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我羡慕第章 我嫉妒第章 我恨”

    叶莺叶看着唐苇，说不出话来。

    乔羽尘也是，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女人。

    唐苇继续说：“可是我刚把袁梦的头发剃光后，就有人进来了。我跳窗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记住了那个人的样子。”她说到这里的时候，看了一眼乔羽尘，目光恢复了温柔，“后来，我虽然一直想再剃一次头发，不管是为自己还是为别人，可是我始终没有勇气。再后来，我初中毕业了，去了另一个城市上高中。”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开始学习拉小提琴。我想我在这方面还是有些天分的，不久就可以拉的很好。再后来，我开始一边练琴，一边把自己弄得更好看。为了把自己从一个丑女孩变成一个美女，我尝试了各种方法……后来，我就成了这个样子，再后来，我终于又见到了我一直想见到的人。是的，那年我从窗户跳出去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就永远忘不了那个人的样子了！我曾经很多次偷偷听他拉琴，这就是后来我学习小提琴的原因。”唐苇虽然用的人称是“他”，眼睛却一直专注地看着乔羽尘。

    “那么，”乔羽尘说，“把梅兰兰和孟婧的头发剃掉的人，也是你了？！”

    唐苇的目光黯淡了一下，偏过头去，嘴里轻轻的说：“是。”

    乔羽尘又要冲上去，但是蒋进就是抱着他不撒手。

    “可是，梅兰兰和孟婧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叶莺叫道。

    “那天晚上，我给你送裤子的时候，看到了梅兰兰看乔羽尘的眼神，那眼神让我想起来，我曾经也是这么看乔羽尘的。我无法容忍！还有，我今天亲眼看见孟婧从我们的房间里走出来。我羡慕、我嫉妒、我恨！只有让我把她们的头发剃掉，我才会觉得心里舒服一些，我的心才不会那么痛！”

    “你疯了？我跟她们都是清白的！”乔羽尘无奈的摇头道。

    “现在是清白的，可是该发生的事情迟早会发生，不可避免。”

    “你说什么？”乔羽尘惊讶地问。

    唐苇的眼泪突然又开始往外流，说：“乔，你知道吗？这一次的体检结果已经判了我死刑了。我的癌细胞又扩散了，而且是好几处……乔，我求你一件事儿，你答应我好不好？还有，蒋老师和几位同学，我对不起你们，求求你们答应我，明天的演出照常进行，让我在生命结束前，再和他拉一支曲子好不好？”

    —

    “下面由著名的小提琴情侣组合，乔羽尘和唐苇为大家演奏一曲《化蝶》。”

    主持人的声音之后，帷幕缓缓拉开，只见舞台上一片漆黑，却有一处是明亮的。

    光明里站着一男一女，人一黑一白，小提琴一白一黑。

    琴声响起，两把琴配合的天衣无缝。

    缠绵里有凄美，飘逸里有哀伤。

    唐苇今天的衣裙是白色，芋头长发是黑色，比裙裾还要飘逸，台下，除了那几个人，谁也不知道她的头发是没有生命的。

    看不到唐苇的表情，但琴声可以传递她的心情。

    那是弦未断心已枯的绝望。

    也看不到乔羽尘的表情，而他的琴拉的依旧那么超尘绝世，不沾一点人间味道。

    一首曲子很长，用一生也无法诠释完其中的情感；一首曲子很短，这几分钟一过，纵然有余音绕梁，奈何已人去楼空。

    最后几个音符听起来有些吃力，但还是很完美地完成了。

    然后，那把黑色的小提琴便从唐苇的肩头掉落下去。

    很响的一声，把刚才沉醉在琴声里的观众们都惊醒了。

    可是唐苇倒下去的时候没有声音，那白色的裙子和黑色的长发纠结在了一起。

    叶莺离开了观众席，不顾一切朝舞台上奔过去。

    她奔上舞台的时候，唐苇已经躺在乔羽尘的怀里了。

    唐苇的眼睛还睁着，目光是看着叶莺的。

    嘴巴也在动，也是对着叶莺的。

    叶莺俯下身去，把耳朵贴在唐苇唇上，听她说话。

    她听到唐苇说：“我走了之后，你留在羽尘身边，和他一起拉琴好不好？我知道你一直是喜欢他的。”

    叶莺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了看她。

    “我其实一直都想剃掉你的头发，想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如愿。所以这就是天意，你就从了吧……”

    唐苇说完，再也没有了声息。

    乔羽尘用了很大的力气把唐苇抱起来，向后台走去。

    叶莺站起来，看了一眼台下的观众，突然有一种不知身在何时何地的感觉。

    她想赶紧离开这个舞台，却一时找不到回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