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叫白沚
“人生苦短,爱恨恩仇,该放下便放下吧。”
忆安转身离去时,听见男人在她身后轻轻地说着。她再回头,却发现男人已经不在树下坐,他消失在了夜色。
忆安苦笑:“任是谁,经历了我前世那样的悲惨、凌辱,也无法放下。”
“王妃!”没走出多远,忆安便听到背后有人喊她,她匆忙回头,只见一群黑衣暗卫,为首的身姿矫健,几步便闪身到她跟前。
拉下蒙面,竟然是齐玖轩。
“我终于找到你了!你可安好?”齐玖轩拉着忆安的胳膊,关切地问道。
原来,齐玖轩逃出邦王的追杀后,一路直奔自己的军营,按忆安的筹谋,暗中蛰伏,并未参与邦王和禹王的争斗。
但是,当他的暗哨汇报,北夷王侵占了金安都城,大肆杀戮,霸占邦王府邸那些派出去了暗卫都无法靠近邦王府。
齐玖轩想到那北夷王定不会礼待忆安,便不听手下人劝阻,带上几个最得力的高手侍卫,换上夜行黑衣,要夜闯金安城,入邦王府,救出忆安。
几位高手轻松地溜进邦王府内,抓住几个北夷王的下人,问了才知道,延庆将军的女儿,今晚被送到了北夷王的床上。
齐玖轩急得差点吐血,一头闯进房内,却空无一人,他看到有一根被红烛燎断的绳子,便知道忆安已经逃走了。
于是,他们沿城外郊野,一路追踪忆安,终于找到了她。
“忆安,你可安好?”齐玖轩举起她的手腕,看到那烧伤,虽然已经涂上了药,但是仍然红肿。他心疼得轻轻靠近,用嘴吹了两下。
但是,沿着那烧伤,齐玖轩又看到她小臂上的斑斑点点,原来的红疮毒已经退去大半,刺目,可怖的一片片红斑,如今变成了一个个小的,暗色的红印,看上去像亲热过的吻痕。
“这……”齐玖轩又抬眼,看了下忆安微敞开的领口处,斑斑片片,也尽是红痕。
“北夷王!”齐玖轩狠狠地看着忆安,眼神中尽是要杀人的怒火,“是不是他?”
忆安知道齐玖轩误会她已经被北夷王凌辱。但是,她没有解释,只是轻声地说:
“为救个谋士,轩王亲自从军营跑出来,实在是兴师动众,若有个三长两短,可怎成大事?”
忆安其实没有意识到自己心中有气,气自己重生后仍然难以自保,处于险境,差点儿又被欺辱,也气齐玖轩没有早些来救她。
“他把你……”齐玖轩松开了忆安的胳膊,有些气馁和沮丧地往后闪身了一下,皱眉看着忆安,眼中满是心疼和悲伤,好像自己的一件心爱的玩具,被别人摔坏了。
他这一松手、后退闪身,让赵忆安心中一沉。她早听说齐玖轩的浪荡传说,独家癖好:只与处子过夜。
他大约是“嫌弃”了我。忆安心中暗想,果然,即使是这一世,他也是如此嫌弃我。
忆安悲从中来,前世齐玖轩厌弃她、不屑她,甚至都没看正眼看过她的气,此刻,赵忆安全都发泄在了,今世这个齐玖轩身上:
“你我本来也无夫妻之情,只是合作伙伴,我用这身体换来了我的命,接下来我还能为你筹谋、规划,助我们完成大业。舍小取大,也值了。”
忆安冷冷地说,伶牙俐齿间,尽是碾碎人心的利刃。
齐玖轩想到那夜,赵忆安为了让他相信她,自己解衣服的画面,当时,她说,“给你便是……”原来在她心中,这身体确实也并无重要。
他仿佛看到了在北夷王面前,宽衣解带的赵忆安。
“怪只怪我不应该将她独自留下,而我又没能及时将她救出!”齐玖轩陷入非常的悔恨中,一时失了神。
“轩王小心!”正在齐玖轩悲痛中,他们突然被一群杀手包围。齐玖轩来不及多想,将赵忆安拉住,护在身后,抵挡着杀手的进攻,纵使他有高强的武功,却也打得艰难。
这伙杀手功夫不浅,人数又占了上峰,眼看齐玖轩几个高手暗卫都受了重伤倒地。
电光火石间,一个杀手绕到齐玖轩身后,一把刀向忆安的头顶砍下来。
齐玖轩来不及抵挡,下意识间将忆安拽到怀中,自己用手臂挡下这一刀。
“噗嗤”一声,那一刀深深地砍在了齐玖轩的右手臂膀,鲜血汩汩地流出来,他痛苦地抱着忆安,仍然将她护在怀中,顺势扔出一只暗镖,正中那杀手的脖子动脉,杀手倒地身亡。
忆安也惊恐不已,齐玖轩受伤不浅,她伸手去按住齐玖轩手臂上的伤口,担心他的血流尽,可是不管她怎么按,那血便是止不住地往下涌。
她慌了神,眼睛里的担忧再也藏不住,抱着齐玖轩受伤的胳膊竟然不知所措。
“嗖!”又是一支冷箭冲着两人过来,齐玖轩先意识到,却也无力躲闪和抵御。他急忙伸手环住忆安,将自己的左肩当成护盾,为忆安又挡下一箭。
“轩王!”忆安悲痛地喊他,跪坐在地上,扶着受伤的齐玖轩,此时他们的人已经在下峰了,轩王的其它侍卫也都在苦苦应战,以一敌五,都受了伤,眼看就要被杀掉。
生死攸关之时,一道白影闪过,手执中的剑影如寒光一般在月色下劈过,只听见风中有破碎的声音如疾风一样“噼里啪啦”几声。
白影与剑光仿佛合二为一,他身手不凡,手中的剑如蜻蜓点水般轻抚过杀手身边,却刀刀切中要坏,那些杀手死伤无数,剩下几个残兵,自知打不过,匆匆逃走。
白衣男子背对忆安,立于尸横遍野间,刚刚几回合打斗,他竟连头发都没有乱一丝,脸上的面具更是稳稳地跟他合二为一,只有白衣上飞溅的鲜血,像一朵朵妖艳的红花,证明他刚刚的屠戮。
“蒙面男!”忆安激动地喊他一声。
白衣男子只是回头冲忆安浅笑一下,随即扔下一瓶药。“他中毒了,你能解。”
说罢,他便飘然走掉,突然想起什么,他又停下来,对忆安说:
“我有名字,白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