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段郢言敞开心扉
段郢言唇色恢复了些，闻言张唇。
林瑶璟率先一步，笑着打趣说，“我知道你想说天生丽质。”
“不是，我想说你的更好”，段郢言认真道。
“谢谢哈”，林瑶璟闻言噗嗤一笑，调戏般轻捏了下段郢言的脸侧，跟着把外套“毛巾”往下给他擦身上多余的雨水。
大致隔着衬衣擦了一遍，作为生活白痴的林瑶璟才想起来直接脱了擦更好。
她把长衣长裤塞进段郢言手中，自己躺在了柔软的大床上，说，“你在这换吧，进去怕你摔到，放心，我不看你。”
“好”，段郢言闻言弯唇，干净利落脱下自己的衣服。
衣服脱下没两秒，房间里响起了方才说不看的人的声音。
“段郢言，你这纹身挺性感的，什么时候纹的，为什么纹？”
林瑶璟透过挡脸的手指缝隙，在朦胧的黑暗中隐约看到了段郢言的纹身。
“你喜欢？”
“嗯。”
段郢言开始解皮带，林瑶璟瞬间移开目光，听男人跟着开口。
“高中时期纹的，为了让我爸揍我你信吗？”
“什么！？”林瑶璟闻言颇为震惊，“你高中的时候穿着校服看起来那么清纯，其实私底下纹了纹身，这么叛逆！？”
段郢言闻言一挑眉，俯身换上裤子，问，“你高中的时候很关注我？”
“不是我关注你，是班级所有除了我之外的女生都关注你，天天听她们说，一来二去，不关注的也关注了”，林瑶璟闭着眼睛说。
“其实我那个时候也认识你”，段郢言说。
“哈？”林瑶璟闻言不可置信睁眼，在手机手电筒不均匀的光线中，与换好衣服俯身靠近的男人面对面对视。
“高中的时候，我虽然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但是我记得你的名字，林瑶璟”，段郢言弯唇轻声说，“年级成绩榜上唯一能够与我一争高下的名字，曾经一度超过了我，让我向上仰望的存在。大学霸，你能告诉高二期末考数学最后那道大题是怎么做的吗？我记得你拿了满分。”
林瑶璟呼吸一滞，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末了她挪开目光，瑟缩一下说，“忘了，早就忘光了，高三的时候我学习一落千丈，被迫退学……”
话说到一半，段郢言抬手捂住她的唇，强行打断了林瑶璟即将说出口的一长串自我贬低。
“林瑶璟，你有兴趣知道我的过往吗？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刚才我会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你有兴趣听吗？”段郢言凑近问。
林瑶璟闻言点头，拍了下段郢言捂着自己嘴唇的手背。
段郢言弯唇松手，翻身躺在了林瑶璟身侧，与她肩头相挨。
接下来，段郢言做了自己从前觉得自己永远不会做的事情。
他开始讲述自己的过往，还有那些被他刻意压制的情感。
他将那个曾经无助不安的小男孩的感受，一一诉说给身旁的女人听。
一场停电变成了一场夜聊。
林瑶璟静静听着，有时候也问一些问题，在段郢言提及“不安”、“难受”等词汇时紧紧握住他的手。
段郢言的黑暗童年并不是在那个黑夜里结束的，相反，那只是开始。
回了家的段江和余善琳依旧是闹得鸡飞狗跳，两人的纠葛，一直持续到段郢言留学归来才停止。
在外界看来结婚了三十年的模范夫妻，终于理清楚了利益纠葛，余善琳最后终于清醒，瓜分走段江一部分财产后出国。
讲到最后，夜晚过去大半，疗养院的电还没复通。
行动胜过言语，林瑶璟最后轻轻抱住了段郢言，希望借此给予他安慰。
段郢言鼻尖萦绕着林瑶璟身上特有的淡淡甜香，问，“你有什么想倾诉的吗？”
林瑶璟抱着段郢言，想了一会，说，“段郢言，其实我很费解，我不知道爱是什么。”
“怎么说？”段郢言问。
“高中的时候我喜欢顾骋，起因是因为有一次他救了被霸凌的我，从那以后，我就开始不自觉关注他，然后我发现，他不仅长得帅，家里还有钱，还有很多人喜欢，渐渐地，我觉得我也喜欢他”，林瑶璟说，感觉自己手上的力道加重，疼得嘶声抽气，“唉，我的手。”
“抱歉”，段郢言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用力过度，放松了力度却没有松开林瑶璟的手。
“接着说”，林瑶璟说，“可是，其实我根本就不了解顾骋，接近他以后，我才发现他比普通人还要恶劣，是个十足的混蛋，我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他。”
“其实你并不喜欢他，你有好感的，只是曾经对你施以援手的他”，段郢言说。
“我觉得是”，林瑶璟回答，安静一会，跟着问，“段郢言，你觉得什么是爱呢？”
段郢言闻言沉默一阵，跟着说，“我觉得，爱就是看不见会思念，看见了会欢喜的存在。”
“对！我有这样的人！”林瑶璟闻言仿佛一语惊醒梦中人。
“谁？”段郢言紧张问。
“我的外婆。”
“……”
沉默片刻，段郢言跟着问，“对顾骋呢？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林瑶璟闻言嫌弃得直皱眉，摇了摇头，说，“我只觉得看他一日比一日讨厌。”
“那就对了”，段郢言闻言弯唇，说，“你没有喜欢过他，他不配。你曾经沉迷的，只是一个一度弱小的你幻想出来的强大形象。”
女人闻言沉默，段郢言拉了下林瑶璟的手，问，“你觉得呢？”
林瑶璟依旧不回答。
段郢言皱眉，以为她是死鸭子嘴硬，其实心里还惦记着，心中不自觉烦躁。
结果下一刻，低头一看，方才还在说话的女人闭着眼睛，睫毛纤长，呼吸已经均匀而绵长，彻底进入了梦乡。
段郢言心情陡转，低笑一声，轻轻把人搂入怀中，掖好了被子。
“林瑶璟，我们来日方长。”
段郢言最后低声喃喃了这句话，抬手把手机手电筒关掉放在桌上，怀中搂着沉睡的林瑶璟，第一次在黑暗中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