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正式开始
凤华殿，寝殿。
“陛下，夜已深，该安寝了。”皇后探过身子取走楚翊手里的书，轻声说道。
“朕不困。”
楚翊捻着眉心回了一句，看向皇后，见她面露疲色，又道：“皇后若是累了，自行休息便是，朕还有些政务尚未处理，先回安庆宫了。”
说罢，楚翊起身，在一旁候着的李安见状，连忙上前替其更衣。
“皇上……”
看着皇帝离开的背影，皇后怔在原地，良久，她垂眸看着为了今晚特意穿上的绣有金丝鸾鸟绣纹的亵衣，不由讽刺地笑出了声。
“哈哈哈……”
雀儿在她身后，见主子此时的反应有些不对劲，踌躇着不敢上前。
“江羽媃失踪，本宫原以为他会大发雷霆，然后将后宫翻个底朝天，没想到啊，他是半分慌乱都未显露——”
“难道，他以往对江羽媃的那些情意全是假的不成？……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有心！！！”
雀儿听到主子这番大不敬的话，愣是在大夏天里惊出了一身冷汗。
“主、主子，您快别说了，这些话要是让人给听了去，该如何是好啊？”
皇后抬手拭去眼角泪珠，重新挺直脊背，慢条斯理地整理好仪容，然后嗤笑一声，对雀儿道：“听去了又如何？本宫不在意。”
“本宫是先帝亲封的皇后，就算是陛下和太后娘娘，也没有权利废了本宫。”
“只要本宫活着，宫里的这些贱人谁也别想爬到本宫头上去！”
雀儿心疼地看着皇后这副模样，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
翌日，听雨轩。
“主子，李公公来了。”
文儿掀开帘子，快步走进内室，对云清芷说道。
闻言，正在小憩的云清芷立马睁开了双眼，吩咐文儿：“文儿，快快快！给我梳妆打扮！接下来，考验你主子演技的时候到了。”
看主子脸上过于兴奋的神色，文儿警惕道：“主子，您可悠着点，别把人给玩坏了。”
“放心放心，我会注意分寸的。”云清芷笑眯眯地保证道。
这敷衍的语气！
文儿翻了个白眼，将最后一根簪子重重地插在了云清芷的发髻上。
——
安庆宫，内书房。
小高子又悄悄抬头看了眼陛下，脸上忍不住露出些许疑惑。
陛下举着这一封奏折看了这么久，难道是皇宫外发生什么大事儿了？
想到这里，小高子的头低得更下了。
另一边，李安跟在云清芷身旁，微躬着腰，态度十分热络，道：“云主子，陛下正等着您过去呢！”
说完也不等云清芷出声，他又转头，训斥那些抬轿辇的小太监们，“你们几个，记得仔细着点，千万别惊扰了贵主儿！”
“李公公这精神头是越发的好了。”
云清芷搭着文儿的手上了轿辇，瞅了眼李安显得有些臃肿的身材，忽然笑着感叹了一句。
李安听到这句，甩了下手里的浮尘：“哎呦！云主子真是折煞杂家了。”
“杂家这等上不了台面的阉人，哪里值得云主子夸赞！”
云清芷轻笑：“李公公实在谦虚。”
“走吧，李公公，莫让陛下久等。”
“诶！”
——
沁芳殿。
“啊！”
看着指尖又一次被针扎出来的血珠，慕容灵心里生出几分暴戾，她撇了眼身边宫女因为低下头而露出来的白皙脖颈，捻住手里的针，冷笑着扎了上去。
“没用的东西！”
宫女倩儿反应不及，被扎了个正着，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惨叫出声，捂住流血的脖子跪在了地上。
“主、主子，奴婢不……”
“什么都让本位来做！要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
可能觉得不够解恨，慕容灵扔掉手里已经粘上血渍的细针，转而从针篓中换了一枚更大的，然后又连续在倩儿身上扎了好几下。
“废物！废物！废物！”
殿中的其他人看到熟悉的一幕，瑟缩着身体，神色一片麻木：“……”
角落里，一个与倩儿长相有些相似的宫女正低着头，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唇瓣，不敢哭出声。
“行了，来几个人，将她拖走。”
出完气，笑容重新回到了慕容灵的脸上。
她随意拨了拨方才正在做的衣服，对站在身后的贴身宫女道：“莲儿，给家中去信，让爹爹寻个刺绣功夫好的绣娘，悄悄送进宫里来。”
莲儿正动作轻柔的擦拭着主子手上的污渍，听到主子的吩咐，应道：“主子放心，奴婢等会儿便去司寝房寻安姑姑。”
“尽量快些，还有几日便是陛下的生辰了。”
“是。”
这时，慕容灵的大宫女绿漪从宫殿外进来，神色十分凝重。
“主子，小德子递了消息过来，听雨轩那位云答应往陛下的安庆宫去了。”
慕容灵的脸色随着绿漪的话越来越冷，她一把推开莲儿，道：“真是狐媚子一个！见天地往陛下那跑！绿漪，去将前几日本位
做的荷包取来。”
“哼！既然那狐媚子能去，本位为何去不得？”
话罢，慕容灵便带着人火急火燎地出了沁芳殿。
“……”
宫女房中，年龄大些的宫女安慰着呆坐在一旁的宫女，“芍药，你想哭就哭出来，千万不要憋着。”
“……我不哭。”芍药眼珠转动了一下，嗓音有些沙哑。
“唉～”年长宫女叹了口气，“我去与莲儿姑姑说些好话，且让她允你歇息一日，你的事儿，我替你去。”
“多谢青果姐姐。”
芍药勉强笑了笑，“不过，还是不麻烦姐姐了，自我和妹妹进宫来，姐姐就十分照顾我们两人，今日该轮到我去司寝房取例冰，张公公性情刁钻刻薄，惯会折磨人，我怎能让姐姐去那儿受气？”
“况且，我也该忙起来……”
青果面露犹豫，最后还是道：“也好，你小心着点，莫要与张公公争执。”
“我还得去伺弄花草，就先走了。你想开点，活着的人总归还是要活下去的。”
“嗯。”
等人离开，许久，芍药突然后知后觉地感到身上的冷意，她颤抖着从怀里扯出来一块手绢，摊开它，将脸埋了上去。
妹妹，都是姐姐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