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生命之花,渐渐癫狂
“屠刀之下,必有收获!”
明义巷,申宅
李铮收起油纸伞,去房间换了一身宽松的素色衣袍。
再来到大厅,在豆大的油灯火光照耀之下,端详着一个指头大的小珠子。
当李铮在小巷里收了午夜屠夫套装,这珠子就自动落入了他手里,估计是杀了郑广元之后由屠刀凝结出的。
不过因为在外界黑暗之中不好打量,直到此时才拿出来看。
珠子晶莹剔透,像水晶一般。其温度比体温稍高,握在手心里暖融融的。材质柔软,像肌肉一般,表面却非常有韧性,怎么也捏不烂。
“屠刀之下,必有收获!精元珠,由精元凝结而成。”
这是李铮接收的一点信息。
他观察了半晌也不知有什么用途,忍不住伸舌头轻轻舔了一下,没有味道,不好吃。
那就只能扔到一旁的小布袋里,和木屐化的两粒珠子混到一起。
最可惜的还是嫁衣娘的木屐!
李铮叹了一口气,将懊恼放下,开始练功。
先练内功。
按胡峰交代,必须将身上的血气充分激发起来,这才能采气,所以要练动功,要涂活血膏。
李铮在关节等部位涂上活血膏,在空阔的客厅上做着一组组类似猿、熊、虎、鹿、鹰的动作,使身体越来越热,汗流浃背。
直到遍体通红,周身血气激荡,汗液挥发在皮肤上形成一层淡淡的白雾。
他连忙镇定心神,以意引气,依落日气功的要诀推动血气运行,使得一点点的内气析出,注入丹田,直到沉寂空洞的丹田里生出一种活泼灵动的意蕴,这就是采到气了。
片刻之后,李铮身体恢复正常,连汗水粘在皮肤之上好不舒服,丹田仍然是空空如也。
失败了!
李铮只觉得身体空荡荡的,没有了一丝力气,这是血气亏损的表现,此时就要用来补气散泡澡补充元气。
正常练功者至少要三个月才能完成第一次采气。
而有半数的人最后都会坚持不下去,宁愿改修普通的外功,因为太费钱了!
活血补气的药物必须一直供应,否则就会造成血气亏损,伤及自身根基。
穷文富武,没钱是修不成高深武功的。
李铮到厨房,烧了一锅水,在浴桶倒入补气散,搞动热水,很快水便成了碧绿色,挥发出好闻的草药味,只有一点点辛辣。
他脱光衣服,浸入浴桶里,那微烫的水灼着皮肤,一开始有点不适。过了两分钟之后随着药力渗入体内,就特别的舒服,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转眼就睡着了。
等醒来时,水已经完全凉了,碧绿色也变了透明。
他穿了衣服,冷冷的秋风刺激得皮肤布满鸡皮疙瘩。
天色昏暗,仍是细雨绵绵。
外边传来打更声:“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半夜三更,这三更听起来很晚了,实际上只是夜晚十一点到凌晨一点。按李铮的生物钟,如果还在以前的时空,这个时候应该还非常精神地刷手机。
一时没有睡意,他回到正堂。
打算先熟悉金刀三式。
刀已经从金刀门买下了,是一把刀刃超过近米的砍刀,铁柄雕花饰,非常重手。
他之前把刀摆在装木屐珠子的布袋旁边。
待见了布袋,又开始想那屠刀整出来的精元珠有什么用途。
精元是魔物的食物,按理说应该能吃。要不找只小动物喂吃一点试试,说不定是什么十全大补丸呢!
毕竟是一个人的精华。
哎呀,这样想又有点恶心。
李铮于是又鬼使神差地打开布袋翻找,却翻了个底朝天也找不到那颗精元珠。
唯有两木屐珠子产生变化,透露出一丝血色,妖异非常,让李铮不由自主盯着看。
精元珠被木屐吃了,它活了过来!
李铮明悟。
毕竟精元是魔物的资粮,木屐活过来也能理解吧!
这么说木屐应该是有一丝灵性的,会吃东西,所以也会考验人!
李铮伸手触碰木屐珠子,一个熟悉的迷蒙的画面浮现在脑海,用心一个勾勒,立时化作之前经历过的场景。
在凄厉的尖叫声中,屠刀一刀刀切割嫁衣娘的身体,皮肤、肌肉、血管、内脏一一呈现在眼前。
嫁衣娘一直在挣扎,在咆哮,在怒吼。
李铮陷入一种癫狂的病态心理之中,竟然满心的舒适,感到过瘾!!!
不,这是屠夫的心理,与我李铮无关!
场景一变,李铮身周幻化出自己的房间。古旧架子床,柜子,书桌之类,糊纸的木窗半开,有桂花花枝摇曳,传来阵阵清香。
金刀门买的刀呢?
李铮扫一眼四周,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场景,没什么趁手的武器,更别说刀了。
只能再次将快散架的椅子拆下一条腿,琢磨着怎么使用金刀三式。
摸索了片刻,门外开始传来哒哒的声音。
这声音似乎与心跳共振,李铮即使有心理准备还是禁不住吓了一跳。
哒哒哒!
无月之夜僵尸爬出坟头蹦迪,李铮无厘头地想到这个画面。
他凝神走到门前,开门。
嫁衣娘浑身弥漫着黑气,在明亮的月光之中步步闪现至身前。
凄厉的尖叫,肢体夸张的扭曲,以及那张似有无数蚯蚓攀爬的丑陋的脸冲击着李铮的心理防线。
它的眼睛布满红丝,那红丝从李铮的目光缠绕攀爬,扎入体内,贪婪地将他生命吸空。
李铮嘴里呵呵地响,眼睛渐渐无神,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无力挣扎。
嘭!
木棍敲在嫁衣娘头上。
李铮最后时刻挣脱了控制,他满脸狰狞,双手抓着木棍怒打。
在生死关头,他凝聚起一切精神意志,搜刮着身上一切力量,体内刚刚补充的血气激荡起来,如江河奔腾于血脉之上。
刚刚修炼的落日气功也惯性的运转,榨取着被精神鼓荡而起的血气,落下丹田,形成内气,以配合金刀三式的单刀直入式。
啪啪啪!
李铮浑身解数,一下子在嫁衣娘身上打了七八下,只觉得打得畅快淋漓!
咔嚓!
棍断了。
这木椅搁了两年,早就被虫蛀了,其椅腿能被大力打几下已经算坚固了。
李铮抓着断木不由一呆,那嫁衣娘双手一伸,十指插入其胸口,狂飙的指甲在他体内一搅,再抽出时勾带出一堆内脏。
李铮鼓着双眼,死死盯着嫁衣娘,怒意在眼里堆积,张了张嘴便断了气。
……
厅堂里,李铮僵直站立,右手里捏着两个圆球,目光散涣,像在神游太虚。突然间身体抽搐了一下,啪啦两个圆球掉到地上,他眼睛恢复神采。
脑海里还残留着临死前的记忆,李铮心中的邪火熊熊燃烧,他露出一脸真心的笑容,赞叹道:“真有意思啊!”
在杀与被杀之间绽放出的生命之花美艳动人,惊心动魄。
相比起来,自己以前兢兢业业的加班,将青春耗费在这毫无意义的劳动里,只为了三餐饱腹,便宜了肚满肠肥的老板,真是悲哀!
他忍不住再次放声大笑。
“来吧,来吧,有本事多杀我几回,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