公，食邑一千户。

    义熙十三年十二月庚子(417年12月26日)，刘义真任都督雍、凉、秦三州之河东、平阳、河北三郡诸军事、领护西戎校尉、安西将军、雍州刺史，刘裕让心腹将佐辅佐他，镇守长安。

    义熙十四年(418年)十月，刘义真被夏国赫连勃勃击败，全军覆没，返回建康。

    宋武帝永初元年六月乙亥(420年7月18日)，进封庐陵王，食邑三千户。

    永初二年正月丙寅(421年3月6日)，改任司徒。

    永初三年三月丁未(422年4月11日)，改任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使持节、侍中、都督南豫、豫、雍、司、秦、并六州诸军事、南豫州刺史，出镇历阳。

    刘义真与谢灵运、颜延之、慧琳道人等人有很深的交情，但与朝中重臣徐羡之不和。少帝刘义符无道，辅政大臣徐羡之、傅亮等人密谋废掉刘义符的皇位。由于刘义真是武帝的次子，按次序当立他为帝。徐羡之不想立他，以他与少帝不和睦的罪名，于宋少帝景平二年正月癸巳(424年2月16日)将刘义真废为庶人，徙往新安郡。

    景平二年六月癸未(424年7月15日)，徐羡之派人杀死刘义真，年仅十八岁。

    刘义真这个人和乃兄义符不同，他相貌俊美，神情秀彻，是一个雅好文学的文艺青年。少年时经历过逃出关中的那一场磨难后，他以为自己阅历渐丰，已经可以对国家安危有足够的担当。回建康后，刘义真结交了不少当时享有盛誉的名士，其中和他关系最好的三人，便是谢灵运、颜延之和慧琳和尚。

    谢灵运这个人，可能很多人都知道，他出身陈郡谢氏，是淝水之战时，领导晋军大败前秦的名将谢玄的孙子，南北朝著名的文学家、书法家旅行家、流行时尚领导者。这个人最大的优点是有才，他有句名言“天下才共一石，曹子建独得八斗，我得一斗，自古及今共用一斗。”

    石是容量单位，一石总共十斗，谢灵运说他的偶像曹植才高八斗，自己也占一斗，古往今来的其他人，全部加起来也就跟他打个平手。也难怪他如此吹牛，因为他的才华在当时举世公认。《宋书》说他“文章之美，江左莫逮”，没有人文章能比他写得好。他的山水诗，每一首传到建康都会引起轰动；他日常穿用的服饰器物，都会引发江东土庶的狂热效仿。

    这个人最大的缺点也是有才，因为他犯了古往今来许多大才子的通病：恃才傲物，瞧不起别人，又过于自负。他觉得自己的才华，并非局限于文学领域，更能够经世济国，拯救天下苍生。而当时朝廷里的实权人物，徐羡之等则认为谢灵运狂妄偏激、行事乖缪，不是当大官的材料，所以只是把他当花瓶摆着，偶尔叫他写个文章。

    谢灵运当然心怀不满，觉得徐羡之等不尊重人才，是笨蛋兼傻帽；知道庐陵王义真喜好文学，便与他倾心结交。颜延之的情况与谢灵运类似，他也是当时以文名动天下的名人，只不过他的出身，不像谢灵运那么高，家庭条件也不像谢灵运那么好，长得也比较寒碜。但颜延之与谢灵运一样自负才能，不肯屈居人下。

    当时权臣傅亮自以为在文学上颇有造诣，但颜延之却在笔墨上对他毫不相让，让傅亮很是下不来台。与谢、颜二位相比，慧琳虽然是个出家人，但同样崇尚文义，热心俗务。他曾经著有一篇《均善论》，后来受到宋文帝的赏识，一度权势熏天，有“黑衣宰相”之称。

    总之，不论谢灵运、颜延之还是慧琳和尚，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刘义真整天和这些人泡在一起，如果只是单纯舞文弄墨、吟诗作赋也就罢了，但古人一向推崇文以载道，文学从来就不单纯是文学。某种程度上来说，激扬文字总是和指点江山分不开。文艺青年刘义真和谢灵运、颜延之这样的理想主义，老愤青在一起喝酒聊天，免不了会谈一些带有敏感词的话。

    谢灵运等郁郁不得志，对朝廷里的当权派不满可以理解。刘义真年少轻狂，对时局其实也有自己的牢骚。从种种迹象来看，似乎刘义真与哥哥义符的感情算不上亲密，他对自己的境况大概也难称满意，因为史书记载刘义真曾说过这样一句话：“我得志之日，要以谢灵运颜延之为宰相，慧琳为西豫州都督。”

    从这句话的语气、用词来看，应该是刘义真私下对亲近之人所说。“得志之日”可以理解为登上皇位，也可以理解为像会稽王司马道子那样以皇弟的身份执掌朝政。这句话的关键是后面，即他要任用谢、颜为宰相，慧琳为西豫州都督。要知道，当时的宰相正是徐羨之、傅亮，而谢灵运、颜延之又与徐、傅素有私怨，倘若你刘义真得志便以谢、颜为宰相，那到时将置徐、傅于何地？

    以慧琳为西豫州都督的安排，也颇让人玩味，我们且不说出家人能否出任封疆大吏指挥军队，单说为何义真不说别州，而偏偏强调是西豫州。刘宋国内有两个豫州，以淮河为界，南边是南豫州，北边是北豫州，北豫州的镇治寿阳，在南豫州镇治历阳以西，所以也可称之为西豫州。

    在不久前抵御北魏入寇的战事中，北豫州都督的范围内失地最多，将帅的表现最差。可以说，刘义真想让慧琳出任北豫州都督，实际上也是对朝廷的御边政策不满，矛头所向仍然是徐羡之等人。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刘义真在自家府邸里和谢、颜等人的言语往来，很快便被徐羡之一党侦知。

    史书上说，徐羨之等怀疑谢灵运、颜延之“构扇异同，非毁执政”，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妄议中央政策，有损政府形象，造成了恶劣的社会影响。尤其是刘义真说自己“得志之日”那些话，更令徐、傅诸人感到不安。于是徐羡之通过刘义真的老部下，范晏传话给他，劝他不要与谢、颜交往过密。

    刘义真的答复是，我也知道谢灵运、颜延之有缺点，但我性情使然，就喜欢这些搞文学的，所以才跟他们交往。言下之意是我爱跟谁往来，跟谁往来，你们管得着吗！行，好言相劝你不听，就休怪我们要手段。不久，徐羡之等便找了个借口，将谢灵运外调出任永嘉太守、颜延之出任始安太守。

    永嘉是现在的温州，始安是现在的桂林，两地都距京师甚远，看你们还怎么聚在一起，串通一气！对这个安排，另一位辅政大臣谢晦实际上是有意见的。他对颜延之道：“当年荀勖忌妒阮成，就把他贬斥到始平郡；如今你又被贬到始安。你跟阮成可以并称‘二始’。”另一位高门士族殷景仁也说，这就是所谓的“人恶俊异，世疵文雅”。

    显然，谢晦、殷景仁对徐羡之贬斥文雅名士的行为并不认同。贬逐谢、颜二人后，徐羡之便催促庐陵王刘义真尽早上路去历阳赴任。刘义真虽然无奈去了历阳，但已经窝了一肚子窝囊气。到历阳后，怎么过怎么别扭，今天说缺兵少粮叫朝廷调拨，明天说修建战船要朝延拨款，后天又说人手不足工作难以开展，总之就是怎么给徐羡之找事怎么来。

    徐羡之等当然不会要啥给啥，对刘义真的要求是满足得少裁抑得多。刘义真还上表要求朝廷准许自己回京任职，徐羡之也没有答应。这样一来刘义真更加恼恨徐、傅一党，口无遮拦便说了不少愤愤不平的话。他的属下何尚之，为此劝过他好几回，但刘义真年少轻狂，又自以为是天皇贵胄，岂能默不作声地咽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