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亲，奔现吗？
次日卓恩遇睡到中午一点才醒，这一觉睡得特别舒服，没有做噩梦，没有人吵架，醒来整个人都神清气爽，感觉自己又可以战斗一个月了。
洗漱前先叫了外卖，今天他突然想吃蛋炒饭，于是订了两家的饭。
拿着手机刷牙时，他看到了昨晚乔泽发给他的信息，恭喜他首播突破七百万，粉丝比以前的还多，夸他昨天表现好，而且特帅！
卓恩遇回了一句“谢谢。”
再往下翻翻，看到了monee发来的信息，很简单的一句话。
“恭喜你首播大卖。”
后面还发了一句话：”奔现吗？”
卓恩遇“噗”地一声把一嘴牙膏沫喷在了水池里，面前的镜子上也到处都是。
乔逸的话是在陈述，而不是询问。
卓恩遇叼着牙刷在对话框里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回了一句“神经病”过去。
那边过了一分钟后回信息给他：“我是医生，你有病，我可以对你负责。”
卓恩遇对着手机屏幕翻了个白眼：“是么，我是有病，我有神经病，那么这位医生您如果不是神经病院的医生那我们就大可不必奔现了。”
又是一分钟后，那边回信息说：“……实不相瞒，我确实是神经病院的医生。”
卓恩遇发了一个[请开始你的表演]的表情包，把手机扔在一边进去洗澡了。
乔逸也没再回他信息，此刻刚下手术，坐在办公室里吃盒饭，手机开着扩音，母亲大人打来的电话，一个劲儿敷衍回答。
“嗯嗯嗯。”
“好好好。”
“对对付。”
“行行……什么？”乔逸突然停下筷子问电话那头，“你说让我去见那个主播？”
“对！”孙丹蓉回答的很坚决，“这次妈不跟你吵，也不跟你闹，更不会哭，就好好和你商量，去见见。”
乔逸眼珠子转了转，又问： “妈，你也认识他？”
“……当然认识啦，不仅认识，我现在还是七七真爱群的管理员呢！”
乔逸扶额：“……”
孙丹蓉又说：“儿子，妈妈认真给你说，就这最后一次，你去见见，如果不喜欢，妈妈以后再也不强迫你了。”
乔逸没说话。
“妈妈知道你工作忙，可你随着年龄增长，我希望回家的时候有个人能陪你说说话，弟弟总是要长大娶媳妇的呀，他不可能缠着你住一辈子。爸爸妈妈也会老的，但爸爸会很希望下班回家见到妈妈，哪怕是看到妈妈在，爸爸都觉得解疲劳。”
乔逸想了想放下筷子，也认真的问道：“妈，这个人，我们都不认识，只是通过网络了解了一些，你……真的觉得儿子该去见见吗？”
乔逸的疑问不无道理，说白了这和网络奔现没什么区别，只是俩人之间暂时没确定这个关系，他甚至连卓恩遇的真实面目都没见过，直播平台露脸都是戴着特效，谁知道屏幕后面的人是赛潘安还是塞武大郎？
“这个问题妈妈考虑过了。”孙丹蓉说，“这孩子叫卓恩遇，今年19岁，不知什么原因没上大学，反而做了直播。爸爸妈妈不是个迂腐的人，这孩子听着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乔逸认真的听着。
“你们年轻人比我了解网络，泽泽虽然年龄小，但妈妈清楚他聪明，不会帮你物色不三不四的人，现在很多小朋友都网恋奔现。尤其是你们喜欢同性的男孩子，生活中遇上合适的太少，通过网络认识的，至少是一个城市的，你们可以见个面聊聊，不合适止步就好。”
“……你们怎么知道人家喜欢男人？”乔逸问这话心里也是拿不准，这也是他迟迟不敢答应见面的原因，“万一人家有女朋友呢？”
“没有的啦，泽泽已经问过了，七七单身，至于未来另一半，听说只要合适，男女都可以，所以儿子你去见面的时候一定要以最好的形象出现。”
“……妈，如果这次……真的不成，你答应我的，以后不能再逼着我相亲了。”
“妈妈知道，说话算数！”
“好，我去见。”
挂了电话后，乔逸打开了和lonely的聊天界面，最后的对话还停留在那个表情包[请开始你的表演]。
一个孤独者，一个控魂者。
一个神经病，一个神经病医生。
这不就是所谓的，富贵险中求，有危才有机，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他没有过感情经历，也可以说他有过喜欢的人，但人家不喜欢他，甚至觉得自己真的有病，只是因为他请人家吃饭的时候说了一下午学的解剖内容，顺便提醒那人一下，他的眼底发黑，明显的过度劳累，一看就是肾虚，平时要节制性生活，注意休息……
对乔逸来说，他真的就是友善提醒他一下，结果人家当即泼了自己一杯冷水，事后还在医学院传自己精神有问题，那地方也有隐疾。
但他从来都不解释，也不对，开始他解释了，只是越解释越黑，别人问他真的假的？不论男女，他都会回答“你试试不就知道了。”说话的同时还作势就要解皮带。
所以这人没对象是有原因的，活该单身一辈子！像乔逸这样的……在医学院时人家都不会考虑他。工作以后他进了疯人院，只要他接触过的患者都知道，这乔医生就是一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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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乔逸答应去见面，那边乔泽也在努力和卓恩遇沟通。
这天下午，天空中下着点淅淅小雨，乔泽约卓恩遇在咖啡厅见面，顺便帮他做了一个首播销量报表，孩子是来邀功的。
卓恩遇不太懂这些东西，他只是大概知道卖了多少商品，除去一切费用以后平台赚了多少，最后自己得多少，很少去做这么详细的报表。
而乔泽给他的这个报表一目了然，销售比例是多少，平台和品牌商之间的利润是多少，甚至连哪些商品的退货率都做了出来，这不得不让卓恩遇对面前这个孩子再次刮目相看！
他放下报表，抬头又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乔泽，年龄十七岁，已是大学在读生，专业课已修完，他不仅会搞这些，还会写程序，搞设计，顺着网线找别人……
“乔泽，你真的只有17岁吗？”
“呐，七七，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身份证都给你看了，这还能有假？”
卓恩遇笑了起来，伸手敲了他脑门一下：“那你智商得有一百七了吧？”
乔泽笑而不语。
“说吧，今天找我来做什么？”
“见我哥。”
卓恩遇忍不住被他逗笑了，这孩子是有多爱哥哥？这么关心他的终身大事。
但他嘴上可不能这么说。
“如果我不见呢？”
乔泽喝了一口咖啡，学着大人邪笑一声，说：“不见的话，那我从此就粉转黑，再也不保护你了。”
卓恩遇往后一靠，抱着手臂看向他，显然，他不怕，也不吃这套。
“失去我这个朋友，甚至更多的粉丝。”
卓恩遇依旧不为所动，他和乔泽之间，算不上深/交的朋友，至于粉丝，如果真的不愿意再支持他，那他也不会阻拦。
“我解散你所有粉丝群。”
卓恩遇：“……”
乔泽见卓恩遇眼神变了变，立马又说：“现在你所有粉丝群的管理员都是我，就连乐淘淘粉丝群也是我，如果我把群解散了……”
剩下的话乔泽没说卓恩遇也懂，如果把群解散了，那就是失去了所有握在手中的细沙，然后乔泽再使点坏的话，那他基本失去了距离自己最近的免费宣传口。他虽不能保证每个人每天都会买，但至少总有一样是他/她们需要的，这也是当时和项时越谈话的底气。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卓恩遇坐正，眼睛半眯盯着他，问，“为什么，是我？”
乔泽一笑，回答的很坦然：“因为这个。”
话罢乔泽递给卓恩遇一个竹签，他带着疑惑接过那个东西，不像是平日里能遇到的东西，倒像是……寺庙里求来的。
“上上签？”
卓恩遇手里拿着的正是竹签。
“没错，上上签。”乔泽解释说，“这是我上次一个人去旅游在云林寺求的。”
卓恩遇还给他，他压根不信这玩意，想了想又不确定的问道：“替你自己求的？”
要知道乔泽今年才十七岁，去云林寺求姻缘怎么说都有点牵强。
“当然不是了，我的签是个下下签。”说起这个乔泽脸上笑容淡了一些，撇撇嘴，“我问大师可不可以替别人求一个？他说有血缘关系可以，或者告诉他生辰八字，于是就有了这个。”
卓恩遇半信半疑，但直觉告诉他有可能是真的，因为乔泽这孩子通过他观察，什么事都可能会做的出来。
“大师说哥哥命中人是乃红人，小十大二，耳唇痣，最利找离出生地正东方，正东方若是没有合意的也可以考虑一下正西方。”
卓恩遇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耳朵。
“……”
乔泽继续说：“七七是千万粉丝的网红主播，而你家的方向是处于正西方，最重要的是，我没认识你之前，没见过一个人有耳唇痣的，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人。”
卓恩遇家的方向起初是正东方没错，只是后来搬家以后，租住的房子就是正西方，乔泽连他家住哪个方向都知道？
乔泽似乎猜到了他心中所想，立马解释：“我不是跟踪你啊，上次你来的方向和回家的方向我猜测的。”
“……所以？”
“我信命中人必定会在一起这话是假的，但我也信命中人相遇就是上上签这句话是真的。”乔泽把求来的那个签收好，这事他没撒谎，确实是在一年前他去杭州旅游时替哥哥求的姻缘签。
但那个耳唇痣是假的，当时他在直播间见到以为是卓恩遇戴的耳钉，直到见面以后，他才发现居然是个耳唇痣。
真真假假掺和在一起，乔泽自己都信了。
卓恩遇没这么快答应他，他低头细细品尝着咖啡，虽不知道所谓的卡布奇诺是什么味，但他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他已经被生活磨平的棱角，按理说这事儿也不大，只是见个面而已，只是……他拿不准这个人是否就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虽然只见过为数不多的几次，可他总觉得那个人——很特别。
“什么时候见面？”卓恩遇考虑良久后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