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赵彦身困后遗症，黑衣人深夜屠全村。

    刘欣蓓看着赵彦有些痛苦地揉了揉脑袋，急忙问道：

    “你脑袋怎么了？”

    赵彦又揉了一会直到脑袋里不那么涨了以后才说道：

    “好像忘了什么事，一回忆脑袋就疼。感觉有点涨的慌。”

    刘欣蓓松了口气，她劝赵彦道：

    “那就别想了，多少人想忘掉过去结果还忘不掉呢。你这直接就忘掉了一些，说不定就是什么不好的事。”

    赵彦点了点头：“那借你吉言。”

    两个人说完这句话就没话说了，周围的空气寂静得可怕。赵彦想了又想还是主动打破了这份寂静：

    “那个，你要回哪里去呀？为什么感觉你好像认为自己回不去了？”

    刘欣蓓看了看赵彦，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从何说起，就这样愣了一会后她反问道：

    “那你是从哪里来的？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赵彦想了想心里有些纠结，倒也不是说不能告诉她，但是就怕告诉她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多尴尬。他思考了几秒钟，觉得还是直说好了，想到这里他直接开口道：

    “我来自，来自，来自？我来自哪里啊？”

    赵彦突然觉得一段很混乱的记忆插进了自己的大脑，这让他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刘欣蓓看着他好像又不舒服了，自己也没什么好办法，于是她只好在一边耐心的等着。好一会赵彦才舒服一些，他喘了口气缓缓说道：

    “说起来我可能是脑子烧坏了，我记不起来我从哪里来的了。”

    刘欣蓓想起昨天夜里赵彦那几声惨叫，身体禁不住抖了一下，这么一联想赵彦肯定是被她地法术烧了脑袋，结果脑子出问题了，这情况能活下来都是个奇迹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走运还是倒霉，说他倒霉昨天那么大的火居然也没见把他身体烧出什么问题来，说他运气好吧，现在看起来他脑子好像被烧出了问题，真不知道哪位神仙一边跟他开玩笑一边救了他。

    赵彦看刘欣蓓也在那沉默着，看起来像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于是他试图调节着气氛：

    “算了别说我了，我这脑袋今天不是很灵光，不过我还记得你昨天有一面镜子，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那是个什么宝贝？”

    刘欣蓓犹豫了一下，她咬了咬嘴唇很是纠结，但是等了一会她还是伸手拿出了一面镜子递给赵彦。

    “你想知道的话就看看这镜子吧。毕竟你现在这样跟这镜子也有很大的关系。”

    刘欣蓓这样说着。赵彦没有在意，已经这样了太过纠结于昨天的事还不如多想想怎么弄几个烧饼来。于是他接过镜子，小心翼翼地翻看着。这镜子在背面中间位置镶嵌了一颗很别致的圆形石头，看起来这块石头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但是只要稍微晃动一下镜子，赵彦就能看见有淡淡的微光从石头中散射开来。他把镜子翻到正面再看，原来这镜子竟然不是用来照人的。它除了四周的花纹，中间位置竟然是一片又一片的云朵，这个造型倒像是中间有什么东西被云朵挡住了一样。赵彦想试试是不是有什么机关，于是他用手指头去蹭了蹭那几个云朵，结果什么变化也没有。他又在手里掂了掂这镜子，只觉它十分压手，但是这镜子放在手里摸起来又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也不是石头也不是木头也不像是一般金属，他根本就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可是这镜子隐隐的竟有一股股寒凉之气散发出来。赵彦又看了一会实在摸不到里面的门道，这才将镜子还给了刘欣蓓。刘欣蓓刚才见他就差拿块石头把这镜子放地上砸了，心里差点反悔，但是好在赵彦没这么做，终于熬到他看完了镜子并将镜子还给了自己，她一边收好了镜子，一边跟赵彦说道：

    “这镜子是我家里传下来的，据说是叫月隐照心镜，有多种妙用，可惜是我只会一两种，昨天……昨天那种也是其中一种。”

    说到这里刘欣蓓有些愧疚，毕竟是她学艺不精弄出来的事情给赵彦造成了伤害，所以她不太敢直视赵彦，而且还悄悄低下了头。赵彦满不在乎地安慰她说：

    “没什么，这不是大家都还在吗，别太当一回事。过去了过去了，翻篇翻篇。”

    “可是把你烧成这样，我……”

    刘欣蓓难为情的搓着手。赵彦看着她的样子，想来心里是真心觉得做错了事情，又不知道怎么补偿自己，所以他索性不再纠结，而是选择直接转移话题：

    “别在意这个了，你老说回去回去到底是回哪里去啊？”

    刘欣蓓看了看赵彦想要张嘴，最终还是并没有说话，赵彦有些疑惑，他不知道回家难道也是个大秘密的吗？怎么想正常聊个天就这么难。

    刘欣蓓思索再三，她觉得赵彦是个眼神清澈的人，这样的人应该不是什么奸恶之徒，又加上昨天夜里的事，自己始终觉得有些对不起他，于是她决定实话实说不再隐瞒。

    “我家在临江王府。”

    赵彦听完满眼放光，就好像刘欣蓓整个人都在冒着金光一样，他调侃道：

    “哎呀我去，没想到你还是个郡主？”

    刘欣蓓显然不太喜欢这个称呼，她极力辩解道：

    “那个那个，我爷爷孩子很多，我爹孩子也很多，我只是住在里面，我不是郡主，也不是翁主。”

    “哦？你家这么多孩子你爷爷和你爹挺能生呗。那你啥都不是，难道你是那种传说中的私生子私生女什么的？”

    眼见赵彦这人说话居然如此直白，刘欣蓓被问的满脸绯红，好半天她才小声回答道：

    “嗯，是挺多的。不过我也不是私生的，我是还没到年龄，没有皇家敕封，所以目前没有你说的身份。”

    赵彦不解的问道：

    “没身份就没有呗，你有不愁吃不愁喝的，干嘛不回去？”

    刘欣蓓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来：

    “我……我逃婚出来的。”

    “你逃……了个什么？”

    赵彦好像听到了什么让人不敢相信的事情，这可是个大瓜，作为二十一世纪的吃瓜群众没什么都可以，不能没瓜吃啊，于是他急忙问道：

    “你是不是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你爹要把你嫁给什么朝廷重臣，什么外族首领什么的，你不愿意，你就跑了？”

    刘欣蓓后半段听明白了，前半段听的迷糊，她不解地问道：

    “那个，请问什么是电视剧？”

    赵彦的八卦之心已经在熊熊燃烧了，他急忙说道：

    “那不重要，那个电视剧就像是什么戏曲啊，什么的话本啊这一类地东西，那个你继续说啊。”

    刘欣蓓好像听明白了：

    “奥，跟你说的不太一样，也差不多。”

    “什么叫不太一样，也差不多？”

    “我爹是想让我成亲，但是还没选好人家呢。”

    “那你跑什么？”

    “我想从军去边塞。”

    赵彦听见这么个答案，整个人都不好了，这瓜吃着吃着吃到一个铁瓜差点把牙给崩了。他愣了半晌才问道：

    “你妈生你的时候，是不是让你脑袋直接掉地上了？”

    “啊？肯定没有啊。人要是刚生下来脑袋就掉地上那怎么活？”

    “那你这都是什么奇葩想法？军队要女的？”

    “军队从来都是要女人的啊？你今天刚知道吗？”

    赵彦被惊得张大了嘴，他不敢置信的再三确认，这才发现这个世界和自己的世界实在是太不一样了。赵彦还是有些不服气的问道：

    “你是去军队能干嘛，是去洗衣服吧？”

    “洗衣服？那是浣衣所的责任，关我什么事？”

    “那你能干嘛？”

    “当祭司、白鹿骑士、弓箭手、秘术师甚至空间使者都可以啊。实在不行就去当步兵嘛。”

    赵彦拍了拍脑门：

    “这都是啥职业？为什么刘欣蓓说的军队和自己想的军队完全不一样呢。”

    不过赵彦转念一想又释然了：“也对，我跟说我们那有导……哎？有什么来？我怎么记不起来了？”

    赵彦只觉得自己好像又忘记了什么事情，在他的脑海中似乎很多很多的记忆都在慢慢消散。刘欣蓓看着赵彦说一句停一句的，而且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呆滞，生怕赵彦出事的刘欣蓓急忙问道：

    “你怎么了这是？

    “我没……”

    赵彦还没有说完，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到他恢复意识的时候，赵彦发现自己再次回到了那个黑暗的空间。这一次不同的是，不远处有一个人影在自己不远处站得笔直。赵彦看了看四周，好像还是熟悉的味道，只是那个人影以前倒是没有见过。

    “你是？”

    那个人影转过身来，黑色的蓑衣下整个人发出暗红色的光芒。赵彦看着那个人影的脸，心里一阵发凉：那是一张不断扭曲由千百张脸拼成的怪脸，每一部分都好像有自己的样子，有的在发呆有的在悲鸣有的在狂笑有的在尖叫还有的哭的撕心裂肺。赵彦有些怕了，他想要后退几步，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好吧。”赵彦耸了耸肩膀，强忍住内心的恐惧问道：“你要做什么？或者说你想我做什么？”

    那个人影终于开口了，赵彦只觉得那声音时而就像两片金属在自己耳边摩擦，时而又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一样。赵彦强忍着不适仔细听他说话：

    “我们是山下村的村民，我们都死了，但是我们不甘心。”

    赵彦听到这里心里的恐惧消散了一大半，毕竟之前还和他们有过交集，感觉没什么坏人，看来刘欣蓓的法术真的出了大问题，该送走的居然没送干净，而且他们还聚集成了这样的生物。那他们找自己想做什么？赵彦略一思索就想到了最大的可能：帮忙他们报仇。可是自己现在连自己都要管不了了，他又拿什么来帮助他们呢？

    那黑影继续说道：

    “我们都是死去村民的怨念，我们都是被牵连的，我们是枉死的，那些人的目标一开始就不是我们，他们为了灭口就把我们都杀了，而且我们死的有多惨，你是亲眼看见了的。”

    赵彦沉默了，良久之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说道：

    “你们既然能和我出现在这里，那应该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我的记忆正在消散，我知道你们需要我帮忙报仇，但是我不能保证我能成功。”

    那个人影并没有难为赵彦，而是很有耐心地说道：

    恩公，“你现在的情况虽然跟我们有很大的关系，但是我们本意并不是要害你。是那个女娃娃她的秘术没做全，少了很重要的环节，我们本来都走上轮回路到了接引碑就要过奈何桥了，但是这秘术的后半段那女娃娃全都没做，没有祭品这秘术自然是反噬了，本来反噬都压在镜子里，等到天明太阳出来也就算结束了，最多就是这镜子不经更高级的秘术净化的话就不再能用了。”

    “难道是因为我手贱碰了那一下？”

    赵彦看着自己的左手恨不得抽自己的脸。

    “那还是要感谢恩公手贱了那一下，我们才有了机会报仇。”

    “啊？为什么谢我？难道我歪打正着救了你们吗？”

    “正是，那女娃娃用的是广寒曲借月光之力将这片时空暂时固定，也算圆了我们很多人的心愿。但是因为没有完成仪式，所以那借来的力量便反噬了当时的所有人，我们当时被强行拉回这片空间，整个魂体都要被撕裂开来，心里的冤屈和枉死的不甘心全都爆发出来，但是我们被那镜子束缚着，眼见着就是魂飞魄散的下场，还好遇见了公子你。你用自己的身体跟我们做了契约，你就是我们的希望了，青您帮我们报仇。”

    赵彦被这个真相震惊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话，原来自己在这件事中是以路人甲的身份参与的，结果到了最后却受到了最大伤害。这对于赵彦来说比让自己当个工具人还要难受。那个人影继续说道：

    “我们也不是全然没有用处，恩公身上的正反两极火是我们扑灭的，恩公能重生也是我们用魂体换来的。”

    “嗯？”赵彦不太明白，他疑惑的看着那个人影。那个人影继续解释道：

    “恩公也见过我们，我们现在只剩了这一张脸，勉强凑出了一个身体，其他的部分都贡献给恩公了。”

    赵彦又一次震惊了。难怪，他们现在成了这个样子，这一刻赵彦对于这些魂灵的感情变得更加复杂了，这让他都不知道该怨谁才好。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小声说道：

    “对……对不起。我害了你们。”

    赵彦自己也觉得委屈，可是又无处发泄，自己也有些生气，可是又说不上来到底该跟谁生气才好。就这样他在自己的脑海里思考了半天，最后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受这个事实。

    赵彦摇了摇头，苦笑着，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真的是分不清楚到底是谁救了谁。

    “恩公不要难过，我们本来就是死人了原本就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本来就打算这么进入轮回的，但是偏偏有幸遇到了恩公，也让我们的仇有了希望。”

    “那我该找谁报仇呢？”赵彦问道：“之前有军队告诉我说是狄人干的，你们还有其他线索吗？”

    “我们只知道出事的前两天村里来了几个人，三男一女还有一个孩子。”

    “孩子？难道是小家伙？”

    “不是她，那是个男孩。比她大很多。”

    “还有呢？”

    “那几个人男人都带着兵器，是去赵老四家住的，本来我们是不想让外村的人住进来的，尤其他们这几个人一看就是有事情的人，但是赵老四家在村尾，离着村里有一段距离。本来我们想把他们赶出去的，但是这几天天气又变得很差，外面下了很大的雪，我们只能先顾着粮食和冬种，一时间也就没有精力去管赵老四了。我们在事情发生之前也想过这个事，后来一想这个事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住几天，想来天气转晴就会走了，村里人也不用这么排外，所以想想也就决定先这样了。只是没想到在他们来之后也就半个月，狄人在夜里突然就杀过来了，他们不由分说见人就杀，村子里很多人被杀了，但是也有很多人躲了起了。等到好容易熬到他们走了，还活着的人刚从藏身处出来，结果又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一队黑衣人。我们一开始还以为他们是朝廷的官军什么的，还想着告诉他们情况，请朝廷派军队来赶走狄人，没想到啊，没想到。他们比那帮狄人更加凶残，剩下的所有的人都被他们赶到了一起，他们挨个询问那几个外来人的情况，后来快到了早清的时候，他们见也就这情况了，然后他们就把所有人都虐杀了，你也看到了，我们的头还泡在井里，还有几个人全都被剥了皮挂在了村子中央的打谷场上。他们中有一个人把那几张人皮收走了。这可能会是线索吧。”

    赵彦听完他的叙述，忍不住问道：

    “那他们抓到那几个人了吗？”

    “我们有人看见那个女人和另外两个男人被他们杀了。可是大家都没看到那个孩子。可能是逃掉了吧。”

    “那一队黑衣人身上有什么特征或者说特别的地方可以作为线索吗？”

    “没有，口音上来说，哪的都有。除了眼睛哪都没露出来，他们使用的也都是最平常的武器。”

    赵彦有些郁闷：

    “就这？”

    那个人影无奈的回答道：

    “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