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心计

    “额…，”路程安不在言语，低着头的样子已将所有的话都说出来了，若一冷笑一声“回宫。”

    “是，”阿秀匆忙跟上去，若一走的很快，像是发了疯一般，顾岩转身走进去“烟烟，这种爱当真是你自己选择的最好的爱吗？”

    “娘娘，你别哭啊，”阿秀轻拍她的肩“皇后娘娘生了皇子，你该高兴才是。”

    “高兴？”

    她抬眸清冷的眼中点点泪意挂在睫毛上“从前我倒是低估了他的绝情，说到底我们这些人终究比不上他的政治和江山。”

    “娘娘别想了，”阿秀叹叹气“娘娘从回来还未吃什么东西，我去给您准备点儿东西。”

    “嗯，”她含糊不清的回她，眼睛却是冷的彻骨“原来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可怜的人，如今看来不是人可怜，而是这世道造成不公平的待遇。”

    夜凉如水，她闭了眼靠在垫子上睡去，水仙香味沁入鼻中，眼角的泪还挂在脸上，莫子轩叹着气将她抱到床上“她又何苦这样伤心欲绝。”

    “皇上，”小太监轻唤他“今晚可是要让那西域女子侍寝？”

    “滚出去，”他皱眉看着怀中的女人“不会察言观色，若是让若一听到了只怕会更伤心。”

    “真是个傻瓜，从不会为自己考虑的傻瓜，”莫子轩将她放到床上低喃着，眼里的温柔满的要溢出来。“这宫里的女子千千万万，他想要的自始至终不过就是她罢了，只是人活着并不仅仅只有爱情。”

    “等着朕，等着朕给你一个太平盛世，”他在她的额前留下一个轻吻，转身离开，黑暗中她的眼明亮，一抹不知名的笑挂在嘴边。“你醒了，”顾岩在床边看着她，手里的毛巾正要放上去“孩子呢，”她虚弱道“孩子怎么样？”

    “你放心，母子平安，”顾岩笑着将她扶下去“是一个很漂亮的皇子，很像你。”

    “谢谢，”岚烟还未缓过神，只觉得累的很，便抬头认真看着他将毛巾换好，温润的样子像是从未改变。“呵…，”她吃吃的笑了一声“顾岩刚才见到她的神情像极了当日她犯了错他心疼的样子。”

    “笑什么，嗯？”

    他抬头看看她，手里却是不停歇将换下的毛巾细细浸湿“都是当了母后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般。”

    “没，”岚烟笑笑“只是记得原来有一次我做错了事，爹娘要惩罚我，大哥便是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刚才我生产的时候大哥也是这样看我的。”

    “可是当时那样觉得我可怜，为什么不救我，”她瘪瘪嘴“难怪大哥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妹妹的。”

    “不然还能怎样？”

    顾岩抬眸“刚才你要生孩子难道做大哥的替你不成，”他明显听到她低低的笑声“很多东西是你选择的，我就算心疼也不能改变什么。”

    “大哥想说什么，”岚烟躺在床上“皇上今日没来重华宫对吗？”

    “错了，是今日从重华宫离开之后再没回来，”顾岩抬头看她一眼“端妃想去找他，被我拦下了。”

    “是她？”

    岚烟皱眉，下一刻却是笑起来“大哥是想让我良心不安对吗？”

    “我从未这样想过，”顾岩站起身摆摆手“你的人生早就是你自己选择的，我无权干涉，我不过只想告诉你真相罢了。”

    “与其伤害一个帮你的人，不如提防一个不在乎你的人，”岚烟迷糊的看着他离开，脑海中却是清晰起来“若她不是若一，夺走他心的若一，她还会不会选择不那么伤害她。”

    晌午过后，若一坐在院中看书，当日的梨树开满了白花，被风吹的摇晃着，她看书的样子极美。“顾…，”“嘘…，”顾岩看着李氏“我过来看看娘娘，你若是无事就去忙你的，有事我叫你就是。”

    “好，”李氏笑眯眯的离开“这顾大夫对娘娘的事可真上心，日日为她请脉。”

    “在看什么书？”

    顾岩的声猛然吓到她，若一条件反射站起来，清澈的眸中闪过慌乱，将手中的书籍藏到背后“没，不曾看什么。”

    “罢了，”顾岩也不勉强她笑笑“今日的事情说到底还是要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

    若一道“不过是今日看到喜鹊在我院子里叫，便想着去看看皇后娘娘，不曾想倒是发生之后的事儿。”

    “对了，”她抬眸“皇上可去过她那儿了没？”

    “去了，”顾岩坐在石凳上“许是忙完事儿了，刚才急匆匆来了重华宫，如今在与岚烟说话。”

    “那就好，”她抬眸看看树上的点点白花叹息道“我本想着岚烟是她心中挚爱，总会有点儿不同，不曾想到底还是没有什么不同。”

    “你呀你，”顾岩笑笑“何苦费脑子想这些，好与不好这都是你们的路，别人无法替你们走下去。”

    “也是，”她坐在石凳上，手中的东西却是掉落在地，顾岩先她一步将书拿过去，看了书名不由皱眉道“你怎会看这些。”

    “我怎么不能看，”她皱眉从他手中将书拿过“除了看书，你告诉我，我还能怎么度过这漫漫长夜，亦或者这无至无休的乏味日子。”

    “若一…，”“你不必说什么，”若一皱眉回头“当时的事情并非是你一个人的错，你不要再为那些事为我道歉。”

    “回去吧，”她下了逐客令“皇后身边如今很需要你，她刚生完孩子，如今怕是还没缓过神。”

    “好，”半晌他才回她“你若是身子有什么问题，便差人来告诉我一声。”

    “好。”

    “娘娘，”琳儿走过去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黎荌皱眉看着镜中的自己，下一刻捏着胭脂的瓶子碎了。“娘娘息怒，”琳儿跪在地上“奴婢是无辜的。”

    “我知道你是无辜的，起来罢，”她摇摇脑袋“只是不曾想她费了这么多的心思终于得偿所愿。”

    “是，”“起来罢，”她站起身阴晴不定的看看身边的女人“皇后生子这样大的喜事，潇湘馆可有什么动作。”

    “不曾有什么动作，”琳儿道“只是皇后生产那日听说端妃特地去看了皇后娘娘，后来二人避开侍女，出去闲聊的时候皇后娘娘才会突然生产。”

    “期间可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她匆忙抓住她的肩，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皇后当时可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

    “不寻常的事？”

    琳儿疑惑道，下一刻恍然大悟的跪在地上道“皇后娘娘与端妃娘娘什么冲突也没发生。”

    “随本宫去看看，”她皱眉嫌弃的看着她“若一，当日你的生活是我给你的，如今我想要回，对不起，你不给也得给我。”

    “圣主的行动越来越快，只怕不久就会到大汉，再有身上的蛊虫也控制不住，她必须加快将若一赶出去，赶出去才会有下手的机会。”

    “没了莫子轩保护的若一，总是让人方便下手。”

    “娘娘，”琳儿叫着站在门口的她“您想什么呢？”

    “去库房看看，挑些名贵的东西送给皇后，”黎荌回神道“皇上如今是否在皇后那里？”

    “是，”琳儿依言退下，吩咐身边的侍女去办，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梨妃娘娘变了，再没当初的温婉贤淑，如今眼珠里更多的就是算计。“哎呀，妹妹来迟还望姐姐恕罪，”黎荌一进门便欣喜道“听说姐姐今日喜得龙子，妹妹真是开心的紧，一听到消息便过来了，还望姐姐不要嫌弃才是。”

    “怎会，”岚烟抬头将怀中的婴儿递给奶娘“坐吧，”虚弱的脸上虽然苍白无色，倒是很有气色。“妹妹，今日穿的真是好看，”岚烟笑道“自你进宫，本宫还从未见过你这样好好梳洗打扮的模样呢，如今瞧着竟把本宫宫里的花都比下去了。”

    “瞧娘娘说的，”黎荌娇羞着低下头不言语，岚烟却是道“妹妹这身虽美，可是说到底过了含苞待放的年纪，难免与身份不太符合。”

    “啊？”

    黎荌抬起头诧异的看着她，脸上的红晕散开，岚烟微微一笑“你瞧瞧本宫宫里的牡丹可不是含苞待放的模样。”

    “是，”黎荌低头笑笑，手指微微收紧“这皇后如今是要报仇吗？”

    “皇后在说什么？”

    爽朗的笑声从后面传来，莫子轩抱着婴儿走进来，一脸慈父形象“梨妃与皇后如今倒真是姐妹情深，朕甚是欣慰。”

    “皇上刚才去哪儿了？”

    岚烟笑着接过他手中的孩子，微微嘟囔道“这样小的孩子怎么能出去外面。”

    “怎么不能去外面？”

    莫子轩道“朕从小无人疼爱，还不是长大了，作为朕的孩子自应该有这点儿胆识。”

    “是，”岚烟低头道“是臣妾不是。”

    “不是你的不是，”莫子轩笑着坐到床边“你是母后，难免会心软，可是你要知道心软过度未必是好事。”

    “臣妾知道了，”岚烟抬头看着他，莫子轩笑笑“如今看来到底是梨妃教育孩子有本事，你瞧瞧禄儿比同龄的人厉害很多。”

    “多谢皇上夸赞，”黎荌低下头“禄儿能有今天的成绩必定离不开皇上的细心教导。”

    “那臣妾可要向妹妹细心学习才是，”岚烟抬头看着她“妹妹这样厉害，必定慷慨解囊。”

    “这个自然，”黎荌笑笑“臣妾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们如今都有自己的孩子了，剩下的就只有端妃了，”他抬眸看看远方“端妃，端妃…”“听说今日姐姐生产的时候端妃姐姐在身边呢，”黎荌道“想必姐姐帮了不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