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祭命
赵府。
赵世安决意跟随袁护方，前往曲夏城。
临行之前，有许多事情要安排。
“我走之后，诸事如常。”
赵世安看着赵世义，吩咐道：“如果有什么突发事情无法决断，就去找老宅找父亲。”
赵世义点头答应：“好。”
“另外，还有温家。”
赵世安已经得了灵气，就不想再节外生枝：“只要温家不谋反作乱，就无需理会。哪怕他们要举族搬走，也不要阻拦。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我明白。”
赵世义神色忧虑，却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大哥的决定。
“你无需担心，我和袁护方一同去，安全的很。”
赵世安笑着拍拍赵世义肩膀：“你就在府中坐镇，不要出去巡视了。我还要去看看三弟。”
宗祠后殿。
赵世安将自己的计划简单说了。
“大哥。”
赵世明听完，忍不住劝道：“我家本就出身凡俗，你我也只是第一代入道之人，用小气进阶练气也可以的。”
“你看袁护方，堂堂紫府世家嫡系，至今也不过练气修为。”
“我家一穷二白，毫无底蕴可言，你我这代人至死可能都无望筑基。”
“还不如我先用小气进阶练气，再以练气修为，护佑家族，帮大哥二哥搜集灵气。”
“到时候一门三练气，努力培养下一代，岂不是成算更大？”
“不行！你的天赋，放在袁家都算顶尖，绝不能用杂气、小气。”
赵世安坚定摇头：“若是下一代天赋平庸，甚至无法修行，又该怎么办？”
赵世明刚想说族中神剑，又默然低头。
近几年，族中那神剑，像真是凡铁一般，再无灵异展现。
赵世安又安抚了几句，定下半年之期。
若是半年内，赵世安再找不到合适灵气，再考虑赵世明的办法。
“我走之后，若是族中生乱，切记不要轻易出手。”
赵世安最后还是没有忍住，低声道：“前日你出手，怕是已经被有心人惦记上。要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切记切记。”
……
……
“都安排好了？”
袁护方看了一眼，催促道：“上车出发吧。”
“是，前辈。”
赵世安低头行礼，爬上了袁护方的马车。
修士到了筑基期，才有飞天遁地的本事。
练气期，只有“爬云”的能耐。
飞行起来，只有一丈多高，飞出百丈远就要落下来。
毫无仙人姿态不说，还十分耗费灵气。
因此，稍微身家的练气修士，宁愿坐车或者骑异兽出行，也绝不愿意又累又丑陋的“爬云”出行。
袁护方的座驾，通体青色，灵木制成，点缀以宝石灵玉，车轮、车身上都刻画着奇异阵法。
拉车的，也是一头通体黝黑的异兽，可日行三千里。
速度极快，无需耗费自身灵气，还颇为舒适。
两侧，还有骑着异兽的甲士护卫。
赵世安上车之后，发现里面颇为宽敞，找了蒲团坐下，目不斜视。
“无需这么拘束。”
袁护方看着赵世安如此谨小慎微，暗暗点头，说道：“不说族叔的缘分，当年也是因你家缘故，我得了几件趁手法器，在族中才能说得上话。”
当初赵家诛杀了黄松道人，最大的好处却让袁护方得了。
那极少见的筑基阵盘，袁护方花重金寻人修复了，成了护身之宝。
那一对短棍也颇为不凡，杀伐之力惊人。
正是借助这一攻一守两件法器，袁护方才在青岩山脱颖而出，成了袁家在外行走的头面人物。
袁家的传承，忌讳因果命数沾身。
袁护方过去三年，对赵家颇多照顾，就是在试图偿还这段因果，不致于成为修行阻碍。
“上次，你拒绝了族中联姻，惹得几位长老颇为不快。”
在自己座驾之中，袁护方也不再藏着掖着，说了些往日不会说的话：“还好族叔发了话，这事情才就此揭过。”
“多谢前辈照顾。”
赵世安心惊，青岩山某个自己从未谋面的老头发几句牢骚，就可能让赵家丢了青岩山附庸的身份，然后在混乱的黑山郡悄无声息的覆灭，勉力解释：“我家凡俗出身，能得仙族附庸已经满足，实在不敢做一步登天的美梦。”
“呵……是不舍得将家中麒麟儿，送到青岩山吧。”
袁护方冷笑一声，说道：“你那幼弟到底是何等天资，能让你倾家荡产培养。不惜背负骂名算计温家，也要得一道上等灵气？可否能与我透个底？！”
赵世安心中一惊，感受着袁护方灼灼目光，低声道：“不敢欺瞒前辈，我幼弟已气行周天，胎息圆满！”
“嗯？”
袁护方猛然坐起来，盯着赵世安道：“当真？！他才多大！”
“过完年，就满十四岁。”
赵世安知道有些事情，瞒不过袁家，只是努力解释：“我三弟，曾得守拙前辈指点修行，又用的古法开脉，才有如今境界。”
袁护方即便早有猜测，还是忍不住喃喃自语；“古法传承，竟能这么快吗？”
赵世安这些年也努力搜集了颇多修道古籍杂书，早准备好了说法，低声道：“不瞒前辈，我家得的古法传承，修行极快，是靠祭命之术。”
“祭命之术？”
袁护方恍然。
祭命之术，是近古流传下来的修行法门，脱胎于巫蛊之道，十分荒蛮血腥。
修炼之时，不惜代价消磨自身精气神乃至气运寿数，只为快速提升修为。
袁护方是紫府仙族嫡系，自然看不上这等落后的法门，又看了眼赵世安，讽刺道：“怪不得你这么久，还只是胎息一重呢。”
赵世安神色尴尬，低头不语。
……
……
曲夏城，是黑山郡七大城之一。
此处城池，依山而建，层层叠叠，极为壮观。
城外有大河环绕，烟波浩渺，生机盎然。
山上是仙族，山下是凡人，泾渭分明。
城中仙族，以曲、夏两家为主，轮流执掌城主大位。
两家以下，又有大大小小数十小家族。
曲夏城，表面是一座城，实际是黑山郡本地仙族抱团自保的散修联盟。
司徒家行事凶狠。
赵家宁愿舍近求远，来附庸曲夏城，也不愿意受司徒家管辖。
袁家，也乐意往曲夏城这个本地散修联盟掺沙子，让赵家混进去当个耳目。
袁护方看了赵世安一眼：“见曲都安不难。剩下的事情，需要你自己办妥，我不便参与。”
赵世安信心满满，笑道：“前辈放心，我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