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残酷
忽然之间爆发的大战,虽然在意料之中,却也来得太过突然。
只需华风一句话,就可以避免这生灵涂炭,但皇甫渔的回答,让他失去了理智。
但也许不是皇甫渔的回答,而是他自己的内心,生出了心魔!
四面八方皆狂战不休,海主之间的对决毁天灭地,泄露的气息横扫八方,皇道宫外血流成河,山脉断裂,大地开壑。就连那金碧辉煌的皇道宫也遭受波及,一排排宫殿化成废墟,如此乱战下,皇道宫早晚被夷为平地。
“锵”就在这时,皇道宫深处响起一声剑鸣,一抹金色的涟漪铺展开来,形成了一圈极大的防御盾,将皇道宫和年轻弟子罩了起来。
“皇图山有大皇帝剑,足以抗衡仙兵,可惜却只能用来镇守灵眼。”有人道出了其中的玄妙。
皇图山激发了大皇帝剑,以山灵之力,开启极强的能量盾,就连海主的攻击,一时半刻也难以将其破灭。
人可以死,但是皇图山绝不能被毁灭!
高空中,皇甫渔轻轻一掌拍出,无声无息,却是皇图山最厉害的皇道正气,他的修为远超三弟皇甫洪,已将皇道正气练之化境,再也没有了那种辉煌的表现,有的只是,最纯粹的杀机。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这一掌,直直穿透了鬼面海主身化的雾霭,将那月光也打的生生移位了些许,雾霭已中有血色蔓延。
皇甫渔大步上前,万丈之遥,一步便到,三股道气化成一只大手,对着雾霭重重拍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根神杖自极远之处刺出,点在了皇甫渔的那只大手。
“仙陀?你想在此时报五百年前的仇?”皇甫渔冷声,问道。
一老者飘然而至,手持神杖,立于高空。
“你知道便好。”仙陀眯着老眼,说道。
“那你们二人一起上吧!”皇甫渔倒也果决,你要战,那便战,任你敌军千百万!
他抬手一挥,一颗极小的鱼钩,弹指间飞入了鬼面海主所化的雾霭之中。同时一拳挥出,轰向仙陀!
“皇甫山太爷当真有无敌之姿,一人对抗两大海主,从容面对。”皇道宫上,下棋的博伊侯看了一眼,笑道。
“专心下棋吧。”玄山老祖却摇头道。
“对弈讲究的心神宁阔,随意超脱,方能致远,通达极尽境,若只执着于成败得失,当失对弈之本。”博伊侯看了一眼广场上道。
“可笑,此神魔棋局,来历古怪,不知道你用它坑杀了多少豪杰,还谈什么对弈之本?”
“呵呵,谈不上坑杀,只是他们意境未到,不能领悟棋局之根本罢了。”博伊侯放下一子,望向华风,接着道:“此子你可有感受,年不过十五六,却已通达太始长文三亿字,身怀太初真经,手持神木轮回证道剑,当真令人匪夷。而如今,又凭他一句话,五海巨头相杀皇图山,他究竟是何来头,这等造化似乎要将他一步步推到你我所不能达到的巅峰。”
“造化往往都是弄人的。”玄山老祖也落下一子,感慨地说道。
“哈哈,好一句造化弄人。”博伊侯闻言,大笑不已。
广场上,一万黑甲武士以一神甲大将为首,百名红甲战将开路,十大虚空战将悬空而行,围杀华风。
其余九万大军,将太极海的上千修士团团围住,掀起阵阵血浪。
皇图山下,各方修士也悉数登顶,加入了大战之中。
黑甲无数不算什么,华风举手投足间,将击杀大片,但红甲武士,具备山神阶的武力,而那虚空战枭,是攻击力极强的山尊,神甲大将,更是半步海主!
这样一支万人大军,要扫灭一个山海势力,太过容易。
华风却也无惧,化身一道金光,轰然落入敌阵之中,阴阳混元拳施展开来,顷刻间血肉飞溅,黑甲都被震成了铁屑。
百名红甲战将轰然杀到,居然组成了一军阵,刀光飞舞,诸象幻灭,犹如平添了数万人,战力暴涨数倍。
华风呼喝一声,将所收七级猛兽尽速放出,灭杀黑甲大军,而后他翻身红杀入红甲军阵中,身影绰绰,拳意轰鸣,一拳“虚实极尽”打出,拳意笼罩之下,十余名红甲战将被压缩成了纸片一般,连神魂都被磨灭了,铺在了广场上。
他长身而起,单臂惯出,这条手臂瞬间长了百十倍,手臂上龙鳞毕露,五指如抓,所过之处,爆开团团血雾。此乃天龙体,他方将一条手臂练成,但其杀伐之力,恐怖不已,足以媲美诸般神器。
“锵锵锵!”上百刀光斩在华风变长的手臂上,火星四溅,却之留下些许新痕。
华风手臂一缩,一步跃起,半空中,一条真实的手臂和一条虚幻的手臂猛然相交,刺目的光芒轰然爆开。此乃阴阳混元拳的一招“我意灭照”,此招蕴含恐怖的神魂杀伤力,集合了神魂大法,天月夺魂,阴阳大道,于刹那间爆发出灭绝之辉。
不少红甲战将只看了一眼,他们的神魂便被灭杀,少数神魂修为高深者,也是一阵目眩神离。不等他们清醒,华风早已杀到,一脚烈焰踢出,将其烧成了铁水。
华风只身杀入红甲战将的大阵,杀术层出不穷,片刻间击毙半数红甲战将,令人惊骇不已。
而外围,一大群七级猛兽翻滚嘶吼,杀入黑甲军中,如同巨人踩死蚂蚁一般轻松。大量的黑甲武士被吞入口中,咬得咔嚓作响,鲜血四溢,它们就好像是在吃胡豆一般。
神甲大将脸色大变,再也按捺不住,提刀而行,杀入军中。
华风早有所觉,身躯一晃,金光飞过,杀向神甲大将。
“砰!”两人一个照面,便对轰一击。
华风的拳头居然化成了白色,一拳砸在大将的战刀上。
神甲大将一惊,厚重的战刀居然被轰成了一道弧形,发出悲鸣,几乎绷断,这拳头的力量足以有百万斤!
他一声暴吼,抽刀反劈,斩向华风。
华风半空中身躯一转,虚化的黑拳,真实的白拳,在一息之间,他已经出拳九百次,黑白之拳,拳意叠加,蕴含的了十分恐怖的力量。
神甲大将不敢怠慢,浑身神光爆发,战刀划过一道弧线,将周围的气息尽速抽干,刀芒也变得恢弘绚烂无比,一刀斩落。
“轰隆隆!”这一声轰鸣久久不散,在天空中回荡。
拳锋和战刀撞击在一起,神甲大将身形直接被轰退千百丈,握着战刀的手臂兀自颤抖不已。
他神色大骇,自己半步海主,居然被一山主打得连连败退,这小子究竟是何怪胎?
神甲大将被一拳震退,十大虚空战将也动了,他们穿着可融入空间的战甲,屏蔽自身气息,行踪诡异难测,是黑武天极其强大的战力。
“哼!”华风一声冷笑,睁开太虚眼,一切虚实看得清清楚楚。
他故意装作不知,一步跳到红甲战将军阵的高处,挥动拳锋,一击“大合天地拳”打了下去。此招是他结合了“合天地掌”与阴阳道,开辟出来的更具神威的招数,借天地阴阳之力,夺造化之神功。
那群红甲战将顿时感到无比的恐怖气息在周围凝成,连自身动作都变得迟缓无比,这方天地间,似乎已经将自己禁锢,唯有束手待毙!天空中苍天垂落,脚下大地升起,灭绝生机的力量迎面扑来。
“嘭!”一声沉闷的巨响,数十名红甲战将被一击打成了肉泥,魂光飞散,片刻间也消散无形。
“啊!”神甲大将一声大恨,急忙飞速杀了上去。
他看出来了,即便是山尊阶的高手,也难以抵抗这个年轻人的一招半式,只有山尊之巅,半步海主,才能勉强与之一战。他的道法太过恐怖,自身气息绵延不绝,身法灵动迅捷,他的招数并不复杂,每一击却蕴含了极其庞大的杀伤力。
虚空战将也动了,无声无息地接近华风,而后突然显身,一刀斩向华风的后心。
“痴!”一声怪异的碎裂,长刀劈开了“华风”的后背。
虚空战将却神色大变,因为他在出刀的一瞬间,浑身泛起无边的凉意。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华风已经出现在他头顶,一拳当空轰下,拳意裹着力道透过虚空战甲,破入了他体内。
两股诡异的破坏力,在他体内搅动,将一切筋脉血肉内府搅成了肉泥。
“有道无道拳!”结合了先天无道的超强拳法,拳意的劲道直接透过虚空战甲,灭杀躲在里面的肉身。
一个魂体尖叫着冲出了虚空战甲,华风抬手将其掐灭。
“居然还会分身?”神甲大将大骇不已,这可是海主的手段啊。
其实虚空战将那一击斩杀的不是华风的分身,而只是他留在原地的假身而已,这和魂化分身在本质上有种巨大的差别。
只是这神甲大将的认知接连受到冲击,有些迷糊了,要是细细观察,很容易就能认出,那不是神化分身。
华风斩杀一人,身形一转,对着虚空一拳,咔嚓一声碎裂,空间露出一片漆黑的裂缝。
几滴鲜血射出,隐匿在空间中的一名战将直接被震死,尸体片刻间便被空间挤压出来,扭曲成了一坨奇模怪样的金属团。
“这人还能看透虚妄!”神甲大将心中泛起阵阵波澜,猛然冲来的身形也迟钝了几分。就是那么片刻的惊疑,华风早已杀到,金光一闪而过,扬起白色的拳头,轰了下去。
“嘭!”一声炸响,神甲大将被轰出去数千丈,口鼻溢血,落在了不朽兵王的旁边。
他正和战夫子杀得上下翻飞,战夫子眼中战火熊熊,仙宗臂上有血,不朽兵王傲擎长刀,立于不败!
他看了一眼华风的方向,道:“玄空,度成,楼象,你们去助城旦!”
围杀太初修士的三尊神甲大将立刻抽身而出,杀向华风。
四个山尊巅峰的大将顷刻间,将华风围了起来。
华风哈哈一笑,太初深空步漫天走了一遭,如同走马观花般,将半空中的虚空战将尽数灭杀。
他独自面对四人,不退反进,浩瀚的拳意挥洒而出,罩着四人挥了下去。
神甲闪耀,刀光鹊起,四把长刀同时斩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井”字形刀芒,迎向华风的拳意。
嗤嗤,几声爆鸣,神甲大将合四人之力,将华风的拳意尽数抹杀。
华风欺身而上,杀入四人核心,挥展拳锋,漫天都是拳意,到处都是道义,整片空间都在轰隆作响。
刀芒斩落,发出噼啪的爆炸,斩灭了拳意,劈在华风身上。
黑白之光流转着华风的全身,这些刀光竟然一时片刻也破不开这层恐怖的防御。
皇道宫上。
对弈的博伊侯和玄山老祖居然都没有下子,而是远远地望着广场上。
“能看破飘渺的空间,他是何眼?”玄山老祖问道。
博伊侯淡淡一笑,道:“这种眼多了,有的人天生便有,有的人即便是练到海主也未开。而此子眼眸间并无任何奇异之处,此眼多半开在神魂,可观太虚,名为太虚之眼。”
“哦?他年纪轻轻,如何开得了这神通之眼?”玄山老祖不解地问道。
“这便不得而知了,不过我观其道法气韵,却似乎并不是太初真经,不知何故?”博伊侯道。
“确实不是太初真经,但却还有些许太初真经的痕迹,当年我曾见过极道子的道法,故对此还是有些分辨的。”玄山老祖道。
“些许痕迹?难不成他手中的太初真经也不全,他反而将其推演到了另外一种道法的层次?”博伊侯自己都说得有些惊讶。
“极可能。”玄山老祖道,而后望向了棋局,愣了愣道:“该谁下棋了?”
博伊侯被他这么一问,也是一脸愕然,随即投子,道:“算了,算了,你我这盘棋,日后再下。”
“也罢。”玄山老祖也收敛的魂力,端坐道宫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