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她不是人第章 她不是人!
“第二颗药,很温暖,是很好的药,是您给的对吗?”少年应该正在变声期,不知是什么习惯,他的嗓音捏的很细,这对声带发育并不好。
江迎点点头:“有效就好。”
少年低头将手放在自己的胃部,笑着说道:“真的很温暖,它融化了雪,治好了我的手脚、脏腑,一定很贵吧?”再抬起头时,他眼里已经蓄起泪意。
这梨花带雨的样子实在天生漂亮的不像男孩,但这种柔顺、流畅的动作神情,一定是刻意训练过的,以至于形成现在的肌肉记忆。
“你师父是万长老?”
江迎话一出口,少年神情立刻变得晦涩。
他么了一把头上的发髻,乌黑的发把手衬得更加雪白,幽幽地说:“她一向癖好如此,但凡谁有所耳闻,我确实瞒不过。”
“不是,是我想确认你的身份,所以未经你允许开了你的仓袋,对不起。”
少年愣了一瞬,旋即恢复神色:“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无妨。可是里面也没有……”
江迎从自己纳戒中拿出一串干净的、未封印东西的弱水玉珠。看到玉珠的瞬间少年的表情再也无法维持,他长睫忽闪,嘴巴不可置信地长大——
“你、你也!?”
“啊不是,将近二十年前,我见过万长老一面,那时他带的两个徒弟……暴毙了,我意外得到的,所以才猜测你是她的弟子,别人并不知道。”
江迎的潜台词是:这是我们的秘密,如果你想隐瞒,我可以帮你。
少年的眼睛亮了:“真的可以……”旋即眼中的光又灭了下去。
“不行的,归云水阁功法特殊,除非我真死了,否则她想找我总能找得到。”
“我可能有办法,但是你要告诉我,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被打伤、雪崩到底怎么来的?”
江迎紧紧看着少年,看到他的胸膛逐渐起伏剧烈,也没有再进行安抚,她必须清楚的掌握情况,才能增加拿到一片冰心的把握。
“你说的二十年前,是李家堡遇袭的那次吧?”
“你知道?”
“我当时太小,没能跟着去,别看我这幅样子、嗓子,我已经三十岁了。”
啊这……江迎看着瘦弱的少年,实在是……无法想象。不过他的年龄和修为倒是对得上。
“师傅……不,万容容就是在那次毁了容貌,半边眼眶和颧骨被削掉,所以二十年来一直戴面具,人也越发……暴虐乖张。”少年似乎想起了什么,双臂紧抱。
你是想说变态吧?江迎腹诽道。
医疗修士直接说他肾虚,他又被固定成少年模样,他那师傅,可不是好鸟。
心里想着,江迎手上也没闲着,拉着少年土遁向下,地底下是她的主场,说话安全些。
少年缓了缓,发现又江迎握着手腕,自己不会在地下窒息,才继续说道:
“这次她带了全部弟子来,包括炼气期,是因为传说中千年一遇的昆仑神花要开了,而在书中,这种花要有机缘的人才能见到。”
“所以为了增加自己的得宝概率,她就把不适合上昆仑的也带来了?”
“概率?我不太明白,但应该差不多,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可能。”
“那你……”
“我发现了一处温泉,如果告诉万容容,她一定会据为己有。可昆仑太冷了,我就偷偷先泡了,泡完之后果然好很多。
后来我告诉了一个炼气期师弟,他也冷的忍不下去,可是他转头就去找万容容告状,我被勒令带路去温泉,但怎么也找不到了,温泉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江迎听得心惊肉跳——突然出现又消失的池水?这会是云初说的洗心池吗?洗心池是温泉?
这“一片冰心”还怪会享受嘞!
如果这就是洗心池的话,那眼前的少年,就是进入洗心池的钥匙了!
“所以你是被万容容?”
少年不承认也不否认:“她还指望我找温泉,所以只打断了我的手脚,叫师弟们抬着我到处找,似乎那温泉里有她想要的东西。”
“只”打断手脚?江迎抽抽嘴角,这人受虐阈值真高。
“那雪崩?”
少年摇摇头:“这我并不知道,只是师弟们忙着各自逃命,我被扔在原地,和雪一起冲下来了。”
江迎听完望着雪山思考起来——
按理说这少年应该由修仙委员会送回归云水阁,但是他的状况回去也是继续受虐。她可以用师傅教她的藏气术法帮他,可是……
他有可能找到洗心池,如果带他进山,说不定会事半功倍。
只是要冒着和万长老打照面的风险。
还是先问清楚再做决定吧!
“你师傅、万容容,真的很暴虐吗?”江迎只知道她脾气不好,选徒弟纯看脸。
“呵,她老人家与其说是个残忍乖戾的人,不如说——不是人!恩公,”少年张开双臂,女式道袍的阔袖柔柔地散开,“我的样子也你看到了,这副身体、容貌背后意味着什么呢?”
江迎默然片刻:“意味着她的喜好,扭曲的、病态的、折磨的。”
少年眼底苍凉冷意一闪:“对,她不许我们长大,每月服食雌狐三阴,做女修打扮。但又……拿我们取乐,挑唆是兄弟之间互相猜忌、彼此构陷。”
万容容,你在修仙世界开后宫?师兄弟们……
江迎想到那个因为最兼备李天绝扼死的女弟子:“所以她现在不收女弟子了?”
“自从她容颜被毁,女弟子就都废功赶下山了!”少年说话间皱起眉毛,可见当年这些貌美的女弟子下场一定比他说的更凄惨。
“可是她行止如此,归云水阁就听之任之?”
好歹是三大修仙门派之一,怎么可能放任一个长老搞这些乌烟瘴气的东西?
少年又是一声冷笑,不知有多少无奈:“万家掌握着弱水源和制玉秘诀,那是归云水阁万宝之源,她想做什么谁敢管?”
江迎听后心说:原来还是个掌握生产资料的寡头,资本家呀!怪不得有恃无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