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曝光
余竞扬此刻明白了一切。
双手紧紧抓住桌子边缘，因为过于用力，指尖发白，指头微微颤抖。
他有点惊慌失措，一只手抬起来伸向柏潇。想触碰他、或者得到宽容和回应。
柏潇朝后退一步，眼里充满厌恶。看他的眼神，跟看狗屎一样。好像生怕他沾到身上，仿佛余竞扬是一堆肮脏恶心至极的东西。
那秀气的脸庞，冰冷尖锐的眼神，扎的余竞扬心里十分难受。
习惯了这个人的温柔和宽容，他的确对这个omega动心了，可是
“柏潇，对不起！”
余竞扬身子站得笔直，手不停地触摸鼻尖。
支支吾吾说道：“起先，我并不知道。”
“认识你之后，我就没想过要伤害你。之前那是商业上的行为”
“呵呵！”
柏潇冷笑一声，“你终于不用在我眼前演戏了？”
余竞扬心里愧疚，可是柏潇不也是隐瞒了自己。
“柏潇，请不要带入我们的私人关系可以吗，而且我对你挺喜欢——”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既然已经做了那些缺德的事情，就不要在这里卖惨了！”
一束冰冷审视的目光在余竞扬身上打量，就像是看待一个可怜可憎的小丑，目光里充满了不屑和冷漠。
余竞扬被柏潇的目光刺得脸颊发烫。
他焦急地分辩，“我明白我伤害了你，也让柏嘉集团受到损失但是我敢保证。不用出太久，公司一定会复原甚至超过从前，我有这个信心”
余竞扬结结巴巴地解释，柏潇根本不正眼瞧他。
也不听解释。那个清秀可爱的omega站起来，一把推开身后的椅子，攥着那套蝴蝶钻石首饰，大步朝前就要离开。
“等等——”
余竞扬喊了一句，下意识地上前。
“我父亲，是你在调查他吗？你、要做什么？”
柏潇原本大步流星，听到这句话，骤然停下脚步转过头。
他脸上一半是诧异，一半是愤怒。
这件事情，只有他和兰星池几个知道。因为资料并不完整，还在等待补充的证据。可是，怎么会提前泄露出去？
“你知道？”
余竞扬赶紧向前一步，焦急且劝慰道：“所有的事情，你冲我来就好？”
他咽了一下唾沫，“我爸马上退休了，他一辈子最重视名誉和身份。你放过他，什么事情冲我来”
“那我爸呢——”
柏潇突然满面怒火，朝他一声大吼，打破了高端餐厅静谧浪漫的气氛。餐厅里的顾客，所有目光都朝向他们。服务员也急匆匆上来劝架。
柏潇摆了摆手。继续控诉，“你干那些肮脏事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爸？”
“现在来跟我说什么？你该自己去忏悔！”
柏潇深深地吸了口气，攥着首饰的拳头在掌心攥得更紧。脚步刚要离开，就听见后面传来一阵声音。
“柏潇，难道你不好奇吗？”
脚步突然停下来。前面的人忽然转过头，怔怔问道，“好奇什么？”
“那些资料，是怎么泄露的”
余竞扬想了一下，突然笑了一下。
“其实，某些方面来说，我们是相似的。都是由着人操控——”
柏潇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扬玉资本，并不是某一个人在操控，没有那个本事。况且，有些东西表面上看到的，和实际上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提醒你，长个心眼”
柏潇回去以后，越想越不对劲。打电话给兰星池，那边一切都没问题。那么，到底是从哪里泄露的呢？
所有的东西都在他电脑上。不清楚来龙去脉的话，一般黑客要这些干嘛呢？
这台电脑平常只有自己在用，设了双重密码保护。
但是——
他犹豫了，还有一个人知道。是瞿凌霄。一个诡异的想法涌上心头，他赶紧打开电脑。
里头设立了一个私密文件夹，里面存放了一些他们掌握的证据和资料。设了密码，是跟大门入户同一个。
他翻看操作记录，在他不在的时候，这份资料被查阅过三次，下载过一次。
所以，资料和信息是瞿凌霄泄露的？
柏潇按着键盘的手指在发抖，他瘫坐在写字台边的皮沙发上，眼睛凝视天花板怔怔发呆。
瞿凌霄，为什么？
他跟余竞扬早就认识？为什么他要隐瞒这件事情？他说起扬玉资本的时候，那么冷静镇定，好像早就洞察一切。
他跟扬玉资本到底是什么关系？
手机嗡嗡嗡响了三遍，柏潇看到那个屡次让他心跳加速的人，此时竟不知所措。
终于还是按下了接听。
“宝贝儿，在干什么？怎么接的这么晚？”
那边的声音低沉，因为困倦而充满磁性，本来是令柏潇欲罢不能的声音。
他咽了咽口水，“复习了一下，明天准备上实验室。”
“好，我这几天要出个短差，你照顾好自己。”
“哦，好——”
那边几不可查地笑了一下，“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什么？”
“不想知道，我要去哪儿，打算去多少天吗？”
“呃那，你要去哪儿，要去多少天？”
柏潇的脑子严重短路，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人家让他做什么说什么，他就跟着说什么。
瞿凌霄向来不愿意让任何人不沾边的人知道，他工作的具体内容，他的业务，以及工作细节。
不知道为什么，加班到深夜了，突然很想听对方说话。他俩没有太多共同的话题，无非是生活中的小细节。
往常他加班出差也不跟任何人说。包括他的外婆，也是在他想起了的时候，才会主动告知。
他就是不由自主地，想跟柏潇说一声。
“就去隔壁市，开个讨论会。三两天就回来了。”
柏潇的脑子一片混乱，甚至没有听清楚对方说的是什么，只是本能地跟着回应。
“哦，那祝、你出差顺利！”
“嗯”
那边似乎等他展开话题。这边毫无心情，柏潇有点烦闷，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不要问清楚。
他为什么不经同意，偷偷查阅了那份资料，而且下载了。他下载那份东西做什么用？
“没话说了？”
那边有点不太满意。
“我在做题你……你好好照顾自己。”
柏潇忙不迭地挂掉电话。一阵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