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盔甲鱼（二）
木屋之中。杨远崴，杨柳依，江小鱼围坐在客厅的八仙桌旁，桌上正是摆放着那条盔甲鱼。此刻的盔甲鱼已经被杨远崴用菜刀刀背敲晕，随意放在一个木盆里，也不再挣扎。
“我今天没有往之前发现盔甲鱼的溶洞里钻，”杨远崴先是看着孙女，解释说。
“但我在鱼峰山脚的另一个泉眼处，发现了它。也许那里和我之前看到的溶洞相通，也许这是另一处适合它们生长的处所。我因为在那附近留了兽夹，今天本来去查看一下有什么收获，不想随身带的羊皮水袋漏了，我身上唯一的水源没了，于是便在附近寻找可以饮用的水源，才凑巧找到的那个泉眼。我观察了一下，那泉眼里边蓝光闪闪，应该是有盔甲鱼的族群生活在内，数量无法估计。”杨远崴把今天发现盔甲鱼的经过大致介绍完，便望向江小鱼：“你似乎有很多话想说？”
江小鱼略一沉吟，说到：“杨前辈，我观察这盔甲鱼的鳞片许久，单独取出一两片，看起来是晶莹剔透的，但数量多了集中起来，就会呈现出冰蓝色，可见鱼鳞本身是有很浅的蓝色的。可是这鳞片虽然大一些，坚固一些，可是在大力之下，我一个少年人也可以将其掰断。不知这鱼儿，到底珍贵在何处？”
其实，为什么杨柳依会对盔甲鱼那么上心，江小鱼也打听过。杨柳依说的大概意思是，此种鱼类除了肉质鲜美，有一定的凝神及药用价值之外，最大的价值，就体现在那身鱼鳞上。传说用盔甲鱼鳞片制作而成的护甲，寻常刀剑根本砍不破，割不坏，穿着此甲上战场，那是勇猛无比，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的存在。如果是平时行走江湖，身穿此甲更是武林盟主的标配。
“这你就不知道了。”杨远崴说道：“这鱼鳞虽是坚固异常，但也还要经过能工巧匠的处理，简单来说，就是清理鱼鳞上的杂质，然后再用特别的药水浸泡，之后用特殊的方法脱水，才能最终成为制作护甲的原料。”
原来是这样。江小鱼这才搞懂了盔甲鱼的真正价值。只听杨远崴接着说道：“尽管如此，即使是未经处理的盔甲鱼麟，普通人要想轻易刺穿已经是不可能，所以对这种鱼没法用尖锐的鱼枪，只能撒网捕捞。偏偏此鱼鱼鳞边缘又甚为锋利，如果一网兜太多，又有可能被它们的鱼鳞划破网兜。”
“所以，要制作一件鱼鳞甲胄，估计需要数以万计的鱼鳞，这谈何容易！”杨柳依接口道。说罢，小姑娘长长叹了一口气。
“所以杨姑娘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江小鱼笑着说：“这条盔甲鱼我数了，全身上下布满鳞片也就56片而已。”他本身对这种怪鱼和怪甲胄就没什么兴趣，自己现在就仿佛茫茫大海中的一缕浮萍，整个人生尚且茫茫然没有头绪，哪里会对这怪鱼有什么兴致，只不过原本还有些好奇，现在谜底揭开，也就没有了再去捕捞的动力。
“我”杨柳依本来还想嘴硬几句，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毕竟要他们去逮数千条盔甲鱼，再取鱼鳞制作甲胄，比愚公移山的壮举也简单不了多少。
“哈哈，你们两个小娃子别只顾着斗嘴，小鱼儿你去点火，把米饭烧起，再把干笋和腊肉炒一炒。一会儿我处理了这条鱼，别浪费了，这可是不可多得的食材！依依，我还有去年留下来的半坛子女儿红，放在柴房里，去帮爷爷翻出来！”杨远崴今天特别高兴，都要喝起酒来了。
当下三人再不多话，半晌之后，均已酒足饭饱。看着杨远崴和杨柳依祖孙俩分别回房休息，江小鱼独自收拾着饭后的餐桌，心底却是百感交集。盔甲鱼肉质松软，入口即化，吃完以后全身说不上来是哪里舒服，反正就哪哪哪哪都觉得舒畅，似乎体力，精神都得到了恢复，甚至是提高。可这种感觉，对江小鱼来说，似曾相识！包括刚刚在河边第一次看到盔甲鱼的时候一样，有一种感觉很明确，就是自己曾经见过这种鱼鳞，也吃过这种鱼。
除了这种虚无缥缈的推测，小鱼儿啥也明确不了。但是，这个推测，加剧了江小鱼要去寻找自己身世秘密的欲念，他简直一秒钟都不想再等下去了。
一个时辰后，杨远崴睡醒午觉，刚刚走出房门，就看到江小鱼向自己走来，扑通一声跪倒在自己面前。“杨前辈，我想您带我去一下之前把我救起的那个地方，我已经一分钟都等不了了。”
看着眼前少年一扫前几天的沉稳劲儿，杨远崴若有所思：“是不是你想起了什么东西？”
江小鱼略一沉吟，说出了自己的记忆：“我感觉我见过盔甲鱼，并且吃过，那种鱼肉入口时给我带来的满足感我很熟悉。甚至我可以想象到有一位老朋友，在和我吃饭的那种感觉。虽然，我的脑子无法告诉我那个人的具体形象，但我知道这肯定发生过。”
看到杨远崴露出思索的神色，江小鱼又说：“前辈，如果您觉得为难，可以把小木舟借与我一用，您只需要给我个大致的位置和线路图就可以，我自己可以去。”
“你去，你个小家伙会划船吗？”杨远崴瞪了江小鱼一眼，没好气的说。
“这”江小鱼面露尴尬，却很自信的说：“不瞒前辈，也许您不相信，可是事实上，我觉得我会划船。不但划船，很多基本的事情我都会做啊，比如烧饭做菜，打鱼撒网，伐木劈柴等等，我都记得做。”
“哎哎哎！我说爷爷，你们可不能丢下我，独自去打那盔甲鱼哦！”大概是听到两人对话，杨柳依不知什么时候也走出自己的房间，生怕失去了去打鱼的机会。
“依依！我都还没答应要去呢，你来凑什么热闹？”杨远崴大声道：“我是见今天时间已晚，我们现在出发，万一天黑之前赶不回来，那时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可能会徒增危险。”
“爷爷！那咱们带点吃的喝的，如果回不来，正好就近找个洞儿安营扎寨，支楞个火炉，您孙女儿的烤鱼本领整好可以发挥发挥。”听说有机会露营，杨柳依显得比原来更加开心。
“好罢好罢。”杨远崴终于一脸无奈的答应下来：“说好了，今天出去如果赶不回来，我以前在附近有个落脚点，是个山边的长廊洞，可以给我们呆一晚上。但是你们两个小家伙都要听我指挥，咱不能有任何闪失。如果你们做不到，那就都别去了！”
“绝对没问题！”
“晚辈可以！”
杨柳依和江小鱼几乎同时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