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师父您不会连我也想骗吧？
“你说的没错。”老天师认可了荣山的话，“全性的这几个人，专门毁人心性，酒色财气，如洪水猛兽啊。
“别看姜星的身手与为师相当，性命修为却差了为师很多。
“如果全性四人联手出击，哪怕是十佬，也没有几个人能讨到便宜，说不定一不小心就会着了他们的道，更别说姜星了。”
荣山大震：“就连十佬也不行？师父您也是十佬啊！”
老天师一个板栗赏了过去，竟敢怀疑为师的修为：“除了我和解空大师，另外那几个对上全性这四人的联手，需要小心应对。”
“哦。”荣山揉着脑袋，神色略显委屈，这个板栗是替姜星挨的。
他见师父说了半天，便走到桌旁为老天师倒了碗茶。师父的屋舍布置，他了如指掌。
给师父倒了几十年的茶，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
盏茶敬上，荣山接着问道：“那我要不要提醒一下姜星，让他离全性的人远一点。”
“不必。”老天师接过茶碗，浅尝一口，“不用干扰他，虽然他打架的水平很高，但他到底是个年轻人。他的‘性”之修为浅薄，也和他经历的少有关，什么都不经历，他的心性就永远不会成长。”
“师父，您都说了，以十佬的性命修为，一不小心都会陷入危险，您怎么还……”还不阻止姜星呢，荣山在心里补全了问话，他有些不解。
“为师老了。”老天师说了句看似不挨边的话。
“师父您说这干嘛，以您的修为，再活一百年都不成问题。”荣山不知老天师为何发出这样的感慨，但他愿师父长寿却再真心不过。
“活得再久也不如活得明白，要顺应自然，能活多久可不是自己说了算啊。”老天师感知体内先天一炁，丝毫没有衰竭的迹象。
这也证明他的寿命极为绵长，离寿终正寝还早着呢。
但——终究是活不过年轻人的。
确切地说，活不过姜星。
不过，他倒不是贪恋生命的长度。
老天师目露深邃。
姜星的成长实在出乎了他的意料。
短短五年，他见证了姜星堪称恐怖的力量增长，姜星惊人的炁量让他不止一次汗颜，心中剧震。
到了今年，他全力奋战也只是和姜星打了个平手。
怪胎！
惊为天人！
他经常在荣山面前称赞姜星。
同时，他也藏着深深的担忧。
在异人界，姜星的力量，除了他自己这个天师，已经没有人可以单独对抗了。
但是姜星的心性修为却不高，掌握着恐怖的力量，却没有驾驭这股力量的心性。
就像在普通人的世界里，一个青春期的小孩，手里攥着核弹按钮，你不知道哪句话说得不对，就让孩子不高兴，陷入情绪化中。
姜星一旦堕入魔道，对整个异人界，就是一场毁灭性的打击。
而在异人界，能够和姜星打成平手的，也只有他。
如今他老了，终究是活不过姜星的。
如果哪一天，自己走了，而姜星却是心术不正，定会搅得异人界天翻地覆。
所以他一直想收姜星做徒，把姜星带在身边，带姜星修“性”，让他从出发的时候，就走在“正道”上。
待其心性成熟后，再撒手让姜星自己走路。
奈何姜星死活不肯答应他。
那也只好让姜星去多经历，去磨炼心性，而不是去阻止。
当他还在的时候，一旦姜星这棵树长歪了，他还有能力给掰直。
世事皆是历练，也不一定要在自己的身边才算修“性”，这一点，他倒是看得很开。
姜星在外边晃荡，他只好多费些心思关注着。
他可以提点着姜星，但他不会让姜星按照他的方式过人生。
更何况——
“对上全性四人，那小子顶多就是吃些亏，死了不！”老天师不知想起什么，揉了揉右小腿，嘀咕了句，“这傻小子，下手忒重。”
荣山暗笑，能让师父吃瘪的，估计也就姜星了。
真想不到，姜星年纪如此之轻，到底是怎么样修炼成如今模样的，真乃天人之资！
也难怪师父的收徒之心那么迫切。
甚至还要破例开门，不知灵玉师弟当初作何感想。
他摇摇头，自己这是关心则乱啊，以姜星的修为，就算吃亏，也至少能保性命无虞。
说起来，最近有一个小道消息传的甚嚣尘上，都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这让他觉得好笑。
现在异人界里大都猜测，那天和师父在后山大战的神秘异人是丁嶋安。
传得煞有其事，神乎其神。
要不是荣山知道真相，差点都被骗了。
不过也不能怪这帮异人瞎猜，换作谁来，想破脑子也想不出这神秘异人会是姜星。
实在是姜星的横空出世太过不讲道理。
那么能打，又那么低调，更关键的是毫无师承。
荣山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姜星。
以至于各大异人势力前来询问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这些人里，有哪都通公司的赵董，有陆吕王高四大家族的族长，还有新挤入十佬之列的风家家主，以及武当、上清这样的名门正派等等。
“反正不是全性的丁嶋安，请各位放心。”荣山代师回复。
“哦？那是谁？”各大势力追问。
“说起来大家别不信，是一个年轻人。”荣山说道。
“知道我们不信，还来逗我们！”各大势力愤怒地说。
异人界没有人可以一步登天！所有人深信不疑！
荣山只能叹气。
唉……你看，有些时候，你说实话，没人信你。
但是荣山完全理解他们，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不信。
事情总要有个回复。
“是个不出世的异人，师父的老朋友，今年已愈百岁，他说不想被世人打扰，大家不要追究了。”
各大势力松了口气，嗯，合理多了。
“师父，为什么不告诉他们真相啊？”荣山问道。
“告诉了，他们没信。”老天师说。
荣山面色一滞，我当然知道他们不信，还是我帮您跟各大势力撒的谎……我是想知道您为什么替姜星瞒着，师父您怎么连我也想骗。
老天师放下手中茶碗，站起了身。
“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修为堪比我这个一百岁的老道士，这件事本身就充满了巨大的吸引力。永远不要小瞧异人的贪婪，他们会无比觊觎姜星的力量。
“当各大势力都对姜星的力量感兴趣时，争端就不可避免了，何其相似，曾经那场‘甲申之乱’即使过去了70多年，它的余波，至今还没有消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