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临渊国皇子
待得江小鱼重新张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狭长的通道,楼梯延绵而下,限于火折子的光照范围有限,也看不出这通道究竟有多深。
“扑哧!”还没回过神呢,就听到身旁的杨柳依笑出了声:“小鱼儿,你这个灰头土脸的样子,真可爱。头发乱不说,明明一张小白脸,现在哪都是黑的,跟个黑炭头似的。”
江小鱼只好“嘿嘿”地陪笑,心想自己昨晚又是烧炭又是啪啦泥土的又是钻洞的,还能再次见到光明都不错了,哪里还有那条件洗脸。一边想着,也把目光移向了杨柳依。
只见杨柳依也一样头发凌乱,头上的发簪耷拉着掉了一半,双目红肿,不知是因为哭太多还是没睡好,又或者兼而有之。一张俏脸此刻也布满尘土,但不知怎的,不但没有脏的感觉,反倒在昏黄火光的映照下,更多了一丝楚楚可怜的意味,惹人怜爱。
江小鱼不由得把杨柳依抱了过来,咬着她的头发说:“依依,这是昨天以来,你第一次笑。我喜欢看你笑,我想要你以后都笑。”
但这番话却好像说到了杨柳依的伤心处,她眼圈突然就红了,大滴的眼泪吧啦吧啦落在江小鱼的肩膀上。过了许久,她才抬起头,红着眼对江小鱼说:“如果我很爱哭呢?你会不会就不爱了。”
江小鱼有些招架不住,只好说:“谁让你哭,我打谁屁股!”
“就你嘴贫,走吧黑炭头,带我去洞里看看。”
“得嘞!”江小鱼向前下了两级台阶,又学着店小二的模样,回首向杨柳依做了个请的姿势。
两人手拉着手,约莫下了二三十级台阶,便到达平地了,右手边是一个通道,看大小足够一个体型高大的成年人通过,对江小鱼和杨柳依两个少年来说,还是相对宽敞的。两人对视一眼,也没有犹豫,江小鱼在前,让杨柳依抓着自己的衣襟跟在身后,径直走入通道里。
通道有些曲折,不过没有岔路,约莫走了五分钟,就又看到有向下的阶梯。
“咦?”两人几乎异口同声,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本以为越走越深,会离光明越远,没想到面前这个阶梯的底部,竟然看到有蓝白色的亮光。
“刷!”江小鱼第一时间把手上所剩无几的火折子熄灭掉,这样一来可以隐藏自己,二来看下边的光会更清晰一些。两人站在这一段阶梯的顶部,陷入了沉思,眼前的阶梯也不太深,大约也是二三十级的距离,但底下散发出来的光不像日光,有一种幽幽的,似有若无的气息,但因为地处黑暗中,所以看来还是异常清晰。
“走!”好一会儿,江小鱼终于下定决心:“这地方杨前辈肯定来过,他才会叫我们来这里躲避石修棣那厮,下面肯定没有危险。”
话虽如此,两人还是把随身的匕首紧握在手里,然后贴着墙壁,一步一步轻声走下台阶。
哪怕江小鱼想象力再丰富,他也想不到走到楼梯底部会看到这样的情景:
楼梯的底部有一道石门,从石门钻出,眼前豁然开朗。这里芳草如茵,这里鸟语花香,放眼望去,草原上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珍禽异兽:长着兔耳的“花猫”,身后有三个尾巴的“松鼠”,各种色彩的“鹦鹉”,连城里来的杨柳依都看得呆了。
江小鱼抬头,也不知有几百丈的高空中,有一处“碗口”大小的斜着的洞口,阳光从那里直射进来,抵达半山腰的位置,有另一洞口,水流从哪里徐徐流出,形成了一个一百多丈高度的天然瀑布,瀑布哗哗哗地流下来,流经各种涌道和山石,最终在他们所在的草坪深处汇成了一处深潭,金色的阳光直射在瀑布之上,折射的蓝白色的光影照耀着这整个山谷,再加上远处潭水的波纹闪光,形成了这里波光粼粼的奇景。
“这”杨柳依嘴巴都合不拢了,“这也太鬼斧神工了吧!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任谁都不会相信,在这鱼峰山中间,竟然还有这样的空地和山谷。”
江小鱼却想到了另一个事:“这瀑布这么流下来,按理这地方一两天就会被淹没,那个深潭的水肯定另有出处,我们可以从这儿出去。走,去看看!”
说罢,也不等杨柳依答应,自己就迈开腿直奔潭水那边了。就听杨柳依在身后喊着:“小鱼儿,哈哈,别忘了给自己洗个脸。”
等到杨柳依追上江小鱼的时候,只看到江小鱼表情呆滞,直勾勾看着潭水,却一言不发。心道这小子是不是看到能洗脸太开心了,也随之转头望向深潭里,然后嘴巴便再一次合不拢了。
这个深潭约二十来丈长宽,因为由瀑布水流形成,自然不会是死水一潭。表面上波纹密布,水花四溅,初一看也不会令人诧异,可如果这潭水里密密麻麻地聚集了一大潭子鱼呢?通体冰蓝色光泽,形似鲤鱼,长尾的盔甲鱼布满了整个深潭,在水潭里各种欢腾的游动着,因为淡蓝色和这个山谷的光照颜色接近,远处还真未必看得出来。
“鱼池,这里就是鱼池。”半晌,江小鱼终于说话了:“这也太夸张了,这得有多少啊,一万条?十万条?”
“小鱼儿,看那儿。”杨柳依却说:“就在水潭对面,盖着有好几间石屋。”
“啊!对哦,可我们要怎么过去得,要从这么多盔甲鱼边上游过去,咱俩都得被鱼鳞搅碎了”江小鱼笑着说。
“你是在考验我吧。”杨柳依也笑了,随手指了指深潭边上:“昨晚看你精明得跟个老鼠似的,现在跟我面前装傻。那边有条石径,我又不瞎,要游你自己游过去吧。”
很快,两人就穿过水潭,来到一排石屋面前。确切地说,石屋共有三间,坐落成品字形,旁边两间略小,正中那间要大许多,从门窗设计上看,里边应该不止一间房,三间石屋居中有一张大石桌,上面摆放了几块石板。石屋搭建得相当精致,水潭边还建了一个石亭,石亭有六柱,入口两柱上边刻有对联,字体苍劲有力,以金色涂之。
“金晖涂碧玉,临渊不羡鱼。”杨柳依念到:“把瀑布比作碧玉,临渊更是一语双关,意境是好,可惜制作这里的人终究没想到,鱼儿越来越多,临渊国却越来越凋零。”
江小鱼也是轻叹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依依,你说杨前辈既然已经发现了这么大一个秘密,昨天为何不告诉我们呢?”
“可能,爷爷想把给我的惊喜留到最后一刻才揭晓吧。”杨柳依眼圈一红,轻声道。
“又或者,这么大的秘密,他原本就不想告诉我们。因为以我们的实力,知道了未必是好事。这才是昨天出发前他犹豫的最大原因。”江小鱼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见杨柳依不答话,知道她还在难过,便也不打扰她,独自走到石桌之前,拿起之前在桌上的石板端详起来。
“依依,这石板上有字。”江小鱼朝着杨柳依突然喊道:“本人花满城,临渊国第十九任国主花无憾座下三皇子。我负父皇所托,掌管我国重宝——临渊甲的生产,制作之辛秘。”
杨柳依娇躯一震,竟等不及江小鱼往下念,立刻施展起轻功,两次起落,就来到江小鱼面前。
“好俊的身法!”江小鱼赶紧放下石板,鼓掌道。
“你个坏蛋,赶紧往下念啊!”杨柳依故作生气。
“得嘞!”江小鱼马上又抓起石板,他也很想知道,这位掌管了临渊甲制作方法的三皇子花满城,到底在留言中讲述了什么超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