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亲，真的是自己坐上去的
“哟，这不是老卓他儿子么？”
“嘿哟，老大，还真是啊。”
“这小子不是现在的网红主播吗？我在热搜上看到过他，老卓那丑货，能有这么好看的儿子？”
冬日，深夜十一点半的街道上基本没有什么人走动，一公交车站台处，卓恩遇提着热腾腾的饭站在一边，他的对面站着四五个人，年纪平均35以上。
这些人他死都忘不了，尤其为首的那个光头！
“卓家小子，你爸呢？”
黑夜给卓恩遇当了一次遮羞布，肉眼可见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慌，要不是他强装镇定，那发抖的手会很快被对面的人发现。
“……死了。”卓恩遇往后退了几步说。
那光头姓刘，排行老二，手下的人都叫他二哥，是做高利贷犯法的生意。 他父亲赌博欠了高利贷，就是对面这些人的钱。
刘老二摸了摸光头，向前走了几步，卓恩遇立马警惕的往后退开。
“别怕，叔叔只是想问你点事情。”
卓恩遇不信，与他保持一个安全距离才问：“我和你们不熟，你们想知道的问题我也回答不了，欠你们钱的人是他，不是我！”
话罢卓恩遇落荒而逃，他在黑夜里疯狂奔跑，越跑越快，仿佛他跑的再慢一点，身后的那群恶狼就要追上他，将他撕成碎片。
不知跑了多久，他身上冷汗都出了一身，可他依旧不敢停下来，过去的那些往事如今又涌入大脑，压迫得他喘不过气来。
那是他快十三岁的时候。
卓国财在母亲去世以后就不再负担起他的学费，他能上初中，也完全是别人资助的，后来资助的人病重去世了，他也就没有能力再继读书了。
那段日子他只能待在家里，白天出去捡垃圾，晚上去夜市打工，日子很苦，但能吃一顿饱饭。
直到有一天，他晚上打工回家以后发现门开着，以他的经验他肯定不会选择这个时候进去，于是躲在了楼上，悄悄观察着楼下的动静。
只听到一声“惨叫！”接着有人骂骂咧咧踹开了大门，第一个从家里出来的就是刘老二，他站在门口抽着烟，旁边的小弟对着他说了什么，突然刘老二抬头看向楼梯的方向，卓恩遇吓得赶紧捂住了嘴巴。
一点都不夸张，他当时吓尿了。
正以为刘老二要上来的时候，突然他又挪开了视线，好像没发现，接着不耐烦的向旁边的人招了招手，先一步离开了。
如果他没看错，刘老二当时走的时候裤脚上带着血的。
接着里面的人都出来，卓国财唯唯诺诺也被那些人拖走了，他的脸上有血，双腿都不能用走路。
过了很久，卓恩遇确定他们不再返回来以后才颤颤巍巍起身，连爬带滚回家赶紧锁上了门。
家里果然一片狼藉，地板上沾的到处都是血渍，他的书全部被扔在客厅，有的已经撕碎了扔在血迹上。
他抱着那些书，不敢大声哭，只能偷偷跪在地上捡，他恨死卓国财了，恨死那个给了他生命又不负责的男人了！
他当时想，要是那些人把卓国财弄死就好了，死了他也就解脱了，再也不用挨打受气了。
事后几天他都没再见到卓国财，直到半个月后，早晨他准备出去，打开门突然发现卓国财晕倒在门口，他衣不遮体，头发被人烧了一样，一处秃，一处卷。
他不知道卓国财怎么会变成这样，也不清楚那半个月里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从那天起，卓恩遇就疯了。
夜越来越深，卓恩遇跪在冰凉的地上，他在黑夜中是那么无助，泪珠挂满了脸颊，他满脸痛苦的抱着那早已凉透的面始终都没松手。
曾经发生的一幕幕重现在他眼前，他才刚刚和乔逸在一起，这些肮脏的东西怎么就又出来了。
这晚卓恩遇自己回来了，他不知道怎么回的家，抬头时已经到了乔逸的家门口。
打开门客厅灯亮着，这是乔逸特意留的，因为他怕黑，乔逸出门时就会提前把灯打开，这样他如果先回家，家里就有光在。
他将那碗面放在桌上，去浴室放了一浴池水，衣服也没脱，就这么泡了进去。
冰冷的水感觉一点温暖，他希望将他的血液冻住，他希望自己失忆，再也不要想起母亲，父亲，那群恶人！
从那天后，卓恩遇一直心神不定，总是走神，乔逸发现以后询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卓恩遇只说快过年了，他有点想妈妈了。
乔逸不疑，安慰他过年的时候带他去给母亲扫墓，可卓恩遇拒绝了。
“逸哥，我这样，会不会觉得很奇怪？”
乔逸望着他。
卓恩遇抱住他，轻声说：“我，可能确实有点不正常，要不，你带我去看看吧？”
乔逸不知道卓恩遇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只是愣了一下，他坐起来看着他，不语。
卓恩遇没有热源可抱，他没像以往那样跟过去，他看着乔逸盯着自己，难得躲开了他的视线。
他抬起胳膊挡住了自己的眼睛，轻声说：“我怕我有精神问题，第一次见面，你不也说让我尽快去治疗吗？”
乔逸不信，他总觉得这段时间卓恩遇好像在害怕什么，不仅这样，他还在躲着自己。
比如昨晚。
俩人make love的时候，虽然卓恩遇很配合，但他一直是背对着自己趴着，以往卓恩遇不会这样，他要看着自己才行，哪怕被他欺负的无处可逃，他也要看着自己。
可最近几次开始，卓恩遇明显就在躲他了。
“好。”乔逸说完发现卓恩遇果然抖了一下，他更确定了，卓恩遇有事瞒着自己。
他躺下后重新搂住人，吻了他额头：“有我在，就算是再难治的病，我也要治好你。”
卓恩遇把头埋在他怀里，没有说话。
从上次见过刘老二后，直到过年卓恩遇再没遇见过，他警惕的心终于放松了一些。
他这段时间行为举止都很奇怪，他怕被乔逸发现异常，也怕他曾经和那些人有什么来往被知道。
新年即将来临，卓恩遇抽空去了一趟千俞那里。
项时越现在生意越做越大，他家里对于他的婚事倒是不操心，但对千俞似乎也不满意，甚至提出让项时越再找一个女人养在外面。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听千俞说过，当初要不是项时越的妈妈在学校去闹，他和项时越也不会分开那么多年，他父母也不会被人指指点点最后搬家的路上出了车祸，而项时越也不会这么恨他父母。
对于项时越的态度，卓恩遇是不担心的，项时越和千俞青梅竹马，分开那么多年依旧把千俞找了回来，没感情基础是做不到的。
他现在担心的是千俞。
“千俞哥，听项哥说过年要带你去普吉岛玩啊？”
千俞笑了起来：“嗯，我还没去过泰国呢，想去看看曼谷芭提雅。”
“我也好想去啊。”卓恩遇羡慕道。
千俞挑眉故意说：“让乔医生带你去啊，他有钱。”
卓恩遇：“……”
“……也不是钱的问题。”卓恩遇叹息一声趴在桌上，“他真的好忙啊，过年居然都不放假。”
千俞可算是逮着机会批评乔逸了。
“我早就说过做医生这行的不行，累死累活不讨好，偶尔还有医闹事件发生，前几天不还有个医生被患者家属杀了的嘛？最主要的他还是没时间陪你，明明生活在一个城市，你们却像异地恋一样。”
卓恩遇抿唇不语。
“而且我告诉你，像他这种精神科的医生一般都有点心理问题，你没发现……”
“千俞哥。”卓恩遇爬起来望着他，不满道，“你别这么说他。”
千俞愣了愣，随即再不说话。
卓恩遇晓得千俞这是生气了，可他也不想让任何人说乔逸不好。
“千俞哥，乔逸他真的很好，他对别人或许不好，但对我特别好，真的，我向你保证。”
千俞欲言又止，心说对你好连陪你的时间都没有，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自己不也一样吗？
他不允许任何人诋毁项时越，哪怕说一句这个人不好他都能和人急，谁都一样，容不得别人说自己的人一点不好。
卓恩遇握住他的手，轻声道：“我知道你为我好，如果这个人不好，我不会跟着他的，何况……”
卓恩遇不知道该怎么说，可如果不说接下来的话，千俞可能会一直觉得乔逸花心且不是个很好的伴侣。
“而且他……他在那方面，都是让着我的。”
千俞不明所以，看着他：“什么？”
卓恩遇说完自己都脸红了，虽然只有一次，但他也觉得足够证明乔逸爱他了。
“就……就那什么，他，他是下面那个。”卓恩遇越说越小声，小到千俞听完半天才反应过来。
“……”
“……真的？！”千俞突然蹭一下站了起来，不可思议的问他，“你的意思是说，他，那个比你大了快一轮男人，是被你压的？”
卓恩遇不好意思点了点头。
千俞：“……”
千俞此刻的内心活动是：卧槽，阿遇居然是上面的那个，那强壮的乔医生居然被他家阿遇给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