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阴差之选5
顾长生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会儿油灯之后，在书架上挑了本书看了起来。
书里记载的都是关于某人生前的功过善德，顾长生权当看故事了。
不过昨夜的时候，他却记得，关于张武的记载，不仅有他生前的，还有其死后的。
那这书架上放置的，都是已入轮回城而没有滞留人间的鬼魂咯？
顾长生想不明白，不过就当打发时间了，一方面等待着如同余潇潇和张武一般的客人，一方面在等武瑞的到来。
按照武瑞的性格，答应自己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所以他肯定会过来。
正想着，店门被人推开，门后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老大，你叫我来到底要说啥事啊，还非得让我大晚上的来你店里。”
还没进门，武瑞就急匆匆道，看他样子似乎很着急。
顺手将店门关上，随后有些愕然地看着那扇门。
不过啊，特娘的自己是鬼啊，为什么要开门进来而不是直接穿门而入？
好像到了这书店门口，他下意识地就推门而入了。
想不通，武瑞索性将问题归结为自己讲文明、懂礼貌之后，来到了顾长生的身边。
顾长生将手中的书籍轻轻放回书架，才将目光放到武瑞的身上。
“你很着急？”
“废话，我能不着急嘛，你快和我说到底什么事，说完我还急着赶回去呢。”
两人说话的时候，顾长生转头看了一眼柜台。
果然，本来有些空荡的柜台上面出现了一本原来没有的书。
他没有去管那本书，而是自顾自坐到了桌边，还让武瑞也坐下。
“坐啥啊，我又不是来你这里喝茶的。”
“老大，你说吧，啥事找我？”
顾长生看他着急的模样，不紧不慢地道：“我说阴司是存在的，你信么？”
武瑞：？？
“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个？”
顾长生点了点头，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武瑞内心犹如千万只羊驼奔过，“老大，我以为你叫我过来是要整点阳间的玩意儿，结果就这？”
“我不跟你说了，你要说这事的话，我得赶紧回去了。”
顾长生看着连凳子都没沾就要走的武瑞，连忙叫住，“我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
武瑞连连求饶，“哎呦，我的哥，不急不行啊，你不知道那家伙有多狠。”
“这要是被他发现我们没有遵守规则，指不定我得吃多少苦头呢。”
“你要是喜欢听阴司的事儿，明天你再到爷爷店里吃个饭，到时候我陪你好好聊成不？”
说话间武瑞已经来到了门边，开门就要离去。
顾长生刚刚站起来，就看到武瑞“嘭”的一声，把开了一半的门给关上了。
回过头哭丧着脸，“完了完了，老大，这回一顿毒打肯定是跑不了了。”
虽然这么说着，不过他却半点没有责怪顾长生的意思，只是在心里感叹自己时运不济。
说完，武瑞回来坐到凳子上，“老大，你还有什么事继续说吧。”
“阴司是存在的，然后呢？”
顾长生看得一脸莫名其妙，刚准备坐下和武瑞好好说道说道，店门再次被推开。
武瑞坐直了身子看向顾长生，如同听老师讲课的小学生一般，眼神都不带往门口瞄的。
顾长生看着进入店里的两人，又回头瞧了一眼柜台。
哪里又重新出现了一本书。
是的，只有一本。
那就说明，进来的两个人当中，有一个是活人。
昨晚【幽冥之体】觉醒后，尽管进店的人都有影子，但顾长生已经能够分辨哪些是活人，哪些是阴魂了。
进来的两人看起来都是三十来岁的模样，一个戴着眼镜，高高瘦瘦，这是他能分辨出的活人。
另一个则是身着黑色劲装，显得有些精壮，脸上表情很是坚毅。
两人进来之后第一时间都将目光落在武瑞身上，见他一副乖宝宝的模样都松了口气。
随后眼镜男故意四处打量了一下，才把目光转到顾长生身上。
“老板，你好，我想买本书。”
顾长生没理他，而是继续关注着另一人。
那人从头到尾都没看顾长生一眼，旁若无人地走向武瑞。
“站住。”
眼镜男有些愕然，挠了挠头看着顾长生道：“呃……老板，我没动啊，我就想在您这儿买本书。”
那名劲装男子则像是没听到顾长生的话一般，依旧朝武瑞走去。
“我说站住！”
顾长生提高了音量，坐在他边上的武瑞甚至都因此抖了一下。
同时不断朝顾长生使眼色，让他别作死。
他不知道顾长生为什么能看到阴魂，但是老大，咱就算作死也不要这么作好吗。
顾长生没理会武瑞，一双眼睛直直落在劲装男人身上。
男人终于停下了脚步，眼中有些迷惑，不解地看向顾长生。
“你在跟我说话？”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不知道是本身的原因，还是声带受过损伤。
“我们四个，除了你在动以外，你觉得还有谁？”
四个？
这一回，无论是眼镜男还是劲装男人，看向顾长生的眸中都浮现一抹异色。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发现，有人能在鬼在不主动现身的情况下看见他们。
而眼镜男之所以能看到鬼，是因为他的眼睛被阴气洗礼过，但这也导致他眼睛落下毛病，不得不戴上特制的眼镜才能视物。
劲装男人沉默了一会，指了指武瑞，“你认识他？”
“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我会不认识吗？”
劲装男人又沉默了。
这两年来他都没在武瑞爷爷的小饭店周围见过顾长生。
“你是刚回到a市？”
“是。”
像是确认了自己的猜想，劲装男人一脸诡异地说道：
“那你知道，你眼前的‘人’，不是你认为的那个人吗？”
看着半眯眼睛、目露精光盯着自己的男人，顾长生笑了。
语气平淡地道：“你不就是想说，武瑞是鬼吗？”
劲装男人和眼镜男顿时瞳孔微缩，有些惊异地看向顾长生。
知道对方是鬼还这么镇定？
男人踏前一步，身上气势节节攀升，“你……”
顾长生看着他无风自动的衣袖，摇了摇头：“我劝你退回去，而且收敛一点。”
男人无视了顾长生的话，转而对着乖宝宝模样的武瑞说道：“武瑞，还不跟我回去？”