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杀人狂徒也有白月光
齐玖轩没有回答忆安,只是抱着她回到了自己的帐中,将她放在了床上,又给她盖好了被子。
“我不睡觉,这么多事情要做,哪能睡得着。”忆安早就清醒过来,她起身掀开了被子,坐在床上。
“等我换件衣服。”齐玖轩背对着忆安,他好像因为自己现在这个邋遢的样子,有些不想面对忆安。
齐玖轩叫下来帮他沐浴、更衣。一件崭新的玄色锦袍穿上,镶嵌着碧玉的锦绣腰带又勒出他腰间的紧实,头发重新束好后,他走出了玄关。
“王妃久等了。”齐玖轩见忆安没有睡着,而是一直坐在桌子旁,喝着茶等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方宣,怎么会伤得这么重?”忆安关切地问道,她的语气中,尽是老道与筹谋。
“你现在的样子,与跟那白沚在一起时,十分不同。”齐玖轩一双墨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忆安,眼神中有一些落寞划过。
忆安心想:当然不一样,我跟你认识快30年了!
“是不是中了埋伏?”忆安并没有理会齐玖轩的话,她只想知道,前线发生了什么。
“那北夷王的儿子,拉姆戎继承了他父亲的位置,成了新的北夷王,他们守在金安城中,拼死抵抗。”齐玖轩淡淡地说。
“可是,我们有十万大军,还攻不下一座城。”忆安追问。
“拉姆戎,绑架了皇宫中的嫔妃和贵族,还有一众百姓,我们大军上前一步,他便在城楼,砍下一百个人头。”齐玖轩的声音中充满了疲惫。
“这个无耻小人!竟然用这么卑鄙的苦肉计!”忆安恨恨地说。
“北夷人哪里会这些,还不是那个中原谋士教的。”轩王说道。
“图门江?”忆安想起这个名字。
齐玖轩眼光一转,再次落在忆安的眼中,他又被震惊了。
“你连他都知道?”
“全是他的诡计,图门江想留在金安城,他想借北夷人的手,侵占金安,这是他的野心,也是他的一生的夙愿。”忆安接着说。
“他的目的,我并不知道。但是,他想至我于死地,我却领教到了。他写信假意投诚,要与我和谈,我想他们北夷人也是守不住金安城的,便想用和平的方式,不愿见那么多百姓无辜被杀。”齐玖轩说。
“可是,他却在与我和谈时,突然叫出北夷高手,手执大斧向我们砍来。他们的人手太快,还是差点砍到我身上,是方宣帮我挡下了那一刀!”
忆安听得心惊胆战,她关心地扫过齐玖轩的身体,这短暂的关切,却被齐玖轩捕捉到了。
“我没受伤,幸好我早有防备,外援军即刻冲进来。”
忆安放下心来,生气地说道:“这个丧心病狂的图门江,他早就疯了。”
“我眼见,我娘……”齐玖轩说到这里,哽咽了一下,轻轻地低头,皱眉,忆安看到他的喉结抖动了几下,难掩的伤心情绪,“她被绑到城头。”
“孙嫔?”忆安也惊得倒吸一口冷气,她知道齐玖轩与他生母孙嫔,两人虽然未曾经常见面,互相牵挂的情感,却是不比寻常母子要浅,“她可安好?”
“我不知道。”齐玖轩无力地垂下头,一惯高傲的他,此刻在忆安面前,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无助。
“我有办法,救出孙嫔,救出全城百姓。”忆安坚定地说道。
齐玖轩抬起头,质疑地看着她。
“相信我,我有办法。”忆安将手覆在齐玖轩的手上,安抚一样轻轻拍了两下。
“什么办法?”齐玖轩问道。
忆安只是神秘地笑笑,随后起身,走向书桌,拿起笔蘸上墨,写了一张纸条,只有四个字:“和谈 盈盈”
“将这个字条,送到图门江手中,我们便可和平拿下金安城。”忆安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齐玖轩不懂忆安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这你就有所不知,”忆安娓娓道来,“这图门江,当初也想考取功名,为靖国效力,但是他出身贫寒,没有家世背景,也只能是个糊口的小官。
但是,他却有个青梅竹马的爱人,名叫马盈盈,她现在叫梦贵人。当初父皇让各官府进贡秀女,那马盈盈的父亲,也是小官吏,却想往上爬,便把自己女儿,送进了宫,还被父皇看中。
图门江事业、爱情双双受打击,一气之下,便投靠了北夷王,成了他的谋士。
他在北夷这么多年,定是要鼓动北夷军队,为他所用,回靖国报仇。”
“可是,我听说,这图门江,不近女色啊!”齐玖轩听得有些蒙,这样的八卦,他闻所未闻。
“除却巫山不是云啊!”忆安感慨地说道,“这图门江,是个狂徒,视人命如草芥,但是他打回来的目的,也是为了梦贵人,他的盈盈。”
“他已经在金安城内,完全可以接近梦贵人,可以带着她远走高飞,为何还要顽固守城,杀害无辜百姓。”齐玖轩不解。
“那梦贵人的母家,这些年借着她也飞黄腾达,她若是与图门江私奔了,你坐上皇位,定会严惩梦贵人母家。所以,定是那梦贵人,不愿与图门江走。
他是起了鱼死网破之心!”忆安想起上一世,悲惨的画面。
上一世,齐玖轩不顾图门江的威胁,执意硬是带军攻下了金安城,自己的将士死伤无数,北夷军在城中的兵,尽数剿灭。
只是那城,也已经变成了死城,城中百姓尽被屠戮,皇宫城池被烧得面目全非。图门江与梦贵人,两人双双殉情。
“他是想,拉着整个城的人,与他俩殉葬?”齐玖轩顿时明白了图门江的意图,“所以,他才要对我起了杀心,故意激怒我。”
“轩王,可愿成人之美,将那梦贵人——图门江的马盈盈,送给她,放他们远走高飞?”忆安看着齐玖轩的眼睛,她不敢确认,他能答应。
忆安记得,齐玖轩向来是一个冷血的人,他从来不达目的不罢休,此人攻于心计,又善于权谋,用腹黑形容,实在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