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太子驾临
朝阳已然跃过了山头,温暖的红光带走了晨露,化作氤氲的水汽袅袅升起。一只百灵鸟落在翠竹之上,滴溜溜的黑色眼睛看着下方熙攘的人潮,不明所以。
今天是罗浮灵宫一年一度的重大节日——学子的成人礼大典!全院四府所有的学子都会汇聚此地共襄盛举!
从高处俯瞰,罗浮灵宫的天坛就好像一个巨大的八卦镇在罗浮灵宫的正中,天坛约占罗浮灵宫总占地面积的六分之一,中间一条呈s形状的小道将其一分为二,两个巨大的圆形高台分立天坛的西北上角和东南下角。
天坛共有八个门,门的设计皆为圆形的拱门,八个门寓为八方来“才”之意!每门有四名学子把守,皆由灵院所派,或为维持秩序,或为引向之用。
不断的人流从八个大门涌向天坛的中心,天坛的造势是从上往下凹陷,成阶梯状向下延伸,天坛内从上到下可见层次分明的六个阶层,每个阶层外围皆由白云石所制的梯凳分列其中,可供约两万人坐。再加上每列梯凳之间的间距空位可站立两万人左右,整个天坛可容纳人数最高可到四万左右。
除了梯凳,铺设天坛所有的石材也是同等材质,来自勤州城的白云石。天坛的正中央已用木材搭建起一座十三米高,占地五百平方的观礼台。除了用作正典的仪式礼台之外,罗浮灵宫的所有位高权重的长老以及外来的贵宾都会在这里观摩当届学子的表现。
人群中突然传来嘈杂喧闹声,一行队伍穿过人群朝中央的观礼台方向而去,队伍约莫二三十人左右,领头的是一个七尺壮汉,只见他长得是脸宽口圆,浓眉大眼,头发黑白相间,还留着一撮长长的山羊须。人群中一名学子认出了他,大喊道:“看,四长老来了!”领头的人正是罗浮灵宫的四长老慕容夏,只见他脸不改色,拂尘别于左臂弯之上,踏着稳健的步伐行至观礼台三步之前,他右脚抬高一踩,脚下生风托起他的右脚,然后他用力一蹬身体竟然凌空而起,仿佛他此刻右脚是踏着实地一般,紧接着他左脚再往上一踏,如出一辙左脚之下生出急风承托住他的左脚掌。就这样慕容夏在万千学子的喝彩声中凌空踏步走上了观礼台。
他后方的学子并没有这般本事,都是急速地从一侧的楼梯上追了上去,慕容夏刚登上观礼台没有多久,他的学生就从楼梯处追了上来,前方十个学生个个手捧楠木托盘,每盘之上整整齐齐码着十数卷卷轴和等量的试灵石,所谓的试灵石盛产于勤州城,修行者只须释放灵力注入试灵石之上,试灵石即可根据灵力不同释放不同的光芒。
黄灵级会释放出黄色光芒,等级越高颜色浓度越高,玄灵级释放蓝色光、地灵级释放红色光、天灵级释放乳白色光,因此试灵石有验出修行者真实修为的作用,而这些准备好的卷轴和试灵石都是为了等一会的成人礼正典所用。
一个学生来到慕容夏背后,轻声说道:“老师,一切都已准备完毕,可随时开始了。”
慕容夏没有回头看禀话的人,只是向后扬了扬手,那学生当然明白自己老师是什么意思,于是就分派手持托盘的学子各自去自己的岗位待位,一切就等成人礼大典正式开始了。
慕容夏环顾人流堆得水泄不通的天坛,看似波澜不惊的老脸下实则是暗流涌动的心。自接管礼堂十数载,慕容夏参加过的大场合不计其数,自己亲自主持的各式典礼、祭祀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何曾见过这等场面!
过往的成人典礼不过自院的百来号学子再加上附近的几个学院的学子数百号人,外加个别江湖门派的人员总数也就千来二千人,哪会有今天这般的两万多人的盛举!
回想起昨晚自己阅览的嘉宾名单,除了有近年来和罗浮灵宫齐名的来自凤城的凤城灵院、季华城的名剑山庄、南海郡城的天一学院,还包括有梁化郡城的石门灵校、五邑城的江城名校以及莫阳城的南海灵修阁,中南国一等一学府可谓无一缺席,不但如此,就连最顶级的中山书院也会有贵宾莅临,可谓星光熠熠。
中南国的声名显赫的大家族也全部来齐,而且现在已经全部到位了,皆坐在天坛最下层的梯凳之上,慕容复从左到右扫视了一番,分别是端州城的司徒家、南海郡城的邓家、凤城的叶家、香山城的燕家、夏岭城的王家、莫阳城的何家、嘉应州城的梅家、义安郡城的莫家、勤州城的李家以及中宿县城的苏家,可以说中南国最财大气粗的家族现在都坐在这儿了。
这个时候,天坛正东方的大门处起了骚动,慕容复赶紧望去,只见一对金甲步兵手持长矛在前方来路列队,一个六尺二三的中年男人在队列之中缓缓步来,只见他脚踏龙凤祥云靴,身穿四爪金龙华服,脸相雍容华贵,威严十足,来者正是当今中南国太子刘匡,紧跟其后的是一个落落大方身穿白色长裙的年轻女子,只见其脸柳叶眉,丹凤眼,皮肤白皙如雪,三千烦恼丝如瀑布般直冲至腰身,正是刘匡的幼女刘可,因其生母是番外的公主,所以刘可的长相是既有中南国女子的温婉如水,又有番外的异国风情,真可谓绝代佳人。
刘匡对这个幼女是疼爱有加,无论去到哪里必定会带着身边。
慕容夏见到来人是中南国的太子,不敢怠慢,从观礼台处再度施展刚刚的凌空踏步,要说慕容复这一身法也实属奇妙,从天坛的观礼台到正东门方向少说也有三百来米,但看慕容复不过数个呼吸之间就到了。
刘匡看见慕容夏来迎,不再前行,等在了原地。慕容夏一落地马上上前抱拳施礼:“贫道迎驾来迟!还望太子殿下见谅!”慕容夏说得大方得体,言辞之间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身份而故显谦卑。
刘匡哈哈大笑,大踏步上前抱拳还礼道:“四长老,多年不见。你实力又突飞猛进了。”慕容夏右掌往后方观礼台的方向一指,说道:“太子殿下见笑了,请上座。”
刘匡望了一下观礼台的方向,并未说话,只见他右膝微微一弯,然后脚掌用力一蹬,双脚在空气中不停踩动有如蜻蜓点水一般,十数息之间就跃飞到观礼台之上。刘匡这蜻蜓点水身法虽说没有慕容夏的凌空踏步来的飘逸,但自有其凌厉霸气之处。
刘匡右脚脚尖点到观礼台木板上,以其为轴心瞬间转身面对台下万千学子,刘匡负手而立,王者霸气此刻是尽显无遗。刘匡的身法引得台下学子一阵掌声雷动。
慕容夏追随至刘匡身侧,说了句:“太子殿下好身法。”然后把刘匡引向正中位置坐下,慕容夏一挥手,数名学子轮番端上果盘,有香梨、葡萄、西瓜、人参果等等十多种果品,足足把茶案摆了个满满当当。
刘匡瞥了一眼并未食用,慕容夏知道这些水果在皇宫之中实属稀松平常,刘匡没有兴趣也不足为奇。于是又一招手,一个学子捧着一个放着白色瓷瓶的托盘来到刘匡身边,慕容夏指着那瓷瓶道:“太子陛下,这是本院三长老亲酿的美酒,是由覆盘子、黑葡萄、红肉蜜柚等等十数种水果酿造的果酒,入口丝滑,淡雅醇和,可请太子陛下一试。”
听得慕容夏的介绍,刘匡顿时来了兴趣,他说道:“哦,素来听闻贵院三长老酿酒技术一流,今日有幸一尝实属荣幸!”听得太子殿下这么说,那端酒的学子赶忙上前为刘匡摆下酒杯,满满倒了一杯酒。
这时候,公主刘可在一众官兵护卫下登上了观礼台,慕容夏连忙上前迎接至刘匡旁边坐下,那端酒的学子也来到刘可身旁为其添了一杯酒。
刘可初不敢喝,看了看旁边的刘匡,刘匡笑笑道:“这是罗浮灵宫三长老酿造的果酒,绝非凡物,宫中没有的,今日难得来此你可品尝一口。”听得父王说可以尝试一下,刘可捧起酒杯轻抿了一口,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刘匡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让酒在舌头挥发了一会再咽下,刘匡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此酒只应天上有,三长老果然名不虚传!”见得刘匡如此高评价,慕容夏微笑回道:“太子殿下过奖了。”两人又寒暄了一会,忽地南门方向起了一阵骚动,慕容夏闻声扭头望去,只见一伙年轻人从南门处闯了进来,为头的一名青年双手抱着一把重剑对着一名灵院的学子叫嚣,他后面撞出另一名青年,只见这名青年气质非凡,长得虽无潘安之貌,但剑眉星目甚是好看,再加上他身姿挺拔,腰悬一口精钢软剑,一眼望去是一表人才。“好了,陈太吉,才多大的事不要再说了。”说话的这位原来就是名剑山庄当代庄主的独子唐天行。而刚刚手抱重剑的青年名叫陈太吉,是季华城一家有名酒庄的太子爷,但他不爱酿酒也不爱打理生意,最爱耍刀弄棒,家里便使了些银钱让他进了名剑山庄学武,就此就跟在唐天行后面当个小跟班唯他马首是瞻,现在听得主子都说算了,他便乖乖闭了嘴,走到人群后面。
接着这伙人中走出一个中年汉子,与唐天行亦有几分相似,留着八字胡须,看上去四十来岁左右,只见他走到刚刚被陈太吉呵斥的那名灵院的学子面前,抱拳说道:“小道长真是对不住了,刚刚我家弟子无礼,多多得罪还望莫要见怪。”
那名学子见对方如此好礼数,刚才的怒气才消了一大半,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对自己客气,自己也不能一直这么端着,于是他也抱拳还礼,接着说道:“不是小道不想帮你们通传,只是今日客人太多,四长老无法全部兼顾,所以才命小道等人在各门等候,迎接各界贵宾入席。若各方来客皆要四长老相迎,恐怕难以照应。”这名学子的话说得在情在理,中年来客笑了笑,接着道:“明白!自当理解!本人是名剑山庄唐德成,为因我大哥实在处理庄中紧急事务无法抽身,特命我,携我侄儿唐天行以及一众山庄弟子前来拜会,更是再三叮嘱我务必当面向四长老请罪,原谅他今日无暇来会!所以还望小道长通传一声。”原来说话的正是当今名剑山庄庄主的三弟唐德成。
听得对方这么一说,学子自知无法推脱便答应前去禀传。
唐德成告谢了一声便在原地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