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狩猎（一）
大家对新的一年抱有很大期许。
只是天不遂人愿，再度下调的粮食配额如同一柄重锤，直接敲在众人的脑门上。
当头一棒，威力非比寻常。
霎时间便在人群中引起一阵骚动。
何大清没有管外边议论纷纷的工人，自顾回到食堂内安排工作。
配额减少是全方位的，轧钢厂每个人都不能幸免。
这种大事只有杨厂长去操心。
何大清要做的就是管好自己一亩三分地上的事。
能保证食堂平稳运行，他就算有功无过了。
“师傅，外边到底怎么回事，粮食定额怎么又降了？”
何大清刚回到后厨，三个徒弟便围上来。
二食堂里就属他们跟何大清关系最紧密。
情况不妙，他们下意识就会靠近何大清，以寻求安全感。
“具体情况还不知道。
不过，往后几年看来是要过苦日子了。
家里都捂紧些，千万别把底子漏出来。
关键时候，能救命的。”
何大清将三人引到一边低声告诫道。
以前年景好的时候，何大清对三个徒弟早有一番交代。
别的不说，他们三个家里肯定有不少存货。
比起寻常人家，情况要好得多。
“往后几年，都不好过吗？”
三个徒弟听罢各自低下头，陷入沉默之中。
新年刚过去不久，许多地方连春耕都没开始。
这种时候减少粮食定额，绝不只是粮食收成问题那么简单。
其中定然还有许多复杂的缘由。
黄凯三人看不透，但心情还是不可避免地沉重下来。
别的不论，生活质量受到影响是实打实的。
“我估计没个两三年是缓不过来的。
做好心理准备，粮食省着点吃，苦日子总能熬过去。”
何大清半是教导，半是安慰。
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神舟平定以来，人们过了几年好日子。
再让他们回到从前忍饥挨饿的状态，确实难捱。
“等周末，我打算去周边山林里看看。
你们去问问食堂里有没有愿意一块去的。”
应付粮食危机的思路无外乎两种，一种是开源，一种是节流。
轧钢厂里的工人干的都是体力活，消耗很大，就是想省也省不下多少粮食。
因此，只能想些别的办法填补缺口。
“师傅，咱们这是要去打猎？”
三个徒弟听完何大清的话顿时振奋起来。
粮食定额下降，打击最大的其实是精神士气。
每顿少吃些反而是次要的。
四九城以往的粮食定额一向比较宽裕，谁家里还能一点储备都没有。
即便定额减少，短时间内也不会饿死。
离山穷水尽的地步还早着呢。
众人忧心忡忡，是对不确定未来的惶恐。
大家伙都害怕粮食定量一减再减，以至于难以生存。
这种长期忧虑产生的内耗，才是最致命的。
因此，想解决精神内耗，就得让他们看到希望。
看到未来的保障和希望。
“反正周末闲着也是闲着。
我打算出去碰碰运气。
愿意跟我一起去的就去，不想去也不勉强。
这是私人邀请，不是公事。
包括你们仨在内，食堂的人都没有责任义务响应。
去留自便。”
办事前，何大清要先把话说清楚。
到荒山野地里打猎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大清不敢保证一定有收获。
很可能忙活一整天得空手而归。
是否要去，全凭个人权衡意愿。
“是，师傅，我们知道了。”
三人眼中亮起兴奋的光芒，跃跃欲试。
不管怎么说，何大清至少没抛开食堂里的人。
肯给他们想办法，总能令人安心一些。
……
周末早上，何大清一行人在轧钢厂门前集中。
仔细一数，除去黄凯他们三个外，竟还有几个愿意跟来的。
仅凭三言两语能喊来这么多人，很不容易。
可见何大清在食堂的号召力不小。
粮食定额下降已成定局。
大部分人在空闲时间一般都会选择在家里歇息，节约体力，尽可能减少消耗。
愿意出来活动的本就是少数。
肯跑出城外活动的人更稀少。
而且，不是每人家里都有自行车。
何大清跨坐在自行车上，后座捆着一个蛇皮袋，里面装着的是一些自卫用的工具。
四九城外的野地可不安全。
虽然没有虎豹豺狼这种大型食肉猛兽，但野猪还是有可能碰上的。
在野外，任何大型动物的战力都不可小觑。
反正人类徒手基本应付不过来。
“时间不早，咱们出发吧。”
望了一下日头，何大清招呼一声，骑车出发。
考虑安全问题，何大清不敢出发得太早，也不敢出发得太晚。
只能在天亮，视野清晰的时间段出去查探。
一旦天色暗下来就得赶紧回撤。
做什么都是安全第一。
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能拿到收获才算胜利。
否则都是不值当。
何大清一马当先，何雨柱跟马卫国紧随其后。
剩余人亦纷纷跟上。
轻车简行，速度极快，一个小时轻松就能骑出三四十里地。
不多时，众人就越过四九城外的赵家庄，来到苍云岭下。
苍云岭海拔不高，山势平坦，面积辽阔，树木植被茂盛，常见有野鸡、野兔出没。
何大清来之前早就跟人打听清楚，才决定来此狩猎。
好在这个时代四九城没完全建设起来。
再过几十年，等城市扩张到附近，就什么动物也无了。
“留下两个人看车，其他人分成两队进去看看。”
何大清解下后座上的袋子，从里面掏出一把开山刀，还有一把弹弓挂在腰间，招呼众人尽快行动。
刀是用来开路防身的，弹弓则是正经的狩猎利器。
别小看弹弓这种寻常孩子的玩具。
弹弓皮筋的力道一提上去，再配上坚硬的弹丸，威力非同小可。
二十米距离内，将野兔之类的小动物打到失去行动能力不成问题。
四九城管得比较严，各家早就没了枪支。
出来打猎只能用些冷兵器。
不过对付小动物确实够了。
至于大型动物，何大清他们都不敢想。
远远看见就得避开。
打猎是件很有技术含量的工作。
凭何大清等人手中简陋的武器，打野猪实在太吃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