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夜 仿生人在流泪
刚来到这个房间，卢卡就注意到小女孩的情况了。
npc在结束任务之后，不会继续跟玩家对话了，所以对于刚才他们的情况，小女孩并没有反应。
但是卢卡的声音，让于翔和乔丽娅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在小女孩的母亲身上。
女孩的母亲脸色苍白，显然是已经去世很久了。
但女孩还是不断悄悄翻越ai统治区域的防线，去另一个人类安全区寻求治疗的药物。
“这……”乔丽娅脸色顿时有些苍白，此刻她的心情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而卢卡则咬紧嘴唇，像是在强忍着复杂的情绪，临近爆发的边缘。
“啊！”乔丽娅像是发泄一般，一拳重重砸在旁边的钢板墙壁上：“所以说，我们忙碌了半天，最后究竟得到了什么！”
乔丽娅从小被父母和身边的亲人，灌输“光之城只有幸福”的思想，但认识于翔之后，她接连看到了这座城市的阴暗一面，这也让她一直坚信的美好产生了动摇。
与乔丽娅的情绪不同，此刻的卢卡虽然表面看上去冷静，但内心却也有些许破防。
“怎么了？”
只有于翔看出了卢卡的状态，他开口问道。
卢卡咬紧嘴唇：“不用你管。”
但就在这时，希瑞抓住了大家分神的空隙，从卢卡的控制中挣脱了。他的手里，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块像是遥控器的虚拟操作台。
“再见了，各位！”
希瑞没有任何犹豫，按下了上面的操作按钮，同时身影化作破碎的数据消失在原地。他直接利用自己在这里的权限强制下线了。
“这……”乔丽娅被突如其来的情况搞懵了，下一秒，整个房间的代码开始出现裂痕，就像玻璃一样碎开……
“他想让我们的意识迷失在暗网的数据海洋中，这样现实中的我们根本没办法醒过来！”
卢卡打开一片虚拟屏幕：“你也会用空间跃迁，快点帮我定位一处稳定的空间坐标！”
周围还是一片黑暗的虚无……
“没事，我有准备。”
于翔说着，意识连接卢卡的屏幕，在上面熟练地输入一串坐标代码数字。
视线中的画面再次恢复，周围不再是之前的安全区病房，他们来到了一个很空阔的地下洞窟。
“这是哪里？”卢卡问道。
“安全区的地下洞窟。”于翔环顾四周，“刚才我就发现这里有点问题，那些医疗仪器的线路就是连接到这里的。我打算来看一下，就顺手记下了这串坐标。”
跃迁者使用能力的时候会计算空间代码，但很少有人会在心里背这些代码。
更何况，空间跃迁的距离和转移对象也是有能力限制的，背代码完全是没必要的。
在三人面前的是一个奇怪的人类，他的皮肤散发着微弱的光亮，全身上下没有一点毛发，五官面容也是很难辨认的样子，介于男性和女性之间。
他赤裸着上身，肌肉轮廓鲜明，皮肤通体散发着纯白色的光。在他的右肩上，还被人用刀刻着「1037」这个数字的疤痕。
无数的电线从上方延伸下来，连接在他的后背，不断有电流数据注入他的身体。
完全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眼前这副景象，就像游戏里的挑战boss地图一样。
“这是……”
“很明显，这是仿生人。”于翔的表情开始变得严肃起来了，这副样子很像一些游戏里的科技试验品，诡异中还透露着一丝科技高级感。
但更可怕的是，于翔和卢卡在现实中都见过这副样子。
“看来，乌托邦科技公司还在这里实验仿生人的数据性能。”
“你们看……”乔丽娅指着那个仿生人说：“他在流泪。”
这些仿生人实验品在源源不断接收着杂乱的信息，就像一个新生儿，从出生那天起，就要全盘接受这个世界的各种问题。
“很痛苦对吧？”于翔说着，手里凝聚出一把光剑。
“作为科学发展的牺牲品，我能理解你的悲哀，我会赐予你解脱。”
手中的光剑挥舞，于翔一口气斩断了他背后的电线，就像斩断了束缚着他的一根根枷锁。
接着，光剑横向刺出，刺进了仿生人的胸口。
于翔的行为并没有触发仿生人的攻击系统。
可能是感受到了死亡和解脱，他终于抬起了头，双目空洞地看着于翔，嘴唇张了张，像是想要发出声音。
他的身体化作数据，碎成了无数代码消散在空中。
有了坐标参照，于翔三人再次出现，是在安全区外面空旷的街道上。
附近的机械怪物刚才都被于翔用空间跃迁扔到了赛博空间外的混乱数据区，现在这片区域倒是显得十分冷清。
外面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十点，玩家数量也开始减少了。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乔丽娅的心情有些凌乱，她需要用一些时间来消化和平复。
“刚才那个人，应该就是藏在幕后操控一切的人吧？”乔丽娅问道。
“没错，他是乌托邦科技公司的高层管理，平时经常躲在后面抢夺他人资源，然后通过倒卖信息上位。科学院、执法局还有一些财阀那里，都有他的往来记录，他也是我们这次的目标。”于翔也没打算瞒着乔丽娅。
听到对方是乌托邦的员工，但也不是什么好人时，乔丽娅松了口气，她有些不解道：“但是，你们就这样放走他了？”
这时，卢卡开口解释道：“放心，希瑞逃不了的。”
“这里是暗河而非乌托邦，就算杀了他，他也没有任何损失。一旦他躲起来，想要在拥有超过三千万人口的光之城中寻找他，简直就像大海捞针。”
“所以，我一开始就在芯片的信息里注入的一段病毒，可以在现实中实时定位希瑞的位置。”
这次于翔和卢卡潜入暗河还是有收获的，至少抓住了希瑞这个人，挖出他身上的线索，于翔就更有把握在乌托邦科技公司暗中布的局中，撕开一道口子。
如果像原著那样，布局的时候没有察觉，直到他们已经开始联合绞杀了，再反抗肯定会损失惨重。
于翔有预感，小澈由夫很快就会有新的行动了。
还有他们对于仿生人研究的投入，以及于翔管理的班级中，那个特性鲜明的仿生人学生……这么多问题，于翔也需要一个个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