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晕针的大学生
晚上10点,城市晚高峰尚未结束。十几公里的路,开了近半个小时。
瞿凌霄扔下车,脚步匆匆,冲进医院住院部大厅。
随手抓到一个白大褂,便问道,“你好,下午送来一个摔倒的老人家,现在人在哪里?”
年轻的护士是个女beta,正打着哈欠路过。
猝不及防,一个猛帅alpha闪到跟前!
这种剧情她知道。不是女主才有的待遇吗?她现在穿着工服、头发凌乱,一脸丧气、晚上还没刷牙对方光耀灿烂,跟影帝登场一样!
这、这可不是天降桃花。这是晴天霹雳吧……
瞿凌霄一把抓住护士的手,匆忙解释道:“今天下午,有个老婆婆摔倒了。手臂血管破裂,一个大学生送过来的,他们现在人在哪里!”
女护士失神一般,怔怔看他。
瞿凌霄皱了下眉,放弃继续追问,转身打电话给助理。
“瞿总!”
助理庄雯晴下来接人。刚下电梯,就看到总裁抓着白大褂的手,咆哮逼问,吓得人家护士浑身颤抖。
庄雯晴大叫一声,“在这边!”
两人急匆匆赶往住院部vip区。
瞿凌霄长腿交错,匆匆向前,焦急问道,“怎样了?”
“林婆婆在输血”
“输血?”
“是的,不小心摔倒,磕到马路牙子上。被铁皮划破了血管,幸好”
瞿凌霄眉头紧蹙,捏紧拳头。一听划破血管,心脏几乎要跳出来。
他最近一直忙于工作,没有时间陪伴外婆。
老人家也不愿意人跟着,喜欢一个人出门溜达。今天出门散步,出了这么大意外,谁都没料到!
瞿凌霄的父母去世得早,外婆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牵挂的人。
他想着,老人家快八十了,还要遭这种罪,心里便窝着一股无名火无处发泄。
这几年,他一直在国外上学跟投资。他自我膨胀了,沉浸在赚钱带来的刺激和成就里。
给外婆买最好的房子、请最贵的保姆、看最贵的私人医生、吃最高级健康的食物。却连陪伴这点小事都做不到。
“操!”
一拳重重锤到墙面铁板上,“砰”地一声,炸响走廊。
助理庄雯晴被吓了一跳。
她知道,总裁自小失去父母,由外婆一手带大。两人相依为命,出了这样的事情,老板肯定心急如焚。
庄雯晴劝慰道:“瞿总,您别太担心!林婆婆已经度过危险期了。幸亏今天的大学生及时送到医院,恰好又是同血型。医生说血库正好缺血,要是换个人,后果不堪设想”
瞿凌霄点点头,理智回笼了一些。脚步突然停住,转头对庄雯晴吩咐道。
“他有什么条件,我们尽量满足!”
庄雯晴点头,“知道了!”
两人回到vip病房,输血刚刚完成。输血管残留的血液殷红,看着触目惊心,护士正在做废弃处理。
外婆躺在床上,眼睛半闭着。脸上皱纹堆叠,刻满沧桑岁月的痕迹。
老人家吃了大半辈子的苦,到安享晚年的年纪。还要遭这个罪,想想心都要揪裂了!他大手拂上苍白的鬓角,细细祈祷老人家挺过来
病床上的老人缓缓睁开眼。看到熟悉的高大身影,嘴角轻轻动了一下。
高大身影沿床蹲下,耳朵贴近外婆枕边。
“别怕,没事儿了!”
苍老的气音,从气管断断续续、艰难发出来。
瞿凌霄仍感到一阵后怕,低声颤抖道:“老太太,你快吓死我了!”
外婆脑子还清醒,还能慈祥对他微笑。一颗高高悬起的心,总算慢慢落地。
床上老妪白发苍苍,看起来十分虚弱。看到一脸焦急的外孙,强打起一副精神。
眼珠旁边一转,“那个孩子,晕针,给他弄点牛奶。”
瞿凌霄走过去,旁边病床上躺着个年轻小伙。
脸窝在被子里,双眼紧闭。皮肤苍白,秀眉紧蹙,好像十分难受的样子。
“你还好吗?”
经历了一场漫长的黑暗。
柏潇缓缓睁开眼。
眼前是一张陌生面容,从模糊到清晰、再到惊艳概括起来只有四个字,勾魂摄魄!
柏潇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这人比从前遇到的任何一个alpha都好看。
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活回来了?还是一不小心上天堂,遇见天神了?
柏潇轻轻开口,“可以了吗?”
“已经输完了,你怎么样?”
柏潇这次输血的经历,可谓九死一生。黑暗而漫长的刺痛,令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胃里有一种想吐、却吐不出来的恶心感。
不过,眼前这人,令他眼前一亮。
柏潇觉得,这人完全长在自己的审美点了。信息素也挺好闻的,生生把呕吐感压了下去。
男人深邃漆黑的眸子,像个宇宙中的黑洞。能把一切都吸进去,包括他这颗刚刚复苏的小心脏。
柏潇起身靠在床头,缓缓问了句,“你是,老奶奶的家属?”
那个高大的身影点头。
女护士长端着放医疗工具的金属盘子进来,露齿一笑。
“哎帅哥。没事啦?来,打完这最后一针!”
“啊?还要打?”
柏潇哭丧着脸,害怕得一只手攥紧被子,身体直往后边缩。
护士把东西丢在床头柜,看了一眼老人家的点滴。
转头安慰道:“别怕啊,这次很快的!”
柏潇欲哭无泪。
早知道救人这么麻烦哎,他大概还是会出手相救吧。谁叫他属小天使的呢。
护士瞥了一眼旁边。
高大冷漠的alpha站在那里,一身衣冠楚楚,比模特和演员还耀眼。只是杵在那里一动不动,跟座大山似的,一点忙都帮不上。
这种人护士见得多了,抬手指使道:“那个alpha啊,你别一直站在那儿。这孩子晕针,帮忙抓住他胳膊。这一针扎完,就好了啊!”
“啊?不打了可以嘛,护士姐姐?”
“不行。叫护士姐姐也没用。”
中年女护士长很是无情。当即拒绝了这份糖衣炮弹。
瞿凌霄配合地坐到床边。
一手将人扶起,让柏潇靠到自己身上,另一只胳膊递给护士。
护士的针管靠近,柏潇紧张得不行。整个人直往后钻。一只手无意识地攥紧男人的衣角。像个害怕打针的幼儿园小孩。
瞿凌霄好笑安慰道,“别看针头,闭上眼睛。想点其他事情,分散你的注意力。”
alpha的声音低沉又好听,像一股温柔的暖流,细细淌过身体和四肢。
柏潇的心脏触电般颤抖了一下。整张脸窝进alpha的胸膛、只剩一个黑脑勺。
一针打完,女护士拔下注射器,吩咐道:“先让他休息个十五分钟,小心起身晕倒。”
男人点了一下头,一只手扶人,端坐床沿。
护士拿着托盘,走出病房。
柏潇大半个身子栽在瞿凌霄怀里。
他双眼紧闭,意识涣散。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抓住一只精壮的胳膊不放,另一只手攥紧拳头。
拽得对方的衣料皱团,瞿凌霄握住那只攥紧的手,在旁边安慰打气。
柏潇额头渗出一层明亮细密的汗,胸膛上下起伏。
一阵新鲜的气息钻进鼻息,越来越浓郁像雨后清冽的森林,又像铺满玫瑰花的大地。
是信息素?这个人在释放安抚类的信息素。
朦胧中闪过一丝清明。
柏潇知道,这种比较隐私的帮忙,一般发生在情人之间、或者紧急情形之下。
“还晕吗?”
低沉好听的声音耳畔响起。
柏潇睁开眼。他的睫毛浓密卷翘,根部湿润。眼睛黑白分明、水亮清澈。
因为刚醒,表情像森林里迷路的小动物一般,茫然、无辜。
发现用那种姿势窝在alpha怀里。柏潇脸颊发红,撑着起身。
瞿凌霄扶他坐正,问一句:“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呃,没事了。谢谢你!”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