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活着的人应该好好活着
征得了老海的同意，她们可以光明正大地来到技术部，在那间小小又有点杂乱的会议室里，通过窗户刚好能看到对面楼里销售部的办公室。他们进进出出都能看得很清楚，偶尔开个灯还能看到办公室里的人。
高泠在大街上买了个几块钱的塑料望远镜，就能看到更多室内的情况。
白天的时候吴思思坐在会议室窗户旁，拿本高中语文书偶尔翻一翻，大多数眼睛盯着对面不敢放松。
高泠给了她们一个本子，看到蔡元力进出时间、他和什么人有什么往来、那个人有什么特征，都可以事无巨细地记下来。
等到了午饭、晚饭时候，杨柳和小薇一起带饭过来给她们两个吃。
吃饭的时间大家就一起看着对面，顺便交流一天的情况。
思思说她确实看到销售部很多人进进出出，或聚集在办公室里，偶尔能看到蔡元力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几个员工在一起开会讨论事情，但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
销售部吃饭都是直接在外面饭点订，然后让饭店送到办公室。
几个女人感叹他们部门确实有钱，连吃饭都吃饭店的，不去食堂。
等到了晚上吴思思要去上晚班之前，大家再聚在一起说两句。
高泠：“白天上班估计他们也不能明目张胆做什么，晚上我和杨柳守在这里看看。我再给你们布置点语文作业，这样你们回去可以看书，也免得思思白天无聊。”
于是她让大家把所有不认识的生字、词组、成语都标出来抄写，背诵要求的课文。
吴思思：“果然学习这种事情还是得有老师教，我今天白天自己翻了翻书，感觉看懂了，可是一把书合上又什么都忘了，看完的东西都记不住，根本不进脑子里。”
高泠：“那是因为你太久没碰书了，看得慢、记不住也正常，多看看阅读速度自然就上来了。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背诵，很多人觉得数理化不用背，不用背书的那是爱因斯坦，除非你是天才。但普通人不管学什么东西都需要背诵，数学你还得背公式吧？英语还有那么多单词语法呢？”
一听说要背东西，大家就哀嚎不已。
杨柳直接抱头痛哭：“我的老天爷啊，最讨厌背单词了，以为毕业了就再也不用碰书了，没想到几年的功夫又转回来了。”
小薇：“可是我没上过高中怎么办？”
高泠：“其实也是一样的，把你不认识的生字抄写下来，词组和成语都可以查字典，不认识的都在本子上多写几遍，直到能默写为止。根据每一课的课后练习学习，你们自己先预习一遍，然后我给你们讲，咱们还买了练习册当作业，学完一个单元就进行考试。”
三人齐喊：“考试？还要考试？”
高泠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学习当然要考试了，检查你们的学习效果啊。不仅有小考，还得有大考和模拟考。咱们就和学校里一样，按照期中、期末来吧。”
一听竟然还有期中期末，几个人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默不作声。
突然思思喊起来：“糟了，晚班时间到了，你们先看着，我去上班了。”
小薇看着思思的背影说：“我觉得思思是最辛苦的，她白天盯了一天，晚上还要上通宵班，那不是一点休息时间都没有了么？”
高泠也说：“我今天也劝她累了就休息休息，她说趁现在摸清蔡元力的底，不然以后没有这个机会了。明天她下班后上午睡觉，下午再过来，毕竟销售部上班都挺晚的，一般上午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事。”
杨柳：“你们放心，等过段时间换我夜班，让思思上白班，这样咱们也能倒开，大家都有时间休息。”
小薇情绪低落地说：“是我没用，如果我能帮忙就好了。”
高泠安慰她：“没关系的，就算你来也是一样的上下班时间，趁天还没黑你回寝室吧。你的基础比她们两个差一点，学习要更加用功才行，你回去可以多看看书把功课补上，说不定比她们学得更好呢？”
小薇受到鼓励奔奔跳跳地回宿舍去了，顺便把大家的饭盒拿回去洗。
会议室里剩下高泠和杨柳两人。
杨柳：“泠姐，你说咱们用这么笨的方法盯着，能不能盯出什么来？”
高泠看着对面摇摇头说：“不知道，希望吧，毕竟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有时候最笨的方法最有用。”
杨柳看着她：“那万一这个办法没用呢？咱们也没有别的接近蔡元力的办法。”
高泠拿着望远镜看向对面，淡然地说：“你希望我用美人计就直说，不用这么费力地诱导我。”
其实上次她就看出来杨柳有这个意思了，连吴思思都站出来替她说话，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杨柳没想到被对方一语点破，只好赔笑脸：“我是怕咱们折腾了半天什么发现都没有，到时候白白浪费了这么多时间精力，所以想要提前想好对策。咱们几个人中你最聪明了，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高泠：“我也是惜命怕死的人，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让自己冒这个险。再怎么说蓝蓝已经死了，不管她是怎么死的，都不应该再让悲剧延续下去，活着的人应该好好活着。”
听着这段高深莫测的话，杨柳有点听不懂又好像听懂了。
前面一句的意思是高泠不想用美人计接近蔡元力，但是那句“不到万不得已”好像是说如果最后没别的办法，说不定她也愿意尝试。
而后面那句“活着的人应该好好活着”又好像不是说她自己，而是在说杨柳。
这句话让杨柳的脑子转了半天。
高泠见她不说话，便对她说：“目前最稳妥的方式就是按兵不动，探清楚对方的情况，然后再想计策。若是盲目出手吃亏的反而是咱们，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
杨柳点点头：“你说的对，不管用什么计策，都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高泠夸她：“这句成语用得很好啊。”
杨柳笑笑：“都是跟你学的，以前觉得说话文绉绉的显得太矫情，所以我总是粗粗鲁鲁的。自从认识你之后就觉得人还是要有点墨水，说出来的话才会有水平，能够让人信服。”
这些话让高泠想起了海老师，原来，她真的可以影响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