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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凌越泽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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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人,总能在我生气的下一秒哄我开心。”元酒大方地看着凌越泽,凌越泽又不好意思地生硬地别开视线了,随后又听到元酒一字一句地问他,“你说了这么多,怎么不问问我喜不喜欢你?”

    “喜欢元酒小姐是我一人的事情,今日前来也只是想告知元酒小姐我的心意,我知道,若我今日不告知,以后或许就没有机会告知了。”凌越泽回答,他的声音好听,温柔牵魂,因为紧张显得有些干硬,倒显得比平日里傻里傻气的感觉多了几分赤诚。

    “你对我以坦诚告知,我也理应对你说真话,”元酒耳边微红,慢慢地说着,“我也喜欢你,不过,是从第二次见面的某个时刻喜欢上你的。”

    幸福来得太快,凌越泽脑袋停止转动。

    “喂,你傻傻地站着干嘛,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元酒在凌越泽面前不停摆手,试图唤回其不知道到哪里去了的灵魂。

    “听到了,我听到了,”凌越泽反应过来忙说,“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那便好,那便好。”元酒放心地舒了一口气。

    眼前这人没傻,没傻便好。

    “嗯,”凌越泽继续说,“我,我全心全意对你好。”

    “我也是。”元酒回。

    “我说不定以后要当皇帝。”凌越泽说。

    “我不想在深宫之中,更不想与许多女子共侍一夫。”元酒果断地说。

    “我知道,所以我不会逼迫元酒小姐嫁我。”凌越泽说起了他的计划,“我们的计划是,杀了凌崇云,还天下被害女子一个公道。”

    “你们?”元酒一下就抓住了关键词。

    “我,我大哥,还有三弟。”凌越泽搬出手指说着。

    “按理说,继承大统的应该是你的三弟,当今的太子殿下啊,怎么你要当皇帝?”元酒心中好奇,便也就果断问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凌越泽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和元酒解释,想了一会儿,他才说,“等你见到他的时候,他或许会告诉你。”

    这种事情,当然要亲自说才好。

    凌越泽心中这样想。

    “好吧。”元酒也不为难凌越泽,看他的表情,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者是不好说。

    “最重要的来了,若你愿意的话,”凌越泽突然变得紧张了起来,“我想娶元酒小姐为后,此生只元酒小姐一人,当然元酒小姐无需日日待在玄武宫中,元酒小姐还是想去哪里去哪里。”

    “你想得倒挺美。”元酒双手叉腰,好笑地看着凌越泽,随后松口道,“等还母亲一个公道之后再说吧。”

    “嗯。”凌越泽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我走了?”元酒指了指马车走过留下的车辙。

    “我送送你?”凌越泽说。

    “几步路你送什么送……”元酒拒绝的话已经到嘴边了,生生被凌越泽充满期待的眼神给改了口,“也不是不行。”

    就这样。两人并肩而行。

    凌越泽中途紧张得手都在发抖。

    “你抖什么?”元酒敏锐,自然发现了身旁的人的异样。

    “我就紧张……”凌越泽说完还吞了吞口水。

    元酒满脸不理解,不是都说喜欢他了吗,他还紧张什么。

    就是因为你说喜欢他啊,他才紧张啊。

    元酒进了马车,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怎么努力也控制不住,索性也就不纠结这个事情了,因为她心中有一个疑惑想问玄清:“阿姐,虽说这凌崇云从里烂到了外,但凌越泽也不是无情无义的人,怎么说要杀凌崇云的时候,我看他半点也不伤心?”

    元酒的话让玄清想起了今日凌天佑的那句“我母妃不比其他女子好过”。

    “或许,他们兄弟三人的母亲,在那深宫之中,过得也不甚如意。”玄清淡淡说,“我们为我们母亲讨公道,他们为他们母亲搏以后。”

    “他今日还把他们的计划全盘向我托出了……”元酒又给玄清说了凌越泽的原话。

    “他这人,倒是对你坦诚得很。”玄清确实没想到,凌越泽真的在努力地对元酒做到什么也要跟她说。

    对所有人坦诚是蠢,这对一人坦诚嘛,也可以算痴情了。

    不过,他们这也才第三次见面……

    唉,看来这凌越泽是要铁了心喜欢元酒一生一世还不给自己留后路了。

    玄清此时心中竟然也有些佩服凌越泽,不过更多的是好奇,好奇凌越泽和元酒会走出一条什么道路来。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阿姐给你兜底。”玄清对元酒说,事已至此,玄清能做的就是给元酒底气。

    二皇子府中,密室里。

    凌天佑恨不得捏碎凌越泽的骨头:“你就这么把我们的计划和盘托出给上官元酒了?”

    “我是不会对元酒小姐有所欺瞒的!”凌越泽虽然痛,但也绝不退缩。

    “那我把你变成尸体好了,到时候你对元酒就更没有什么欺瞒了!”凌天佑对于这个二弟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好奇得很。

    “哎呦,行了,大哥你快松手吧,二哥他心里有数。”每次三人会面,凌文昊就得先劝架。

    凌天佑扫了凌文昊一眼,心中虽然生气,但终究放开了手。

    “你最近身体可好?”凌天佑问凌文昊。

    “师父说我还能活三年,应该够了。”凌文昊轻松地说。

    “别胡说啊,我求求你活下去,我真的不想当这皇帝,我只想等一切事情了了之后和元酒小姐双宿双飞。”凌越泽一边揉被掐得生痛的胳膊一边说。

    “幸好元酒小姐也喜欢你。”凌文昊叹了口气,小声地说了句。

    “什么,你说什么?”凌文昊声音太小,凌越泽和凌天佑听不清楚,凌越泽便问。

    “我说,我母后最近可安好?”凌文昊问,他长年在外游历,即使回水天城也不肯进玄武宫。

    更多的时候,是除了凌越泽和凌天佑以外没人知道他回水天城了。

    这也正是凌文昊虽然为太子,但支持者甚少的原因,每次他的丞相外公见了他,足足要念叨他好些时候……

    也是,毕竟除了凌天佑和凌越泽,没人知道他活不久。

    面对凌文昊的问题,凌天佑和凌越泽皆是沉默。

    皇后娘娘是何等温柔的人,却为了一双儿女的前程在深宫之中日日受辱。

    日日受辱的除了皇后娘娘吴纯桐,还有凌天佑生母萧贵妃萧园仪和凌越泽生母贤妃娘娘李安贤。

    皇子们从出生开始,就一直被养在皇子院,只有每年过祭祀大节的时候能远远见他们的母亲一眼。

    等到他们再大些,能出宫立府了,有了自己的思想,培养自己的势力,才渐渐明白他们的父皇是怎样的一个人。

    三个皇子都是顶聪明的人,当然知道当时的他们并没有能力为自己的母亲,为天下的百姓做些什么。

    所以卧薪尝胆,就等有朝一日还天下一个干净点的时代。

    “凌崇云的势力除了他的水止院中明面里的侍卫,还有他偷偷培养的不计其数的死士,更有江湖上喊得出名号的隐士,就算上朝他周围也有重重护障,想杀他可难得很。”凌文昊又说,“除非把他骗出来,这是能死人最少的法子。”

    “就算把他骗出来,他对自己性命没个十成的把握也是肯定不会出来的,毕竟这天底下就没有他在意的人。”凌越泽说。

    “只有硬打了?”凌天佑是用兵的人,用兵的人是最惜兵的人,“硬打也得要将军府的另一个兵符才行。”

    凌天佑的兵符能命令的只有水天城军营中一部分兵力,大部分都在边境镇守,青龙国虎视眈眈,边境的军队不可移动。

    努力了这么多年,也还是胜算渺茫。

    “那便先想办法得到将军府的那块虎符。”凌文昊倒是乐观地很。

    “上官玄清说,我很快就能得到那块虎符。”凌天佑说,他语气有些冰冷,自从上次看着玄清和华年那样亲昵之后,他对玄清一直就是这个态度。

    仿佛就是下定决心要放下上官玄清一样。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凌越泽和凌文昊又怎么看不出凌天佑已然用情至深。

    “玄清小姐既然这样说了,那便是了。”凌文昊自然要当听不出凌天佑话中的别扭感情。

    “得到虎符,然后呢?”凌越泽思索着,就算得了三军,凌崇云院子里的那几位也都是一剑扫千军的人物。

    “从前是很难的,”凌文昊说,“但如今有了变数。”

    “什么变数?”凌天佑问。

    “玄清小姐和元酒小姐就是变数。”凌文昊意味深长地说了句。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感情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它能控制人的心智,减退人的理智,仿佛为了某个天光大亮的瞬间,就叫人放弃生命也可以。

    而凌崇云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他又擅长用感情,用人的软肋控制无法与他匹敌的人。

    也正是因为这样千千万万的被他控制的人,织就了那张为虎作伥的大网。

    第二日一早,凌崇云果真就派人发难来了。

    来的人是凌崇云身边的何玉公公,何玉公公年事已高,精神却好,脸上的皱纹也是不少,那双眼睛是狭长而恐怖的,就像死神的眼睛一样,他也不高,就拿着圣旨站在玄清和元酒的面前,用那女子一样尖锐的嗓音念起了圣旨:“朕感念故人,闻故人之女入城,今日邀故人之女入宫,解相思之仇。”

    故人?

    是被他布局杀死的母亲吗?

    元酒和玄清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接过圣旨之后就起身往门口备好的马车中走去了。

    临行前,元酒将手中白玉一样的佩剑放在了远思院——佩剑是带不进玄武宫的。

    “两位姑娘真是爽快的性子。”路上,何玉公公在马车旁说着。

    “恐怕此行不止叙旧吧?”玄清淡淡地回了一句。

    “哎呦,两位小姐不止性子爽朗,还冰雪聪明。”何玉先夸了几句,才说,“是了,今日一大早丞相便去陛下的书房中闹了,陛下这不是没办法才请两位小姐到宫里去坐坐的嘛。”

    “还家母个公道还惊扰了圣驾,实在是我们考虑不周。”玄清毕恭毕敬地说着,“幸好今日公公肯提醒一句。”

    “两位小姐客气了,既如此,那我就再多问一句,”何玉似乎很受玄清的话,还多问了一句,“可有证据?”

    “定然是她!”玄清给元酒使眼色,元酒会意,一拍马车上的木板一边愤恨的说,“母亲死的唯一受益者不是她是谁?她也亲口承认了蚀魂石是她埋的!还说母亲死后当年她院子里的人悉数失踪了,我看,就都死在蚀魂石下了!”

    “两位小姐节哀。”听了元酒的话,何玉公公便宽慰了起来,“想当年,先夫人在水天城那是何等地风光,武艺高强受万民景仰,一撇一笑都是风华绝代。”

    “可,就是天妒英才啊!”何玉哀叹一声,随即又说道,“还好,还好如今两位小姐长得极好。”

    “听公公的话,可是和我们母亲有什么渊源?”既然何玉要演,玄清便也就顺着他的话继续问下去,说不定还真能听到些有意思的东西。

    “当年先夫人与宫中各位娘娘交好,时常进宫来看望宫中的三位娘娘,每次来都是老奴我引路,先夫人何等温柔,对我们这些做奴婢的都是好得不得了……”何玉说着,便也说不下去了。

    “自我们记事时,便未曾见过母亲,但也是知道母亲是将我们二人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人,如今知道母亲是喊冤而死,自然要为母亲鸣个公道。”玄清的话是中肯的,字字真诚,叫人说不出什么错处,这都是不知内情的人会这样觉得的。

    玄清的话实际上是在告诉何玉,她们自幼就没有见过母亲,自然就不会有什么很深的情意,但当年上官雪的确是拼命留下她们两个的,为人子女既知晓杀害母亲的凶手是谁,又哪里有不报仇的道理?她们只要还上官雪一个公道也就够了。

    真真假假的话,不知道何玉听得进去多少,但总归没有错话,至于何玉那边要怎么揣测,那便随他去。

    玄清心中这样想着,就进了偌大的玄武宫门。

    元酒忍不住掀开帘子往外看,深青色的宫墙的顶上是金子做边,来往的宫女也穿得是上好的浅蓝色布衣,布衣上用金线绣着精细的玄武神像,而那些宫女的头发上却只有浅蓝色的绸缎做的丝带来做装饰。

    玄清看后只觉得,这要是叫白虎国金枝玉叶的那位瞧见了,定然会连连说:“太不相称了!太不相称了!”

    又是雪天,这样庄严奢侈的宫殿却只叫人觉得有肃杀之情,并无半分看到了就想要景仰它,尊重它,相信它的情感。

    这错的也并非是建筑师,而是里面的君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烂掉了。

    玄武宫几乎每一处都长得一模一样,叫人看不出差别,元酒却仔仔细细地看着,心中暗道:“还是有差别,这墙上的色彩的深浅有着极其细致的差别,越往里走的颜色越深,这得是怎样的能工巧匠才做得出来的东西啊!”

    可她面上却还是迷迷糊糊的表情,透露着一种“啊?这儿怎么每一个地方都长一样!”的表情。

    马车左拐右拐,终于到了玄武宫的上书房。

    这才有人叫她们下车,而一开始引路的何玉公公却早在某一个分叉路口消失不见了。

    元酒却能感受得到他的气息,何玉现如今可就在上书房里呢!

    两人还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只想为亡母讨一个公道的样子进了上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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