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练气高手

    亏得杨远崴对附近地形较为熟悉，三人还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两只野猪拖到河边剥皮破边洗净，然后搬到作为落脚点的山洞口处，支起篝火，又用树枝把野猪肉摊开穿起，两面涂上盐巴和香料捣碎后混在一起的调味料，放到火上炙烤起来。

    期间除了血腥味引来一些野猫豺狼等小兽，让江小鱼和杨柳依轻松打发走以外，并未再遇到什么危险。而在自然界，人类拥有的火，始终是神明一般的存在，篝火一旦燃起将洞口封住，即使太阳落山，月亮升起，黑暗笼罩了整个树林，对杨远崴三人来说，有烤猪肉吃，又有篝火取暖，即使山洞不那么宽敞，气氛却也轻松愉快。

    过一会儿，烤猪肉香气四溢，杨远崴趁着吃食的间歇，把自己在周围布置的三处陷阱，两个兽夹（已经失效一处）的大致位置和杨柳依，江小鱼说了，并把陷阱破解之法做了一番介绍，直把俩个少年人听得津津有味。

    三人之中，倒数杨远崴的伤势较重，主要伤的地方是右手，实在给生活起居带来了太多的不便。所以江小鱼和杨柳依执意让他多休息，别耽误了第二天去看盔甲鱼和掌舵回家的事。然后江小鱼和杨柳依约定分开守夜，添加柴火，以免篝火熄灭。

    本来俩人说好了，杨柳依值守前半夜，江小鱼值守后半夜，不料俩人端坐在暖和的山洞里，因害怕吵着杨远崴休息，尽量都不说话，就这样相互有一句没一句的答应着。火光照映下，杨柳依的脸红扑扑的，望向江小鱼的眼神又是那般清澈和温暖，江小鱼竟有些痴了，忍不住伸手要把杨柳依笼入怀中。

    杨柳依并不拒绝，缩到江小鱼怀里，把头枕在江小鱼臂弯内，微笑着的闭上眼睛。小鱼儿心中似有无数的小鹿在跳，也只是轻轻搂着杨柳依，看着她娇小的脸蛋，凌乱的头发，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

    不一会儿，杨柳依就在江小鱼的怀里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江小鱼臂弯有些酸胀了，便轻轻地把杨柳依放到事先准备好的草垫子上，然后去添加柴火，待的忙完转过身来，却看到杨远崴已然坐起来。

    “前辈，你怎么不休息了？”江小鱼好奇道。

    “我睡不着。”杨远崴说道，“这次登上这个山谷，我就有不好的预感。直到我们三人受伤，我以为危险就是那些野兽。可是我刚刚在睡梦中突然被惊醒，也许接下来还会有更凶险的事发生。”

    江小鱼不语。他也有练气的根基，他知道修为到了一定境界，确实会有一种“通感”，当周围的环境，形势，氛围对自己不利的时候，身体会本能的产生抵触。杨远崴之前挥掌拍打野猪的时候，江小鱼已经看出，杨前辈虽然气功修为不错，但远未达到随心所欲的境界，否则一掌拍出，自然牵引运气护体，如果化气为形，把野猪拍飞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按理说，杨远崴的修为应该还没有达到可以预知危险的程度。除非周遭来了绝世的高手，强行改变一定范围内的气运轨道，以至于让杨远崴产生警觉。

    正思考间，只觉眼前一花，原来是杨远崴在自己坡袍子上又扯下一块，用烧成碳树枝再上边写字，很快写完递给江小鱼。“盔甲鱼在洞口右边50步外巨型树洞中泉眼内，阅后即焚。”

    江小鱼一眼略过，已经把位置熟记于心，随手就把破布丢进篝火里，动作行云流水不留痕迹。因为从杨远崴的行动，印证了自己的猜测---这个山谷中来了不速之客，而且是气功修炼大成的绝世高手。

    江小鱼向前两步，走到杨远崴身前，只见杨远崴对自己微微点头，然后伸左手拍拍自己的肩膀，轻声说出八个字:“保护依依，想办法逃。”

    说完几个字，杨远崴突然抬起受伤的右掌，挥向面前不远处的篝火。只听“呼~嘭！”的声响，篝火竟活生生被掌风扑灭，似是发出了不甘的呼喊。然后，整个山洞瞬间就湮没在黑暗之中。

    于此同时，杨远崴周身突然爆发出强烈的气流，不规则的在周围乱串，似是隐形的火焰一般。受到牵引，旁边的江小鱼甚至有一种身处大海之中，随波逐流的错觉。

    “爷爷。”杨柳依也醒了过来，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看到爷爷突然爆发出内劲，相当困惑。还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一个温暖的手突然按住了她的肩膀，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敌人，先别说话。”听到江小鱼的声音，杨柳依稍微安心了些，但这句话却又让自己的担心更甚了。

    此时，杨远崴运足了气的声音，也远远的传播了出去：“杨某此行，不知得罪了哪位高人，我们到此纯粹只是机缘巧合，绝无它意。如果打扰了高人的清修，我等明早天色一亮，自当离去，也绝对不会把这里的见闻，透露半句。”

    江小鱼心说：“杨前辈来这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甚至都设置了固定的陷阱和兽夹，这里怎么可能会是高人的修炼场所呢？看来是不想结怨，如果对方目的不是我们，有可能放我们离去。”

    正想着，突然感觉周围空气似是凝固了一秒，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就是突然可以打断你的呼吸，又好像时间停顿了一瞬。虽然只是一秒，但对三人内心的震撼，却无与伦比——对方对气的掌握确实已臻化境，是目前江小鱼等绝对无法企及的境界。

    空气凝固之后，突然有规律的波动着，如同一滴水落入池塘泛起的波纹，在波纹之中，一个声音缓缓传入三人的耳朵里：“杨家也算是忠良之后，你有如此修为也属不易，我本无欲杀你。可是，这里本来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既然你已知晓，如果过来原原本本和我说清楚，我也可以考虑让你们安全离开。”

    杨远崴诧异道：“这位高人不知是姓石还是姓李？杨某自从7年前随国主踏平西南土地之后，就不再过问江湖之事，常年隐居于此山中。这个山谷，只是我平时打猎休闲的一个处所，实在不知有何秘密可言？”

    “食君之禄，岂有退隐山林的说法。你既已猜到我的身份，更应该知道我此来绝不会空手而归。对我隐瞒实在是幼稚的行为。”那声音不紧不慢，似乎不是发自喉咙，不带感情，却自带威严。

    “我实在不知道您想要知道什么，不知阁下可否明示？”杨远崴周身气息依旧如同隐形的火焰，未显乱像。

    这之后，黑暗中突然不再有声响，似乎对方陷入了沉思。约莫过了十余秒钟，江小鱼再一次感到周围的空气一窒，对方的声音再度响起：“你杨家的人，自然不会不知道这里曾经是小国临渊的地方。临渊小国在侵犯我天驰国圣意之前，最出名的，就是能产出天下第一护甲——临渊甲。可是临渊甲的产量极低，倾临渊国力，一年也只能产出一到二件。难度最大的点，就是采集一种名叫盔甲鱼的鳞片。此鱼一尾仅有鳞片56片，而制作护甲却需要鳞片36000枚以上，而且合格制作护甲的鳞片要3年才长成。”

    “这些我都知道，阁下不必拐弯抹角。”杨远崴出乎意料的打断了对方的发言，江小鱼似乎感觉周围的空气在一瞬间降低了几度，但这种感觉也转瞬即逝，真实的温度并未变化。

    “哈哈哈，不愧是杨家的人，对我也敢这般说话。”对方不怒反笑，“那你是知道这里有临渊国饲养盔甲鱼的鱼池的。”

    “阁下是不是理解错了什么，我什么时候知道这里有鱼池了？”杨远崴接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