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顺数第一行不行
周末的时候，李昊在家吃饭。
本来想把林月初叫过来一起，但是又怕爸妈误会，毕竟还有四个月就要高考，万一妈妈朱秀芬因为这事闹到学校里去可就麻烦了。
晚饭非常丰盛，朱秀芬炖了排骨玉米，还有两个精美的小炒肉。
“昊儿，多吃点儿，高三学习太辛苦了。”
“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看这个月你都瘦了。”
朱秀芬心疼的说道，拿起勺子给李昊盛了满满一碗汤，末了又往他碗里加了几块肉。
李昊感受到了久违的家的温暖，忍不住吐槽道。
“吃了半个月的萝卜咸菜，终于开荤了。”
朱秀芬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今天，你爸出版社拖欠了四个月的工资全都发了下来，一共2000块呢。”
“不对呀，爸的工资不是一个月650吗？四个月应该有2600块钱。”
李昊一下就看出了这里面的问题。
“哎。”
朱秀芬叹了一口气。
“出版社效益太差，只发了百分之八十的工资，估计以后只会少不会多。”
李昊咽下去一块肉，味道糯香软烂，然后放下筷子。
“拖欠工资？”
“这可是违法行为，这让老百姓怎么活？这种事情劳动局就不该管管吗，我说就应该把出版社管事的关进去几天让他尝尝厉害。”
朱秀芬听到这话脸色都变了，赶紧关上大门。
“昊儿，这话可不要乱说，现在多少国企倒闭，下岗工人无数，能保住一份工作已经是万幸，别说降薪这么一点儿，就算降一半，咱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昊才猛然想起这是九十年代，远不能和二十多年后有健全的劳动法想比，国企改革带来的下岗潮也快要来了。
默默把碗里的肉汤喝光，李昊没有再说什么。
“开饭了，老李，过来吃饭啦。”
朱秀芬朝着里屋喊道。
李建华一脸阴沉地从柴房里走了出来，手里还夹着一根柴火棍子。
“我问你，上次考试，你班上第几名啊？”
李昊看一眼李建华的脸色和行为就明白了，肯定是自己倒数第二名的事泄露了。
“爸，这里，你轻一点儿。”
指了指屁股，李昊非常自觉地撩起了兜住臀部的外套，以前这里可没有少挨揍。
李建华看到李昊的动作，更是来气，抖了抖手上的棍子，佯装就要抽。
朱秀芬赶紧跑过去一把抱住李建华的手臂。
“好了，昊儿又不是不努力，都这么大了，怎么能打呢，说出去多丢人。”
在朱秀芬拼命地阻拦下，李建华恨恨的丢下棍子。
重生后又一次经历这种温馨的画面，李昊突然有点儿伤感。
上一世的李昊就是在这种父严母慈的温馨家庭环境下长大。
可是，爸爸工作的变故，导致他借下高利贷，一步一步滑向深渊，最后家庭支离破碎。
这成为李昊内心深处永远的痛。
但这一世，他有能力阻止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爸，你信我一次，下次绝对不会再考倒数第二名。”
这话倒让李建华更来气。
“不考倒数第二名，你要考倒数第一名吗？我这个出版社主编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李建华叹了一口气，连饭都懒得吃，肥胖的身躯抖了抖，黯然伤神的朝房间走去。
李昊有点儿无语了，这特么都什么逻辑。
除了倒数第二我就只能考倒数第一吗，顺数第一名行不行？
“反正马上就要期末开始了，到时候肯定让你惊喜。”
李昊冲着李建华的背影提前邀功，李建华摇了摇头，停留了几秒的脚步又迈开走远了。
见到李建华恨铁不成钢的离开，李昊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朱秀芬身上。
“妈，你相信昊儿会给你们惊喜吗？”
朱秀芬笑着温柔地摸着李昊乌黑的头发。
“妈妈当然永远都相信昊儿，在妈妈的心里，我儿子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孩子。”
李昊再次无语了，这宠溺得有点儿过了头，明显是不相信自己啊。
“爸爸妈妈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李昊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砰砰砰——”
“李建华在家吗？”
朱秀芬刚关上的大门传来砰砰的敲击声。
李昊刚走过去，门就被七八个彪型大汉猛地推开了。
“小朋友一边儿去，你爸爸在家吗？”
为首的刀疤脸将李昊推到一边，朱秀芬见对方来者不善，赶紧把拉李昊拉到身后。
“你们是什么人？欺负一个学生算什么本事，有种冲我来啊。”
别看朱秀芬平日里娇弱温和，关键时刻无比的勇敢。
听到吵闹声音的李建华从里屋走了出来。
“老李，今天发工资了，怎么也不去我们宏远公司坐坐啊？”
刀疤脸阴恻恻地看着李建华讪笑着说道。
老李有固定工作又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在这些高炮眼里，他就是一颗摇钱树，不把他榨干怎么舍得轻易放弃。
这都个把月了，老李不去借钱也不还钱，于是这些人找上了门来。
“不就是15000块钱吗，你们吵什么吵。”
李建华有些气愤，借条的期限是两个月，这些人毫无原则，才个把月就上门闹事。
“老李，你借了他们的钱？”
朱秀芬一脸不信的问李建华。
事情发展到现在也瞒不住了，李建华只能干脆地点头承认。
“好你个李建华，平日里大手大脚惯了，一毛钱都没有存下，还有胆子借高利贷，你让我们娘俩怎么活啊……”
朱秀芬一听就炸毛了，嘴里一连串埋怨的话语就没停下来过。
中年刀疤脸大吼一声，打断了朱秀芬没完没了的唠叨，恶狠狠地纠正。
“你们别搞错了，不是15000，还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息，一共18000，老李，你该不会把利息给忘了吧？”
李昊看到李建华支吾着不说话，看来这事儿是真的，应该是私底下的口头协议。
这些人就是滚刀肉，吃人不吐骨头，才仅仅个把月就敢要这么高的利息。
朱秀芬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得捶胸口，痛心疾首地抱怨。
“李建华，千不该万不该，你怎么要招惹这些恶徒。”
刀疤脸吐出一口浓痰。
“我呸。”
“你骂谁恶徒呢，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老两口不要在我们面前一唱一和的，今天要是不把钱还了。”
刀疤脸话说到一半，歪着一颗肥胖的脑袋在屋子里四处扫了扫，发现一件值钱的物件都没有发现。
“我他妈把你的房子给拆了。”
刀疤脸抛出一句狠话后，一个小弟赶快搬过来一张凳子恭敬的说了声请。
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刀疤脸翘着二郎腿，一脸挑衅的看着李建华。
“当然，你再是借一笔也是可以的，我们保证不打扰你们一家和谐。”
“宏远公司对吧？”
李昊冷幽幽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