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真俊，手感真好
沈家门口早就有人候在那，见两人一来，就点起了鞭炮。
在炮竹声响中，穆菀笙刚想从自行车跳下，沈赫朝她伸出手，示意她搭上。
穆菀笙抬眸看了一眼沈赫，侧颜英俊，眉目俊朗，即便是一身笔挺，浑身依旧是一副散漫的劲。
她伸出手，搭在了沈赫的手背上，再借的他的力道，跳下自行车。
比起热闹的知青办，沈家要显得冷清许多。
沈家在冷水村已没有什么亲人，除了董强和支书过来主持婚礼，董卫国和几个以前玩得好的小伙子带了家人来外，还有就是李桂花家了。
沈家的院子是以前沈母娘家留下的一个小偏院，比起周围的土坯房，要宽敞绰约许多。
在这之前，沈家的门窗和大件家具上，都贴上了大红的囍字，给这萧条的家里带来几分喜意。
沈母站在门口，候着他们到来。
穆菀笙注意到，比起其他人脸上的高兴，沈母的笑容要明显淡一些。
即便如此，她依旧端正地站在那，含笑地“看”着两人。
穆菀笙随着沈赫走进堂屋，只见正中间挂着主席爷爷的画像，她忽然就想到了两人接下来可能要做的事情。
果然，董强先是念了主席语录，然后道：“我们有请新人唱《大海航行靠舵手》！”
穆菀笙：“……”
好在她这身体会唱这个时代标志性的歌，不然就尴尬了。
然而，会唱歌也只是稍微缓解她的一点点尴尬而已。
她樱唇阖动，用眼角的余光去瞥沈赫。
见他站得端正，神情淡然，似乎在结婚这一天唱歌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穆菀笙也立即收敛心神，跟着沈赫唱了起来。
一首歌唱毕，董强又道：“现在由我们新人面对主席，鞠躬行礼三次！”
穆菀笙和沈赫依言照做。
董强：“二拜高堂！”
沈母这时被她搀扶着坐到桌子边，接受两人的叩拜。
穆菀笙这时才发现，沈母竟然是小脚。
好在她并没有为难她，笑呵呵的连说了几声“好。”
董强：“夫妻对拜！”
穆菀笙依言转过身，与沈赫面对面站立，两人的目光就这么碰上了。
一个古井无波，一个面无羞涩。
董强：“礼成！”
随着董强一声“礼成。”大家又欢呼起来，还有小伙子闹着要送入洞房。
沈赫勾起一抹浅笑，在对方的肩膀上轻捶了一下：“先说好，我的洞房可不兴闹啊。”
董卫国也帮着附和道：“就是，沈赫好不容易娶个媳妇，你们这群人没个轻重，把新媳妇吓跑了怎么办？”
穆菀笙听着他们的打趣，老神在在地站在一边，半点没有被影响的样子。
以前上学的时候宿舍里说黄段子，她可是没怕过谁。
沈赫长臂一招，示意大家落座：“招待不周，大家还请多多包涵。”
他站在穆菀笙身边，游刃有余地安排着客人。
在招呼一客人落座后，他微弯着身体，俯身在穆菀笙耳边道：“他们没有什么坏心眼，就是平时闹习惯了，别担心。”
穆菀笙抬眸，看了眼沈赫。
面上依旧含着浅笑，目光浅浅，却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原来，他把自己的不说话，当做是害羞了。
穆菀笙点头：“嗯，我知道的。”
这个时候人们结婚，白天要上工，为社会主义事业奋斗，酒席通常安排在晚上。
沈家请的人不多，除了几个和穆菀笙关系比较好的知青、董卫国几个发小，就是大队里的几个村干部了。
客人一共凑了两桌，这样的规格放在这个年代，也算是相当有排场。
穆菀笙随意看了眼桌上的菜，发现每桌都有一个肉菜，虽是掺杂着粉条一起炖，但放在什么都要票还食物紧缺的现在，都是极为奢侈的事情。
每桌除了一个肉菜，还有高粱酒、炸花生米和几个素菜，甚至还有烟和水果糖。
穆菀笙和靳芳几人，以及董卫国几人带来的家属一桌，沈赫则和董卫国以及几位大队干部一桌，几个大老爷们喝酒聊天。
沈母带着沈砚书和沈砚溪一起，位置正好在穆菀笙的边上。
穆菀笙能感受到沈母态度的冷淡，所以除了刚开始叫大家吃菜的时候，叫了沈母一声外，和她并没有多说几句话。
她连沈赫对她的态度都不在意，怎么可能还在意沈母？
不一会儿，男人的那桌热闹起来。
穆菀笙转头去看，沈赫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朝她走了过来。
穆菀笙忽然想起，按照流程，她应该跟着沈赫给客人们敬酒的。
沈赫走到穆菀笙这一桌，先是招呼大家吃菜，随即弯下腰，靠近穆菀笙道：“跟着我，一起给大家敬个酒。”
穆菀笙颔首，拿起酒壶给自己斟酒。
就在杯里的酒有四五分满的时候，沈赫伸手按住了她的手。
穆菀笙不解看向他。
只闻他低声道：“你陪着就好，我来。”
因他靠近了几分的原因，身上有淡淡的酒的清香传来。
不像现代酒桌上应酬时，那些大腹便便的老总那种呛人的味道，是一种清冽又沉醉的味道。
穆菀笙稍稍晃了神，沈赫已经从她的手里拿过酒壶，放在了桌上。
李桂花见状，笑道：“我就说沈赫是个会疼人的，我这个媒一定不会做错。”
靳芳和李红梅几人也附和起来，说沈赫对穆菀笙舍得花钱。
闻言，穆菀笙只能装作娇羞的样子，含嗔带笑低头不语。
她和沈赫走到董强和支书那一桌，两人举起酒杯，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与大家一起干杯。
董卫国此时几杯酒下肚，双眼有些迷离，说话也开始没有顾忌起来。
他举起酒杯，站起身，对穆菀笙道：“嫂子，以后你……就是我们嫂子了。
我董卫国没……有什么能耐，但以后，凡是你们夫妻……用得上我的地方，只要开口，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也绝不推辞！”
一边说，他还把自己的胸脯拍得砰砰响：“来，嫂子，咱们干了！”
董强见自家儿子要出洋相，赶紧上前拉他：“你瞧瞧你，在这胡说什么。”
董卫国挥开董强的手：“爸，我可没胡说。”
他伸手搭在沈赫的肩上：“我跟沈赫从小可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二十多年感情了。
今天他结婚，我这做兄弟的，替他高兴！”
说着，他竟然真的掉下泪来，抱着沈赫哽咽道：“我……我真的替他高兴！”
穆菀笙听着董卫国这般，心想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沈赫是真爱。
她好不掩饰的目光落在董卫国和沈赫身上，成功地让沈赫的俊脸黑了。
他梗直了脖子，不让董卫国往自己跟前凑。
偏偏他一手搂着沈赫，一手举着酒杯往穆菀笙跟前凑：“嫂子，你要是看得起我，就干了这杯酒。
以后，我就是……我就是你小弟，唯你马首是瞻！”
穆菀笙一听，乖乖，立即拿起桌面的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来，我们干了！”
沈赫：“……”
没脸见人的董强：“……”
一个多小时后，沈赫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
他回到堂屋，来到还坐在座位上的穆菀笙身边，伸手轻轻推了推她：“你还好吗？”
穆菀笙正伏在椅背上，脸颊绯红，一双杏眼迷离。
跟董卫国喝了那杯跟她那一桌味道完全不一样的酒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后劲慢慢上来，穆菀笙就有些坐不住了。
她在现代喝遍酒桌无敌手，所以她觉得自己是没醉的，也认得清人，可就是有些没法控制自己的四肢。
听到沈赫跟她说话，她抬起满是水雾的眸子，看到一张放大的俊颜。
她嘿嘿笑了两声，伸手去摸他的脸：“真俊。”
沈赫：“……”
穆菀笙揉了揉沈赫的脸颊，满意地点点头。
嗯，不错，富含胶原蛋白。
沈赫拿开她的手，低沉的嗓音有些无奈：“你喝醉了，我扶你进屋。”
今天的酒有两种，一种是女人小孩那桌度数低的米酒，另外一种是男人桌上度数高的高粱酒。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穆菀笙在喝了米酒后，跟董卫国干了高粱酒。
两种酒混在一起，对于穆菀笙这种没有半点酒量的人来说，没有当场醉倒，都是庆幸。
怪他，没有提前告诉穆菀笙。
“不要。”穆菀笙眼睁睁看着沈赫伸手过来搀扶自己，身体却半点避不开。
她的头软软地抵在沈赫的胸膛，想要扶着他站起来。
哪知身体根本没有半点力气，刚站起就要摔。
在摔下的瞬间，沈赫一把勾住了她的腰，而她也顺势抱住了沈赫。
她的双手顺着沈赫劲瘦的腰肢往下挪，两只手掌竟然准确无误地落在他的两瓣臀上。
穆菀笙捏了捏，然后感叹道：“手感真好！”
沈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