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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辞旧迎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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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皇帝以为是有救兵赶到,连忙站起来向窗外张望,见无人来到,他转回身来,“没人…”说时迟,那时快,王截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从老皇帝的咽喉刺入,直接贯穿整个脖子,利刃从后脖颈穿出。姜靖应声倒地,一命呜呼了。

    屋内剩下的两人,王截死死的盯着地上老皇帝的尸体,达奚牧仁在一旁目瞪口呆,屋内供取暖的火盆越烧越旺,翻起来不少火星。

    时间又回到十五年后,孟翦张大了嘴,望着王截,“什么!”他又刻意压低了声音,“你杀了先帝?”

    “是的,我是杀了他,这种人不该杀吗,不过一个祸国殃民的昏君罢了,”王截摆弄着手里的茶杯,“不过达奚牧仁为了留着我的名声去劝降世家大族,这件事情一直密而不发,到时局稳定后才说先帝是被乱军所杀。”

    “那小钦呢?他又是怎样?”原来王截,孟翦这些世家公子,儿时常在宫内和皇子们一起玩耍,相互都非常熟悉,尤其和姜钦,更是把他看作自己的弟弟,关怀有加,所以对他的死,孟翦也想弄个水落石出。

    “当我们再去关押小钦的房间时,他已经自尽了。”王截说到这里,不禁垂泪。

    孟翦长叹一声,心里积压已久的疑虑,终于解开了。

    “兄弟,后边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不过你也不必自责,因为你根本就没有机会赢。”王截看着孟翦的眼睛说道,“当时是不是在你急奔京师后,拔拔的大军突然开始发力,不断蚕食你的兵力?”

    孟翦一脸的疑惑,但却也点了点头。

    王截接着说道,“当时我在北门劝降你,达奚哈达的兵早就在城外埋伏好了,你一旦不受降,以他们南北夹击的兵力,会直接剿杀你的部队。所以,你也不必自责,因为你没有机会挽回幽州。”

    孟翦听完,伏案垂泪,但心里的结,总算是打开了。

    王截和孟翦又感慨了一会,见天色已近黄昏,王截便提出来要回府,孟翦虽然有些舍不得,但他知道王截要回家祭祀祖先,给亲近的家仆发喜钱,还要一家人再庆祝一番,便不再挽留。

    “招呼二位公子回府吧,这一下午玩的也是尽兴了。”孟翦和管家说道,自己也和王截起身走动走动,准备去叫二位夫人。

    “二位公子,王大人叫您回府了。”管家见四人还在中厅嬉笑,在一旁恭敬的说道。

    王异正在和孟睐下棋呢,孟睐正在思索的出神,猛的看到一步漏洞,刚要把王异逼入死局,想必王异也看到了这一步漏洞,趁孟睐还没落子,连忙把棋盘打乱,“好了好了,不下了,我要回家了!”说罢便一溜烟的跑出门去。

    孟睐大小姐哪里受得了这种气,也急忙追出门去,要去讨个公道,这样屋内就只剩下王淳和姜元两人。

    这两位岁数毕竟还是大些,虽然不至于像弟弟妹妹这般追跑打闹,但交往却也注定没那么单纯了。两人从小便在一起长大,也可谓是青梅竹马,现在已经十七八岁,情窦初开,两人就只隔着那么一张窗户纸。

    王淳,姜元本来在喝茶看书,看到精彩之处便会相互分享一番,不时二人四目相对,会心一笑,见弟弟妹妹跑出门去,二人便也起身,准备出门。

    姜元起身时,王淳送的小木匣子被长袖带到,掉在了地上,木匣子摔开,原来里面是一支精美的镶玉发簪。

    “快看看,别是摔坏了,我怎么这么不小心。”姜元在一边自责起来。

    “没有没有,一点都没磕着碰着,”王淳捡起簪子,仔细的端详了一番,“你还是戴着吧,这样最安全。”说着,王淳就把簪子轻轻插在了姜元的头上。

    原本倒也没什么,两人再一对视,才觉得不太合适,两人连忙都看向地面,脸红心跳。沉默了片刻,才一起走出中厅,向大门方向去。

    老老少少八人在门口自是又寒暄一番,行礼之后,各自回府忙活年夜守岁去了,并无别书。

    幽州城中热闹非凡,但皇城之内就只剩一个清净了,狄族人原本不过春节,但由于幽州城居住的主要是禾族和昔族,因此便也休年假,诺大的皇宫,剩不了多少人,也不会组织什么大型庆祝活动,因此到了春节这个喜庆热闹的时候,宫墙内却显得冷清了。

    达奚傲睿刚刚即位,安葬了父亲,逼走了哥哥,弟弟们都还是小孩子,一时间竟觉得孤单起来,也更加明了孤家寡人这四个字的含义。

    “阿六,送我到母后宫里去吧,”皇上对步六孤将军说道,“这佳节我本应该过去问候,最近这一个月忙前忙后,我也有些思念母亲了。”

    在步六孤的护送下,皇帝一行人来到皇城北部正中的太后寝宫,皇上进殿探望,步六孤等一众侍卫就在门口守护。

    见太后坐在屋内,身着常服,一边手握念珠,一边轻抚着小猫,两眼闭着休息。伺候的丫鬟们也只是站在一旁冲盹。想不到春节的太后殿竟如此安静。

    太后名叫贺赖塔娜,是达奚牧仁的正妻,两人结为夫妻三十余年,膝下有两子,也就是达奚苏合和当今的皇上了。达奚氏和贺赖氏,都是狄族的大部落,达奚氏自阿古拉的祖辈兴起时,就和贺赖氏通婚,而这贺赖塔娜皇后,就是贺赖氏部落首领的千金。

    “咳咳,”皇上故意咳嗽两声,小丫鬟马上醒了过来,见是皇上驾到,马上跪地谢罪,“罢了罢了,去备些茶点果品来,我和母后聊聊天。这也快到黄昏了,去通知膳房,晚膳就送到这里,我和母后一起用膳。”

    这时太后也站了起来,“睿儿,你来了!”太后眼睛亮了起来,看来也是许久没有看见儿子了。

    “哦,母后我来了,最近诸事繁忙,少来拜见,让母后担心了。”皇上马上换了一副笑脸,向母亲行礼,“这不是恰逢年节吗,我过来给您拜年。”

    “唉,快坐快坐,你父皇驾崩之后,我知道你得忙一阵子,最近累坏了吧?”太后满脸疼惜,关心的问儿子。

    “都还好,只是我初登大宝,许多事情还不习惯,还不熟练,经常晚上睡不好,吃不下饭。”皇上挠挠头,向母亲说起了自己苦恼。

    “唉,你这个孩子,从小就心事重,你看你那个哥哥,每天就是打猎游玩,和一群武人混在一起,没心没肺的,我看他倒是每天都吃得饱睡得香的。”太后拿自己的另一个儿子达奚苏合打趣道。

    “母亲,说起哥哥,还得和您道个歉,您也知道,即位当晚我和哥哥有些不愉快,他也惦记这个位置。为了不起纷争,我只能暂且把他安排在交州,我们相隔十万八千里,也就没有那么多冲突了。另外这交州,即便是之前虞朝,占的也不稳,也是派哥哥过去,稳住局势。”皇上怕把哥哥逼走惹得母亲不悦,特地解释一番。

    “你们朝廷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多过问的,不过我记得,你父皇即位之初,不是也把你叔叔外派了吗?一会镇压起义,一会清点土地的。”皇后招呼丫鬟们倒茶,接着说道,“所以我知道,这君王之位,只容得下一个人,不可能让他人觊觎的,即便这个人是你的亲哥哥。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和苏合保持大面上的兄弟情义。”

    “多谢母亲,”皇上向太后拱手行礼,“哥哥远走后,我定会维护好我们兄弟关系,请您放心。”

    “睿儿,你是知道的,我心里偏疼你多一点,这十五年来,从打天下到坐江山,你一直在我身边。而你那哥哥,自从咱们迁都幽州之后,就一直在幽州和代城之间来回奔走,也不知道他忙的是什么,平日里也少来探望,我自然疼你多些。”皇后喝了口茶,“但我毕竟只有你们这两个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不愿意你们兵戎相见,想必你也明白我的用心。”

    皇上连连称是,也喝了一口茶,岔开了话题,“母亲,还有一个事情想和您请教,当初父皇初登帝位的时候,是怎么掌控住朝局的呢?毕竟城里住的都是一些昔族,禾族人。”

    “哈哈,我就知道你要问起,那时候你才十来岁,自然不会知晓。”皇后看看门外,回忆起当年的旧事。这时晚膳也已经上桌,太后挥手让下人们休息去了,只留了两个贴身的丫鬟伺候。

    “你皇爷爷稳住幽州的局面之后,一刻不停,整顿人马平定长江以南,还有西南边境的战事,又巩固了北疆对于芮族人的防卫,大约用了三年的时间,原本虞朝的版图基本都平定了下来,加上咱们的龙兴之地东北,整个国家算是安定下来了。”太后说道这里有点伤感,“不过你爷爷那时候岁数也大了,加上劳累过度,身体开始不好,许多家国大事,已经开始交给你父皇去办,传位于他的意思也已很明显,所以你父亲从即位之前,就开始规划这些局势了。”

    皇上在一旁聚精会神的听着,一边也在努力回忆少年时期的种种经历。

    “当年咱们破城的时候,你父亲保护过王截和他的家人,所以王截对你父亲一直有所感激,当然,他是个聪明人,也看出你父亲要接班,也就自然而然的和你父亲走的近了些。”太后轻轻拍着茶案,继续回忆道,“那应该是你父亲即位的前一年,他苦于无法完全获得昔族和禾族人的支持,害怕日后立足不稳,王截就给他出了一条妙计。”

    皇上好奇的看着母亲,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这个妙法。

    “那年春天的一个假日,你父亲乘着鸾舆,由八个力士抬着,就在这幽州城的大街上走啊,这王截,就在鸾舆的前面骑马领着头,后面跟着好几个他们禾族的高门大户。你想想,那些禾族,昔族的小贵族,看见王截这样的世家子弟,都为你父亲驾前开道,他们会怎么做呢?”太后问道。

    “那想必就也是尾随其后,上行下效吧。”

    “哈哈,没错,那些小贵族就也跟着走,后来人越聚越多,整个幽州城有头有脸的家族,都过来了,恨不得都想和你父亲打个照面,”太后骄傲的说着,“后来他们走到城北的大泽旁边,就坐在岸边的长廊下,这些贵族分别和你父亲行礼,对话。那些贵族啊,都把结交你父亲当成莫大的荣幸了,这么折腾了半天,你父亲回宫的时候,这城里的百姓都开始朝你父亲跪拜了,你父亲的声望,也就声名鹊起,这根基,也就站住了。”

    “怪不得父皇临终前,要把遗诏托付给王截,这也是想稳住他,让他尽力辅佐新君啊。”皇上前后一勾连,恍然大悟。

    “但你也要知道,你父亲也不是光靠这些虚名就可以安的了天下的,他即位前后,常去一些府学听课,时而也去讲课,和博士,学生们讨论。你想想,你父亲一个狄族人,去和那些老学究们谈天说地,他自己又付出了多大的心血?”太后语重心长的劝儿子道,“你啊,虽然贵为天子,还是应该多去府学跑跑,活到老学到老吗,况且你还这么年轻。”

    “是,母亲,我一定多去学习,不忘您的教导。”皇上平时贪玩,有些惭愧的说道。

    “孩子啊,去府学,也不光是学习的,那些学生,今年是个无官的学生,明年你把他提拔起来,就是个治理一方的能臣,他感激你的恩情,才更会效忠于你,这江山,不就坐稳了吗?”

    皇上显然是没想到这一层,他有点尴尬的摸了摸脸颊。

    就在这时,一束炮仗在空中炸开,吓得皇上抓紧了太后的手。

    “你是一点都没变,还是害怕这大动静,”说着太后摸了摸皇上的头,“看来是子夜已过,到新年了,咱们去看看焰火吧!”

    皇上和太后并肩而立,站在廊下的台阶上,看着满天的焰火,这样的温情皇上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了。

    无数焰火在空中炸开,照亮了整个幽州城,其中一家大宅门口,一个衣着体面的中年人正在送客,送走的客人用的是皇家车马,不是别人,就是刚刚封王的达奚苏合。焰火一闪,这个中年男子的脸便映了出来,正是拔拔海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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