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章 战剑帝
李子夜走出幻境这一关，一脚迈出出现在一处山巅之上。
向下而望，漫漫白云漂浮不定，几只白鹤尽情翱翔。
远处一个茅草屋旁，一个中年人像石塑一样盘坐在地。
李子夜走到中年人面前，只见中年人身着青色剑袍，面如冠玉，剑眉星目。
李子夜拱手说道：“前辈，晚辈李子夜前来闯关”，
中年人睁开双眼，一道剑光一闪而逝。
“过了无数岁月，终于又来了一位闯关人”，
“不知前辈名讳？”
“我的名字？我早已忘记了，只记得以前都称我为苍穹剑帝”，
李子夜顿时震惊的说道：“啊，您就是六岁明剑意，十岁剑心通明，斩杀一十二位暗帝的苍穹剑帝？”
“哦，你知道我的名号？”
“在墓塚中看到了您的碑词，您不是已经？”
“你是想说已经死了对吧？不错，我的确已经死了，这具身体只是阵法凝聚的虚影罢了”，
“那不知我该如何通过此次考核？”
“很简单，击败我，你便可以通过考核”，
“什么？击败您？您可是剑帝啊”，
“哈哈，当然不是依靠修为，而是剑术，你有无限次挑战我的机会，只要有一次成功便算通过考核，而每失败一次，你就会失去十年的寿命，直至寿尽而亡”，
李子夜看着面前的苍穹剑帝，说了一声得罪了，便拔出了长剑。
苍穹剑帝见此微微一笑，站起身，背手而立。
李子夜极速向前一刺，却被苍穹剑帝直接用两根手指夹住剑尖，抽出剑复又斜砍了过去，却仍被夹住剑尖，接下来李子夜不断变换招式，却每次都逃不了被抓住的下场。
李子夜自知不敌，便主动认输，顿时感觉到身体失去了某些东西。
苍穹剑帝见李子夜认输，便对李子夜说道：“你的基础剑法还算扎实，只是没有灵性，剑乃百战之兵，乃是杀敌之用，接下来你要做的便是明剑意”，
李子夜知道苍穹剑帝是在指点自己，拱手说道：“谢苍穹剑帝指点”。
接下来李子夜没有再次发起挑战，而是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练起了剑。
“明剑意？何为明剑意？我已经领悟了剑意，但为何苍穹剑帝说我的剑没有灵性呢？”
此时丹田内的青色人影看到李子夜陷入了迷茫之中，却并没有出声点拨，这是剑修的必经之路，只能靠自己领悟。
李子夜停止练剑，在一个山崖旁闭目打坐起来。回想自己初时握剑，练剑十余载，毫无所得，只知道父亲让练剑便练剑。
后入剑灵山，练剑乃是为了报仇，日复一日的练习基础剑法，风雨不动。
却从没有思考过我为何要选择练剑，我对剑真的有那么渴望吗？
李子夜掏出佩戴的长剑，看着抚摸不下于千遍的剑身，李子夜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春去冬来，山崖旁的李子夜已经化作了雕塑一般，身上的落叶去了又来，头顶上几只鸟儿肆意嬉戏。
突然，像石塑般的左手动了动，睁开双眼，“原来如此，明剑意，明的是剑的意，也是明的自己的心，我即是剑，剑即是我，人剑合一”。
抖落掉身上的落叶，李子夜站起身，将剑身上的灰尘小心的擦拭干净，李子夜转身向苍穹剑帝走去。
苍穹剑帝看着向自己走近的李子夜，仿佛看到了一柄剑，一柄散发着无穷剑意的剑。
“哈哈，看来你已经明剑意”，
“多谢苍穹剑帝指点，才使我迷途知返，我欲再与您一战，还望苍穹剑帝指教”，
“嗯，好”，
说完李子夜便握住剑柄，像上次一样朝苍穹剑帝平平一刺，而像上次一样，苍穹剑帝也使用两指夹住了剑尖。
和上次不一样的是，剑尖刺破了苍穹剑帝的手指，在手指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划痕。
接着李子夜又是一刺，虽然招式完全一样，但却多了无数种变化，尽管每次都能被苍穹剑帝稳稳夹住剑尖，但李子夜仍不知疲惫的向前刺去。
日月交替，李子夜与苍穹剑帝不知战斗了多少个日夜，但两人的位置却没有丝毫移动。
李子夜的双眼渐渐明亮起来，他看到剑的千变万化，看到了剑的锋锐，剑的厚重，剑的无畏。
突然苍穹剑帝夹住了剑尖，反手将剑从李子夜左手卸了下来，苍穹剑帝说道：“你已经摸到了剑心通明的门槛，接下来你要做的便是不断挥剑，直至熟悉剑的万般变化。”
李子夜知道此战还是输了，但却没有丝毫不服气，接过苍穹剑帝手中的长剑，拱了拱手朝来处而去。
接下来的数年里，李子夜不断的挥剑，已经在这山上形成一道不变的风景。
“剑心通明，以不变应万变，洞悉剑的万般变化，任何招式都有迹可循，只要清楚剑挥出的落点，便永远可以抵挡下来，这就是每次剑帝都可以预判我剑的落点所在”。李子夜双眼明亮的呢喃道。
李子夜又再次与苍穹剑帝战斗了起来，这次和以往有很大不同，李子夜的剑始终刺不到苍穹剑帝，而苍穹剑帝也夹不住自己的剑。
经过不知多少次的交手，李子夜如今已经垂垂老矣，下巴蓄起了胡子，头发也渐渐变白，但一身脊梁却挺得笔直。
而苍穹剑帝的身躯也变得越来越透明，数次战斗已经快要耗尽这具身体的能量。
李子夜打量着自己满是皱纹的身体，知道自己还剩最后一战，要么击败苍穹剑帝，通过考核，要么失败，从此尘归尘，土归土。
这一日，乌云密布，空中刮着刺骨的寒风，李子夜提着剑慢慢的行走在山顶之上。
苍穹剑帝看着眼前的李子夜说道：“若我所料不错，这是最后一战了吧，我不会留手的”，
李子夜回道：“我同样如此”。
对于剑修最大的尊重莫过于全力而战。
李子夜抽出长剑，而苍穹剑帝灵气化剑握在手中。
突然，两人都动了。
两人都没有使用灵气，却在瞬息间交手了数百次，两人都没有丝毫留手，都是朝对方的要害刺去。
对于李子夜和苍穹剑帝而言，这一次对决便是破对方的剑招，毁对方的剑意，一旦谁被破去半招，都会丧失剑心，从而被对方斩杀。
这是剑修的对决，是剑术的比拼，是剑心的对抗。
不知战斗了多久，苍穹剑帝身上的能量已经快要耗尽，动作也变得迟缓，李子夜找准机会一剑破了苍穹剑帝的剑招，将剑尖稳稳的停在苍穹剑帝的额头。
“哈哈，不错，你赢了本帝，你通过了考核”，苍穹剑帝见此大笑几声说道。
李子夜听到后摇了摇头叹息道：“我胜之不武，若不是您的能量将要耗尽，漏出了破绽，我不可能击败您”，
“与人对决，一切因素都会算在胜负之内，败了就是败了，本剑帝不是输不起之人，我之能量快要耗尽，但能见证我人族又一剑帝崛起，我死而无憾了，只希望，待黑暗来袭，你能带领我人族，尽诛敌首”，
“子夜定不负剑帝栽培”。
待李子夜说完，苍穹剑帝终是耗尽了最后的能量，朝李子夜欣慰的点了点头便化作一阵清风，消失不见。
李子夜朝苍穹剑帝消失之处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说道：“多谢剑帝传道授业之恩，当为我师。”
说完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茅草芦，挥剑朝虚空斩去，只见剑过之处，虚空层层碎裂。
阵法之外始终盯着李子夜的老头，也露出一脸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