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镇天殿
雨后初晴，天边的彩虹如同一座桥梁连接着过去与未来，过去不可追，未来不可弃。
宋青羽站在残破的供桌前，上面的东西杂乱无章，看上去用的上的就几样东西：一把满身铜绿的铜钱剑，宋青羽认得这个，是当初被邪祟附体的常空所用，没想到凌广道人将它留给了自己。一个黄色的丹药葫芦，上面贴了张红色的符咒，宋青羽拿起来晃了晃，里面似乎有东西，揭开瓶盖朝手心倒了下，十多颗土黄色的药丸滚了出来，这东西宋青羽认识，是黄天道《丹方秘录》里面记载的一味名为“聚灵丹”的药，效用可以短时间提高自身灵力，发挥出高于平常几倍乃至几十倍的力量，不过副作用也是很明显，容易灵力枯竭而死。一个古朴铜铃，目前只看到凌广道人拿来操纵尸体这一个用途，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些符箓，宋青羽也不管那么多，找了个包全部收起来。
打了盆清水当镜子照了照，宋青羽发现自己左眼依然是血红色的，看东西也很模糊，眼睛周围的血管在皮肤表面下一动一动十分的明显，看起来有些许狰狞。
宋青羽叹了口气，找了一块黄色布巾将左眼包裹住后，换了一身干净的黄色道袍。而段柠汐穿着那身宋青羽送给她的淡紫色长裙，头上挽着一根桃木簪子，二人里里外外收拾了一番后趁着天色尚早下山去了。
沿着青石台阶一路向下，二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林间是如此安静，似乎也在为这一切默哀。
空荡荡的小镇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生命的消亡是如此轻而易举，脆弱的如同一捆枯草，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突如其来的野火燃尽。
夕阳下的淚阳城如同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闪闪发光，淡金色的残阳逐渐朝着金红转变，连带着城墙颜色也从金色变成深红。
官道上，一男一女结伴而行，男的身穿黄色道袍，身背一柄铜钱剑、一把油纸伞，黄布遮住的左眼平添一丝神秘感。女的身穿淡紫色长裙，紫发紫眸显得单纯又魅惑。
二人来到城门口，原本守城的兵士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两个头戴斗笠，身穿粗布麻衣的汉子。左边一个慵懒的靠在城墙旁，嘴角叼着一条草根，一把黑色长剑倚靠在他身边，漆黑的皮制剑鞘一看就不是凡品。右边那个看着像是庄稼汉子，精壮的肌肉一看就是常年干体力活的，双手各缠着一条白色绷带，似乎是个用拳高手。
就在宋青羽距离二人十步远时，左边的汉子吐出嘴里的草根，径直斜插进宋青羽脚前的土地。
宋青羽停下脚步，道：“二位，什么意思？”
庄稼汉子掏出一块由青铜制成的令牌，上面篆刻着“镇天”二字，道：“没什么意思，此地发生重大变故，由镇天殿接管了，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重大变故？方便告知什么事情么？”宋青羽问道。
“抱歉，无可奉告，请另寻道路吧。”庄稼汉子道。
“是这样的，我们是黄天道的弟子，前段时间宗门横生变故，所以我们下山来另谋出路，本想着进城打听一下道路，可如今若是不许进去的话，可否卖我们一张地图，不然我们没出过远门，连地方都找不着。”宋青羽说道。
庄稼汉子看了眼旁边的剑客，问道：“这附近有个宗门？还出现了变故，你们和冥渊交手了？”
宋青羽点点头表示肯定。
这次，旁边的剑客开口了：“能和冥渊交手并活下来的，寥寥无几，你们随我来，我有事要问你们。蒋峪，守好这里。”
剑客说完提剑朝城内走去，宋青羽和段柠汐对视一眼，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
蒋峪解释道：“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我们是镇天殿的人，隶属于朝廷，也算是官方代表了，这里不好说话，他只是想换个地方问一些细节，毕竟整座城的人都死光了，不得不谨慎对待。”
宋青羽道：“你们认为是冥渊干的？”
蒋峪咬牙切齿道：“除了那群鬼东西，还会有谁杀完人不算，连魂魄一并抽走的，简直不给人留活路。”
宋青羽道：“好吧，那我们就进去看看。”
二人快步上前跟随在那剑客身后，三人沿着城墙一步步朝城楼上走去。
城楼之上，一名身穿锦衣华服之人扶着城墙眺望远方，身边还有两个持刀甲士护卫一旁。
三人来到其身后，剑客抱剑行礼道：“殿主，他们和冥渊交过手。”
那被称呼为殿主的人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待到剑客和持刀甲士都站到远处后，殿主才缓缓开口，声音清朗：“宋青羽，渝州人士，家住岐山村，业已查明岐山村灭门一案乃是出自冥渊麾下一冥使手中。段柠汐，连天州人士，家住月落村，数年前以为体质特殊被痴迷修仙的黄天道当代掌门凌广道人掳掠至此，险些成药。”
宋青羽道：“你为何如此清楚？”
殿主转过头，一张清秀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双眼紧盯着宋青羽的眼睛，道：“本殿是这江州镇天殿分殿主南宫晟，镇天殿眼线遍布九州，本殿所不知之事，少之甚少。”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找我们是为何？”宋青羽毫不客气道。
南宫晟恨恨道：“因为冥渊更神秘，不瞒你说，我们至今都没有和他们正式交过手，那帮子鬼东西跟蝗虫一样，出现前毫无征兆，祸害完了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真是一群阴沟里的老鼠。”
宋青羽摸了摸鼻子，道：“连自己的对手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也确实无从下手。”
接下来的时间，宋青羽从头至尾详细叙述了在黄天道的经历，除了一些东西刻意隐瞒之外，主要内容都大差不差。
三人一直交谈到月明星稀才结束，南宫晟打了个哈欠，看了看手上一本蓝色封面的书册，食指做笔在其上写下《冥渊传》后说道：“感谢青羽兄弟提供的情报，让我等对冥渊有了一些了解，相信接下来的调查会更进一步。”
“我已经表现了我的诚意，是不是该南宫殿主表现一下你的呢？”宋青羽微笑问道。
“敢和镇天殿谈条件，好小子有胆量，那你想要什么？”南宫晟道。
“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