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中午
开入首都后,巴别塔的先前接应便发来了定位,是一个名为“天堂”的小药铺,而那里的主人叫“百部”
大多时候都在“英吉尔美什”里建立的巴别塔分部医院上班。
巴别塔隶属安天思坦国家,那也是他们的根据地,同时对其它各国有着密切的合作关系,如物流运送、护送、情报搜集、贸易、战场支援等多项,适当情况下会接收新鲜血液。
……
san开车前往,找了个停车位就把车停了进去,而在这个途中,寂滨也醒了过来,眼神惺忪的看着前方,喃喃问道:
“到地方了?”
“嗯,到了,下车吧”san温和回答
四人纷纷下车,前来迎接的是位身披灰白兜帽斗篷,上半脸戴着同色面罩,穿着严实之人。
百部看着san身上这套防弹衣,不由问道“刚从战场转过来?”
san讪笑,右手挠着头,没有回答问题,转而轻声反问道:
“开了一上午的车,有点饿了,有什么吃的吗?”
“…跟我来吧”百部叹了口气,淡淡道。
百部调头,转身,其余人紧随其后。
san走到寂滨身侧,浅笑道“寂滨,还记得她吗,我给你的两箱药就是从她那提的”
她?
寂滨思考了会,企图在杂乱模糊的记忆里寻找她的足迹,但留给他的,只剩下了朦胧,乃至空白…
随口回了句:
“抱歉,实在记不起来,我们以前见过吗?”
闻言,走在前方的百部忽然一顿,转身看向寂滨,嗓音低而不沉,种兴师问罪道:
“你是把药当饭吃了吗?”
不知为何,纵使无法在记忆里找到有关她的足迹,但却莫名有种熟悉与亲切感…好似认识了好长一段时间…目光一移,稍有心虚回了句:
“嗯…”
“……”
“你还真是没把我的话记牢啊”百部没好气道。
san见气氛逐渐充斥火药,虽说自己不擅长劝架,但还是强撑着,汗颜的出来为寂滨开脱:
“百部,寂滨的情况也是没办法,你就别为难……”
“你觉得这是为难?”百部强行打断san,质问道。
san顿时哑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寂滨,你还记得今年的一月二十七号的时间,我们都在干嘛吗?”百部正朝寂滨,语气维持着缓和问道。
……
一月二十七号…
寂滨浅皱着眉,一遍又一遍默念着这个数字,似乎这天对他很重要…
可越是回想,脑子就越是抽痛,越是失真,好似一张照片被磨裟空白,只留下零零碎碎的信息…
看着寂滨埋头思索半天都没动静的模样,除安塔外的三人心里都有了个底,但谁也没说,气氛逐渐变得沉重…
久久,寂滨抬起抱歉的目光,对着百部摇了摇头,稍有沉郁道:
“抱歉,想不起来了…”
闻言,san不由咽了口唾沫,其余两者也是心一沉。
……
阳光撒下,五人巍然不动,片刻之后,百部稍有憔悴的心累呵斥:
“不能再让你继续任性下去了,现在必须控制好你的药量。要是再这么下去,等哪天回想起来,就像把刀片一块块塞进灵魂里缝合,每动一下都能传来生不如死的剧痛…”
“百部,还是先回药铺再说吧,现在……”san两手立起放前,汗颜的想缓和下气氛。
“好好好,回去再说是吧?也的确该谈谈你‘造假’一事了”百部这一番暗示,把san整得一激灵,顿时就把其给整不会了。
见所有人都不吱声,百部也是无奈,憋在心里的话又噎了回去,轻微摇了下头,无力道:
“唉…算了,还是先跟我回药铺吧”
……
掀开铁帘,走入其内,里面很是普通,但也清凉。
原木色地板,左侧放着药柜,以及一个长长的收银台,对面挂着一些花草画像。
中间有着一道空门,有着两处拐角,第一处有着折叠梯,折叠的平台下是小型卫生间,第二处就是厨房。
四人跟着百部,来到了二楼,里面整洁敞亮,原木色地板;紧挨着白墙的黑色电视机;以及电视机正面前方的一长沙发,侧两沙发,还有一张原木色的茶桌与同色茶具;廊道正前还有一间阳台,以及一块印着精美百合花的帘布。
安塔,寂滨,san,都稍有拘谨心虚的坐长沙发,百部与司机各左右一侧。
“san,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让寂滨一次性吃这么多药,你把话都忘到脑后了吗?”
“一次性服用大量‘调魂令’的后果你知道有多严重吗?”
“如果你再这么任由他的性子,他早晚会麻木一切情感,遗忘绝大多数事情,甚至丧失总结与自我定义的能力……”百部严声呵斥san,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却也无时无刻表现出对他人的关心。
……
“调魂令”是巴别塔针对精神问题人员特意研究出的一种精神药物,主要适用范围为:“精神崩溃、精神失常、人格分裂、易怒症、幻想症……”
而调魂令一周最多只能服用一次,如果服用两次,会造成相对严重的脑损伤,同时缺失部分记忆…
一般而言,调魂令都只准许在特定医院里服用,如非特殊、非常情况,对外销售属于犯法行为,且服用时,身旁必须具备沙漏体系里的“扭曲:构思”进行思想与思维上的引导,继而稳定情绪,更安全的走出心理阴影,摆脱过往所带来的折磨与痛苦……
而寂滨就是那位特殊人员…也是依托药物的可怜虫…
……
san也只敢唯唯诺诺,不敢反驳一句。
但作为话题中心点的寂滨却低着头,小声道:
“不怪san,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百部此刻一肚子火,但看是寂滨发言,也只能强压着,尽量放缓心情,平声问道:
“为什么?”
“…我也不明白,或许是我忘却了吧,但我真的需要这么做…我不能让我的情绪处于失控状态…而那些过往总能牵动我的想法,情感,从而左右我的行动…”寂滨的语气怯弱,畏缩,在百部面前,表现的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百部一时之间也没了脾气,幻想着说:
“你应该面对过去,这样才能有未来,你应该勇敢些,我见过跟你一样大的孩子,他们……”
用长辈的语气去训斥,但这些除了增加无意义的对比,堆积焦虑,产生“他们都可以做到,但我不行,我只是个没用的垃圾……或许应该去死……”这种心理价值观外,起不到一丁点帮助。
最后也是无奈,只能打开电视打发下时间,留下安塔与寂滨,剩下的三个熟人就下楼进了厨房
……
黑白电视机里的内容:
频道1:“时间如水,我们只能在他的涟漪中留下痕迹”
频道2“现在是中午十二点三十七分,我们就站在双子大楼的外面,也将将见证史上最高大楼这一伟大诞生,下面我们把镜头交给……”
频道3:“先生们,女士们,世界上最高的贸易中心,双子塔即将于完成,四百七十七米高……”
频道4:“继本台记者报道,今晚林北将遭受特大雷暴天气侵袭,请注意……”
寂滨将频道一个接一个的乱调,但始终得不到一个满意的,心情好不烦闷。
但接下来的一个视频却让其眼前一亮“快看!这个男人叫小帅!他此刻正在几百米高的大楼玩走钢丝…”
“嘶…!”猛吸一口气,右手打勾摸着下巴,目光略显一丝肃穆,嘴角逐渐上扬,猖獗,阴险,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上心头,收敛诡笑,嘴角泛起一个可爱小酒窝,随即扭头看向安塔。
注意到寂滨火热的注视,安塔脸上不由泛起一股淡淡的绯红,两手放膝,腼腆问道“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寂滨仔细打量了一会,发现其长得好生精致,软儒,微微挺起的胸脯,散光映射下,将那如青莲绽放的身体曲线展露无遗。
寂滨慢慢挪过,紧接侧手搂住腰间,肢体接触间,感受着对方肌肤的柔嫩。
安塔也感受着这异样的温热,本就娇羞的脸庞此刻变得通红。
眼眸含情,目光柔和,深深的看着安塔,她是那么的温婉可人,赏心悦目…
寂滨俯过身去,温情着“请看着我,亲爱的~”
安塔面色通红,体温急剧上升…
激烈跳动的心脏与急促的呼吸让安塔失了方寸。
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流浪”两个纪元,但身体与意识的尘封让她免去了岁月流逝,现在的她,也只是个情窍初开的懵懂少女而已…
似春心荡漾,蠕了蠕红润薄唇,压抑着那份道不出,莫名的激动与紧张,似期待,又似顾虑,颤巍的,故作矜持问道:
“你对我说这些…是为什么?”
寂滨毫不遮掩,口无遮拦,发自肺腑:
“当然是在向你表达我的心意,亲爱的”
“你知道吗?我注意你很久了,或许是你自己没意识到你的魅力,你的一举一动,一撇一捺无不牵动着我的内心”
“我想与你坠入爱河,并愿意为此十世不悔,至死不渝”
“我很幸运,因为在这普通的人生中遇到了你,你将成为我生命中的美好,也将成为照亮我生命的一束光”
“我要向你提出一个不能拒绝的无理请求……”
“请容许我一直陪伴在你身边,做你的爱人与伴侣,在共同的未来里经历有着彼此的时光,甘之如始的相伴终生”
柔情脉脉中暗送秋波,眉宇间传达着浓浓情意,这番猛烈攻势下,让安塔浮想联翩,有了些许幻想…
“我想我已经无法忍受没有你的世界了,现在,我想牵着你的手,在和煦的暖阳下漫步,去听听鸟鸣,去闻闻鲜花,然后坐在长椅上相互依靠,感受人间的宁静与美好,但在此之前,我想先去逛逛商场,买些零食与玩具,这样我们就可以在公园里野餐,玩耍,然后再接下来的时光中,看看日落,安静的看着被接走的小孩,朝气蓬勃的青年,以及花甲之年相互依靠的老爷爷老奶奶,看看我们以后的孩子,看看我们未来,可以吗?”
“或许在遥远的以后,我会感谢你给我的每一个拥抱、每一句誓言、每一次牵手,我的生命会因你而变得完整,我也将在你身上找到并拥有家的感觉,但现在,请陪着我,好吗?”
说话间,寂滨搂着的手不自觉与安塔的手十指相扣,感受着彼此手掌传来的温热触感。
安塔的心都快因此而融化,紧绷的神经开始松软,娇柔的身躯开始无力,情感占领高地,已没有自主思考的主权,纯情的眼眸里尽显情意,清纯而夹带几分稚嫩的脸庞顺着对方的意思,脱口回答“嗯…当然可以,我会陪着你的”
话音刚落,寂滨脸色骤变,撒开相扣的五指,抽回搂腰的手,迅速挪开一个身位,毫无感情可言的平淡快语:
“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可一点没逼你,待会记得陪我逛商场啊”
“诶???”安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保持着一个姿势僵硬的坐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嘛,我要干嘛???一大串疑问在脑子里来回翻转,这算什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
厨房里头,百部炒菜,两人打下手,期间也有问安塔的来路,san如实回答,得到信息后,一股浓浓的警惕感涌上心头。
第三纪元血族里最璀璨的明珠,坐拥万般宠溺,富可敌国,所有资料一应俱全,唾手可得,如若真像个普通小姑娘一样,那可就太荒谬了。
抱着这种想法,百部便悄无声息的步入楼梯间,想把对方拉出来一问,但距离二楼廊道还有几个台阶时,寂滨那令人掉鸡皮疙瘩都土味情话如约而至,最后也是拉下脸来,默默走下搂去,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自己也什么都没听见…
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上一秒还在农村小茅坑,一出门发现有一个国际图书馆,进去一看发现是一个大型茅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